看他迫不及待的表情,顾庭风忍不住笑了,也不再客气,“那就麻烦大壮了。”
落霞村就在他们村子对面,只是顾庭风很少来这边,听说他们这个村子主要以黄姓人口居多。
吴大壮是个本分又热心的汉子,一路上给顾庭风介绍着落霞村村里的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个村的人呢。
“你看,他们这边地势比我们的要高一些,地里全部种着油菜,再过几天就可以收了,现在先去把空地整理出来。”
落霞村因为地理原因,和他们种植的农作物其实都差不多,主要都是玉米、红薯、大豆、洋芋、麦子、水稻这些。
都是管饱的东西,唯独这油菜只有他们村里种的人多,所以他们村里榨油的比较多,丰梨村的人不想去镇上就会来这里买。
“所以我们要抓紧了,万一不接活了就糟了。”虽然是手艺人家,但是对于村民来说,庄稼才是头等大事,就连做农具的人家也得先停工忙着春耕。
“是这个理,”顾庭风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两人卯足了劲往地方赶去,这黄木匠家住的还挺远的,又比较陡,直接在最上面去了,吴大壮扶着旁边的树喘息了一下,就连顾庭风气息都已经有点乱了。
“好了,终于到了,那里就是”
吴大壮兴奋的指着一户青砖瓦房的人家,屋子应该是新建好的,一眼看过去比较出众。
“黄叔,在家吗?”吴大壮熟门熟路的进去放开嗓子叫了两声。
顾庭风有些讶异的看着吴大壮,他对这里好像不止是有些熟,看着还挺自在的,就像是自己人一样。
没多久屋里就走出来一个笑呵呵的汉子,看见吴大壮就说:“是你小子啊!怎么,今天又打算来做什么。”
“嘿嘿,今天不是我来做,是我旁边这小兄弟来做。”
“我想麻烦大叔给我做一套全套农具,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顾庭风上前两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哦?你要做全套的农具?”
黄大叔有点惊讶,农家人谁家里会没有一两副常用农具啊!
“是的,小子刚分家,东西没有制齐,所以要麻烦大叔了。”
闻言黄大叔了然,直接将两人带到后院,“算你们运气好,我这里正好有几副现成的,有一副是我给别人家做的,但是那家人突然不要了。剩下的是我改良过的,更加省力气,不过他们都不敢用,你来看看要哪个。”
顾庭风蹲下仔细看了一番,心里暗自赞叹,这些比他以前用的那张犁确实好太多了,看得出来这个黄大叔手艺确实很老道。
“这个是我费了心思改良的,特别是铧犁足够锋利,阻力也小,所以特别省力。还有犁身 犁梢都是我仔细刨过的。整个犁壁就连犁底都是我打磨过的,你们看看,”黄大叔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直接将犁抬起来给他们看。
确实很好,顾庭风瞟了一眼,发现就连牛背架都细心的处理过了,当即决定就要这张了。
“我这里现成的只有犁、耙、锄头,最后两把镰刀昨天都被大壮小子拿走了,所以你要再等几天了,还有耖也要等,我才做到一半。”
“行,那些不急,我过段时间再来拿。”
“你要了全套我就给你少一些,犁的话可能要稍微贵一些,因为这个犁铧我装的是厚实的,算你580文,耙560文,耖470文,一把锄头72文,你要几把?”
顾庭风想了一下,“要三把,缺了还可以换,再要两把镰刀。”
“那三把我算你210文,镰刀43文,两把的话算你80文,总共……”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黄大叔需要停下来算一下。
顾庭风直接道,“总共1900文。”
“哦?”黄大叔有些惊讶,随后笑了起来,“那还真是赶巧了,刚好一两九钱。”
本来还有两样东西没有做好,只需要付定金就行,但是顾庭风嫌麻烦,直接给了,到时候过来取就是了。
顾庭风和吴大壮两人合力把东西拿走了,省得再跑一趟,这个地方可不好走啊!顾庭风扛着犁,手上还拿着三把锄头,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改日你家里家耕种的时候我过去帮忙。”
今天要是没有吴大壮的话这些东西他还得再跑一趟。
“你这说的哪里话,又不费事,”大壮拿起瓢在喝了几口水,不在意的摆手,随后又问道:“你耕地的话牛借了吗?”
牛可不比其它东西,不是每家每户都买的起的,村上只有少数几户人家有。
不想用人拉的话就得去和别人借,他家还好,有他和阿爹两个人,可以代替牛来拉,但是顾庭风就他一个人,肯定要借牛才行。
“嗯,已经借了,村长家耕完以后就借给我。”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还得上山砍柴去,趁这段时间多囤些柴火,到时候忙起来没时间。”
确实要做的事还挺多的,顾庭风也没留他,看他出去以后才去规整东西,可惜才整到一半就听到村子里有人在嚷嚷。
本来他是不在意的,村子里面每天都有事情发生,只是现在冷大家都没怎么出来活动,过一段时间就更热闹了。
但是他隐约听到好像有宴清霜几个字,来不及多想,“哐当”一声,直接扔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了,跑到村长家附近就听见有人在嚷嚷道:
“大家来给评评理,这事是不是霜哥儿做的不对,我租田租得好好的,每年都准时把租粮给他送过去,现在他说不让种就不让种了。”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哥儿在村口哭天抢地的撒泼打滚,好像是别人霸占了他东西一样。嘴上干嚎着,眼里却不见一滴泪水,周围的人都在围在他俩指指点点。
“霜哥儿,你这事做的不仗义,租给人家的地怎么能要回来呢?”
人群里面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见状那老哥儿哭得更起劲了,好像真的受了天打的委屈一样。
宴清霜眼底一抹厉色散过,依旧一身粗布衣裳,清瘦的身体站的笔直。目光看着那人,声音清冷,“我是租给他,不是卖给他,我怎么就不能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