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歌:……?
好家伙这么大的震慑气场,到底谁才是反派?
男人身形过分伟岸,商长歌目测最少一米九八往上,
灯火明亮能清楚看见来人有张俊美的脸庞,只不过神情冷峻,
似乎注意到这边的窃窃私语和骚动拿眼看过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早已习惯,
目光在人群中巡视,最终落在被人群众星捧月捧在最前方的商长歌身上。
商长歌挑眉,已经从记忆里搜寻到男人的名字。
......
......
气氛莫名有些诡异的安静,短暂的安静对视过后男人动了。
而他这么一动,贵女公子哥们又是一阵慌慌张张小声惊呼的骚动。
“元兄,怎怎么办,大将军过来了。”“别掐我!我怎么知道我快站不稳了我比你还怕!”
“早知道今晚就不该来,呜呜。”“心莲妹妹你别哭啊,我听说将军最厌恶人哭了......”
类似的低语此起彼伏。
商长歌甚至耳尖地听到好几个人接连倒退挪步的动静,作为手握剧本的人,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怕向他们走来的男人,因为这是位大将军,
是位可以以一敌百杀人如麻有杀神之名的大将军,而杀神之名的由来,
源于他屠过城,并且这位大将军今年刚28岁。
尽管那是敌人的城池,
是根据当时战事局势下的军令,尽管在那场战役之前这位将军立下无处战功有战神之名;
尽管青衍从那场战役后,王朝连续6年至今安定太平再无敌国敢犯边疆再无战事,
也不妨碍从那之后他被天下人冠上杀神之名,成了人人闻之色变畏惧小儿闻之啼哭的对象。
“拜见公主。”
“臣路上遇事耽搁故而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音色是成熟男人才有的磁性沉稳,举止从容,
太高的缘故,低头行礼都比商长歌高上一个头。
两世为人身高都170往上的商长歌难得体会了一把小娇妻的视角,免礼之余,
视线也没从眼前人身上离开,等人直起身掀唇叫出来人的名字。
“萧纪。”
萧纪:“臣在。”
和前两句一样除去为人臣子的恭敬以外毫无其他感情波动,冷峻得很。
商长歌半点不介意并热情邀请:“没想到萧将军也会来参加今晚的诗会,
要不要与本宫一起坐?本宫那的位置宽敞。”
安静、安静得可怕,比萧纪刚出现那会更加安静可怕。
所有人本来就因为萧纪的突然出现胆战心惊,而商长歌对萧纪更加突然的盛情邀请更是让他们惊上加惊恐上加恐。
公主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
什么叫做要不要一起坐?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是可以当着他们这么多人面前,这么毫无避讳正大光明说的吗???
萧纪同样有些惊讶,
他自诩有洞察人心的本事,自然能看清公主对自己不掺杂任何东西的欢迎热情。
正因为看得清楚才百思不得其解,这6年来,
身边交好熟识他的人也好,痛恨疏远他亦或者对他敬而远之不交往的人也罢,
眼里多多少少都留有对他的一份畏惧警惕,像今天公主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个。
甚至,
公主的这份热情有些许过了头,好比狗见了肉眼里亮着光。
萧纪没回答,气氛越来越微妙。
商长歌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容易让人误会,轻咳一声改口;
“本宫的意思是本宫那儿的亭子最大,萧将军不介意的话可以到那一起坐,
这样一来,大家不管是吟诗作对还是说话都方便。”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公主是这个意思……”
“我就说嘛,公主怎么可能……”
又是一阵音量压低得不能再低的说话声,不过话都只起了个头就没敢继续往下说,
然而却不难从这些只言片语,听出这些人对萧纪的惧怕和隐晦的偏见。
萧纪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好,这些都一一听进耳里,
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委婉谢绝了商长歌的邀请。
“谢公主盛情,但臣身上的煞气太重怕会冲撞到公主。”
公主对他的热情从何而来他不知道,也没兴趣深究,
若不是圣命难违,今晚他不会出现在这。
通常这样的诗会,是适婚年龄的才子佳人打着好听一点的幌子聚在一起的场合,
他没成亲生子的打算,过来不过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此言差矣。”
轻飘飘的一句让所有人朝商长歌这边看过来,包括萧纪。
商长歌:“将军率兵杀敌换来边疆安稳,何来煞气一说?”
没人再窃窃私语,裹挟着白天热气的晚风拂过,
带起酒楼亮着的成排灯笼摇曳,树影摇曳湖水漾起涟漪。
夜色下,
萧纪的眸子很浅眯起,第一次认真审视他们青衍王朝的嫡长公主。
商长歌并不在意这样的审视,继续说自己想说的:
“如果浴血杀敌的将士还要被本朝百姓说是非,那错的是百姓而不是他们。”
萧纪的眸色在这一瞬间深沉,平静注视着商长歌。
商长歌:“功勋就是功勋荣耀就是荣耀,是将士们拿命拼杀换来的,
不需要因为世人的愚昧无知妄自菲薄,你们没有错。”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不仅是萧纪被世人这样畏惧,
只要是参加过那场屠城的将士,都被世人所害怕所排斥。
百姓会怕很正常,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谁不怕,
但这样的怕应该是敬畏而不是畏惧,甚至是偏见排斥。
屠城并非为了杀戮而杀戮而是形势所逼,百姓在知道原因的前提下,
还一直以排斥异样偏见的眼光看待参与过的那些将士,未免有失公允令人寒心。
“公主所言在理。”
云洛白站了出来,对萧纪作揖惭愧道:
“先前下官没想明白对将军存有误解,多有冒犯,
今夜听公主一言方才如梦初醒,下官在这给将军赔不是。”
今晚的诗会虽说是云想容办的,但真正把控全场的还是云洛白,
云洛白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效仿给萧纪赔罪。
商长歌并没有就此收手深藏功与名,而是耐心等这些人赔罪完后望向萧纪,
再次发出邀请,皎洁的月色下美人一笑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萧将军,一起坐?”
这次萧纪没有拒绝,沉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