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咏梅见到申屠轲出现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方才早就哭花了脸,不用想她也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定然狼狈至极。
她的脸红成了猴屁股,恨不能立刻挖个洞钻进去。
“申屠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应玲自认为自己和申屠轲见过几次,还算相熟,于是冲他甜甜一笑道。
申屠轲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他玩味般的盯着应玲那张人畜无害的姣好面庞说道:“我原本在那边的香樟树上小憩的,后来就被钱小姐你的呱噪声给吵醒了。真是没想到啊,一向看着恬静柔美的应玲小姐居然为人如此刻薄,你说这事若是宣扬出去,旁人会怎么议论呢?”
应玲的笑僵在了脸上,她结结巴巴的开始辩解道:“申屠公子误会了,都是钱咏梅这个小贱人想勾引承晦哥哥,承晦哥哥现在早就有了如花美眷在身侧,我只是……我只是想训诫她一番,让她不要再异想天开、白日做梦而已……”
她的眼珠转的飞快,拼命的想挽回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
可是申屠轲却并不打算给她留半分面子,直接笑眯眯的看着她的眼睛拆穿道:“你那堂姐应姝曾经在外散布谣言,污蔑诋毁沈小姐,后来她在被捕入狱后服毒自尽。这件事发生后,外人都说应姝善妒恶毒,想必这样的事发生后,多少也会连累到你们应家族中其他的几位姑娘的名声吧?应玲小姐,其实以你的样貌和家世原本也是可以在江岐县内寻到一门不错的亲事的,可你现在却一门心思的想进高府给承晦兄做妾,说起来无非就是在江岐县内你已经没有了比他更好的选择了,对吧?”
“我………”
“其一,你同他是在应家一同长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其二,承晦兄回到了高家,他现在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了。你现在名声被应姝所连累,自然是去不了旁的富贵人家做正妻的,所以就想着去给高承晦做妾。只要他还念及着往日的情份,你在高家的日子自然也是可以舒心自在、富贵安乐的。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应玲突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申屠轲踱步轻笑道:“可惜你进不了高家的门。”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叔父可是承晦哥哥的养父,他若开口,承晦哥哥定然是会同意让我进门为妾的。”应玲突然情绪激动的反驳道。
申屠轲的脸上依旧挂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承晦兄先前同我一起秉烛夜谈,他曾说自己已娶得心爱的女子为妻,也算此生足矣,所以以后也不会再纳妾。他是个重诺之人,既然许了他家夫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他自然就会做到。他又一向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生平怕最恨受人胁迫,所以你想让你叔父出面助你进高家也是太过异想天开了,我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应玲气的咬着唇瓣,浑身颤栗不止。
申屠轲继续火上浇油:“对了,你们应家现在在江岐县的名声早就不如往昔了,你若还敢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我便将你今日在这里欺凌钱小姐的事宣扬出去。今日来此赏花的可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等他们知晓你这恶毒泼妇的真面目后,我看日后谁还敢娶你们应家的姑娘进门?”
应玲此时的额头已经泛起了一层薄汗,她的胸口一阵起伏,脸上出现了红白之色。
申屠轲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于是他打开手中的折扇,故作体贴的帮她扇了几下凉风,坏笑道:“应小姐,你若是现在肯给钱小姐道个歉,再发誓以后不再惦记承晦兄,那我也可以发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外传,如何?”
应玲的眼神闪烁不定,她头上的汗也是越来越多,显然她并不想接受这个提议。
申屠轲见状转身做势就要离开,应玲吓得脸色一白,赶忙出声将他唤住。
“申屠公子,我……我向她道歉就是了。”
她说着就一脸不情愿的扭脸对着傻愣在一旁的钱咏梅说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失礼了,我不该那样说你,请你原谅。”
钱咏梅没有想到申屠轲居然会为她出头,她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甚至还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申屠轲看出她是个老实憨厚的姑娘,于是他上前对着应玲挥手说道:“行了,钱小姐原谅你这次了,若是你以后还敢这样盛气凌人的随意羞辱别人,那可别怪我出尔反尔再旧事重提哦?”
应玲自然听出他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可她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毕竟申屠轲一向和高承晦交好,今日他又在花会上大出风头,连沈大人都对他印象颇佳,还赞不绝口的。
若是他真的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说出去,那她的名声也真的要全毁了。
她原本只是想要羞辱一下钱咏梅,让她放弃和自己争高家妾室的这个位置,可没想到她的威风还没抖两下,就被申屠轲抓住了把柄,真是得不偿失。
“我以后都不敢了,公子放心。”
在丢下这一句后,应玲就落荒而逃,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了。
“申屠公子,方才谢谢你……不是,是谢谢你方才帮我解围。”钱咏梅磕磕巴巴的对着申屠轲施礼谢道。
申屠轲却收回手中的扇子,调转话头问她道:“刚才听你说原本是要去厨房的是吧?”
钱咏梅闻言一愣,然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申屠轲见状眯眼一笑道:“嘿嘿~午膳的时候人太多了,我也没好意思埋头苦吃,所以现在都有些饿了。”
“哦。”
钱咏梅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她伸手匆匆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珠,然后对着申屠轲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就随我去厨房吃些点心垫一垫肚子吧。”
等二人来到厨房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原来那些忙碌了一上午的厨娘杂役们,她们此时也都累得各自找地方打盹去了。
钱咏梅见状就从一旁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食盒中拿出一盘精致的点心出来。
“公子,这里有牡丹卷、杏仁酥和牛舌饼,这牡丹卷和杏仁酥是甜口的,这牛舌饼是咸口的。这些都是我昨日和我的两个婢女提前做好的,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你还会做点心?”
申屠轲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牛舌饼,边问边吃起来。
钱咏梅憨憨一笑,道:“我娘以前是钱府的一位厨娘,这些点心也是我娘生前教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