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讪讪的把头缩了回去,不出声了。
宴清霜依旧冷淡的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平静的叙述着,“地上虽然冷,但是赵叔么喜欢坐在那里的话旁人也拦不住。
我家的水田租给你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时间三年,每年上完税后的三成租粮,你扪心自问,你这几年给我的稻米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最清楚。
缺斤少两就算了,还拿坏的陈的来欺骗我,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大家都一片骂声,就连刚刚帮腔的人脸上都挂不住了,灰溜溜的回家了。
“没想到这赵家竟还是这样的人,人前装的可怜兮兮的,背地里尽做这些缺德事。居然还拿坏的租粮来充数,这是欺负霜哥儿家里没人帮衬吗?”
听到议论瞬间倒向宴清霜这边,赵显家的坐不住了,悻悻的站起身,强撑着气势,“我怎么拿坏的陈的骗你了?我给你的都是斤两充足的新米,你休要污蔑我。”
“是么?正好你刚刚交给我的租粮我还没动过,要不要当着大家的面称一下验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污蔑你。”
“这…这个…”赵显家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众人一看也都明白了。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用现在就让我们把地里的粮食给拔了吧!我爹么辛辛苦苦种的,你凭什么要我们拔了?”
一道娇甜的少年声音在人群外响起,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是赵显家的哥儿。
赵蓁长得还挺漂亮的,巴掌大的小脸水灵灵的,所以平日里被别人捧惯了。此时也是一副指责别人的骄傲态度,许多汉子就喜欢这样的,特别吃他这套。
所以顾显家的一心想要为儿子找个吃穿不愁的人家,这样聘礼可以拿的多些。
但是汉子吃他他这套不代表宴清霜也吃他这套。
“三年时间早就过了,我记得去年就提醒过你们,说我要收地了,让你们种完最后一季就把田还给我。当时你们一家给我保证的好好的,转头就给我种上,现在我也需要用,不拔了那我吃什么?”
宴清霜脸色冰冷,要不是他今天想着先来整理一下田地,压根不会知道他家居然又给种上了,到头来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反…反正我家就不拔,而且我家今年也要接着种,看你能怎么办。”
赵蓁洋洋得意的看着宴清霜,反正他家只有一个人,就算他家一直种那又怎么样。
众人都被这不要脸的话惊住了,这不止是明抢了,还是明晃晃的欺负人家霜哥儿!
宴清霜属实也很气恼,“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亲自动手了。”说罢拿着锄头往田埂上去了。
赵蓁看他居然真的敢,连忙上去拦着他,宴清霜伸手挡了一下。两个哥儿在田埂上拉扯了一番,赵蓁没怎么做过粗活,力气没有宴清霜大,最后被推倒在田里,干净漂亮的衣裙上顿时沾了泥土。
气的赵蓁坐在地上大骂起来,赵显家的见自家哥儿打不过,连忙也跟着扑上去。粗大的巴掌就要扇在宴清霜脸上,就算赵显家的再怎么无赖,他也是长辈。
宴清霜不能像对待赵蓁一样对他,又来不及躲开,只能闭着眼睛准备挨了这巴掌,不过意想中的疼痛没落到脸上。
宴清霜睁开眼,看见赵显家的手腕被顾庭风死死捏住。
顾庭风脸色阴沉看着这不讲理的老哥儿一家,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动他一下试试?霸着人家的田不还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手打人,这样的话我也去种你家地,你看怎么样?”
赵显家的手腕被捏得青紫,疼得直咬牙,倒抽了口气,“我家的地你凭什么种?”
顾庭风冷笑一声,嘲讽道:“那别人家的地你又凭什么种?只允许你耍混不允许别人耍混是吧。”
宴清霜在后面轻轻扯了一下顾庭风衣服,示意他把人放开,免得这人待会还要讹银子。
顾庭风甩开他手腕,赵显家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自己哥儿旁边。
么子两人同时看着顾庭风,赵显家的是怕的,眼神有些躲闪,他能感觉得到顾庭风刚刚是真的想动手打他。
赵蓁是委屈的,心里埋怨顾庭风居然不帮他,以他的容貌不会有汉子不喜欢他,而且顾庭风看着高大俊朗,和他还挺般配的。
但是他现在为什么要帮着一个外人?
赵蓁心里那莫名其妙的委屈,和自己为是的想法顾庭风不知道,他表情依旧很骇人,站在田埂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显家的。
“限你今天之内把宴清霜田里的东西清理了,要是明天还有的话那我就亲自动手了,到时候我恐怕会连你自己田里的庄稼一起清理。”
随后又转过身,缓下语气对宴清霜说道:“我们走吧。”
宴清霜点点头,走了两步顾庭风又停了下来,目光直视着不服气的两人,“还有,有什么事情让赵叔直接来找我,为难一个哥儿算什么。”
等顾庭风和宴清霜走远以后,赵显家的才刷的一下站起来,小声骂道,“呸,有什么得意的,看你现在分了家以后怎么办。”
大家见他这背后放狠话的样子都嗤笑起来,不过见顾庭风和宴清霜都已经走了,也没热闹看了,都纷纷回了家,只是边走边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你们说这顾小子怎么突然管起霜哥儿的事?”
“谁知道啊,听说顾庭风名义上是和顾老三分家,实际是自己落户了,所以两个没有长辈帮扶的人凑在一起谁也不嫌弃谁呗。”
“看样子两人已经好了一段时间了,要不然顾小子也不会这么维护霜哥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自己都亲眼看了了一样。
跟在后面的赵蓁满脸愤怒的听着顾庭风和宴清霜的事情,心里暗自骂着:
“呸,早就说过宴清霜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平时装得多正经,现在还没成亲呢就已经勾搭上汉子了。一个人住在那上面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肮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