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脱完了苗辉的衬衫,就端过一旁的托盘,从里面拿起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把苗辉身上缠着的绷带剪断。
接着撕开贴在伤口上的纱布,露出狰狞血红的弹孔。
盛烨的那枪打在苗辉左胸靠中的位置。
小保镖运气很好,子弹并没有打中心脏,而是从后面直接打穿了他的身体,打在了苗辉一直挂在胸前的平安牌上。
那子弹但凡再偏个一公分,便能直接要了苗辉的小命,让他成为盛烨的陪葬。
阮清禾看到苗辉身上的弹孔,想到那日的凶险,没由来的眼中腾起一片雾气。
“你怎么那么傻,你明知道我躲的开的,为什么还不要命的冲上来??”阮清禾数落苗辉。
苗辉则是紧了紧捏着床单的拳头,半晌之后幽幽开了口:“我不想赌,万一夫人你躲慢了呢?”
阮清禾沉默了,她知道苗辉一根筋,却没想到他竟然傻到了这样的地步!
两人都不说话,并不宽阔的房间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后阮清禾还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夹起托盘里的酒精棉球,在苗辉伤口的四周轻轻沾了沾。
“是酒精,会疼,你忍着点。”苗辉听身前的女人这么说道。
他勾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酒精沾到伤口是会疼,可跟另外一处的疼痛相比,这一点点的刺激又算得了什么!
苗辉的拳头又紧了紧,直接把手下的床单捏的皱出了好几个褶。
阮清禾看到了微微一愣,她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而小保镖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出声。
就连忙低下头,凑近那胸口正中的伤口,呼出一口气,轻轻的吹了吹。
微热的气息随着阮清禾的动作拂过身体,不一会儿就飘散在空气中,变成一根一根的细针,悉数扎在苗辉已经千疮百孔的神经上。
苗辉要疯了。
他不敢动,只能微微的仰起头,使劲的往肚子里吞口水,才能抵抗翻身而起,把这女人压在身下的冲动。
这谁他妈的受得了!!
“呼呼呼呼,姐姐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阮清禾嘴里突然冒出的新名词让苗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咬着牙红着脸提醒阮清禾:“夫人,我不小了,都快三十了。”
阮清禾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以为苗辉最多就二十六七,怎么都三十了??
不过她脑子转的很快,眼角一挑,就笑眯眯的改口道:“没关系,那给哥哥吹吹,哥哥早点好起来。”
阮清禾给伤口四周消完毒就开始上药,除了一开始的生疏,她越做越熟练,就像给苗辉换过十几次一样。
不过苗辉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阮清禾的那声“哥哥”让他直接想到了卫先生在她房间里的那一夜。
那天,他站在夫人的门外,听着她肆无忌惮的叫声。
那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就像汹涌而至的浪潮一般,无情的把他淹没。
苗辉记得很清楚,当时夫人叫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哥哥”。
而今天,夫人竟然对着他叫“哥哥”——那感觉就像苗辉这会儿正把阮清禾压在深下,狠狠占有一般。
一切,都疯了……
苗辉不知道阮清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苗辉走下床,脱掉贴在身上的衣服。
衬衣已经被阮清禾脱了,就只剩下了裤子。
可那裤子却紧紧的贴在身上,满是泥泞。
苗辉不是未经人世的小男生,也从来没有这么快出来过。
只不过今天,那个女人分明没有触碰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却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直接出了来。
苗辉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反锁。
然后又走进浴室,一脸绝望的打开淋浴。
冷水冲刷而下,顺着绷带和纱布渗进苗辉的伤口里。
伤口很疼,但心更疼。
因为苗辉知道,他再也爬不出来了。
他掉进了一个叫做虞晓梦的深渊里,再也没有爬上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