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山,审讯室里,徐山峰遍体鳞伤,地上还散落了几颗带血的牙齿。
刑房里放着悠扬的歌剧,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有些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听着昔日同僚的惨叫。
“徐处长,你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为难我了,白老板的家规你是知道的。”
昔日不可一世的徐山峰,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他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气若游丝地开口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杨帆细长的眼底露出一丝不耐。
“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吗?固若金汤的西幻山,怎么一夜之间就让人搬空了?”
徐山峰也想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他就去了情人家一夜,回来之后,除了人,整个人内外都空空如也。
情报处的档案,武器库的武器,还有各种电台设备,全部消失了。
关押的犯人可以理解从东墙的藤梯撤退的,可那些设备没有车,如何能从崖涧运下去。
他更想不通,这里看守的人前前后后加起来四五十个,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呢。
“其实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我们陈默之上校去哪儿了。”
杨帆面色带着狠厉,但眼中有意味不明的光闪过。
专家组已经在西幻山上上下下勘察了十多天了,所得的线索寥寥无几。
绑在厕所的几个舌头说,他们是在听到一声哨子响后,就被那些人给绑了起来。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米国的专家组从饮水和饮食上都做了检测。
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至今他们无法想通,若是集体中毒昏迷,为何监狱里的人好好的。
如今总裁对此十分震惊和不满,这件事需要给内部一个交代。
特意命大公子专门查实此事儿,那个从小就和他争到大的陈默之出事儿之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公子的左膀右臂。
此事儿,总要有人顶着的,徐山峰必须是叛徒,这样才能对内部和支持他们的那些人交代。
才能让一手遮天的白老板尝一尝失败的味道。
想到这里,杨帆露出一个隐晦而得意的笑容。
他慵懒的挥了挥手,眼神的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饰。
瞬间就传来了徐山峰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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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倾是被冻醒的,若是平时从高处跌落水潭,她尚有自保能力。
可她拉着陈默之,就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了。
入水后,她就晕死过去了。
一阵艰难的忙活过后,张倾坐在自己生起的火堆旁,啃着还算温热的馒头。
张倾消化着体内的疼痛,又看着增长迅速的能量条,沉默不语。
第二日天亮之后,她按着往日在军中的经验,慢慢的沿着河滩往外走去。
大约在下午的时候,看到了远处的炊烟。
张倾加快了脚步,入眼看到的是一条极其宽阔的河流,下面河水湍急,哗哗的流水声不绝于耳。
河中间一略显古老的桥,只要过了这座桥就能进入村子了。
现在日头很大,张倾走近才看到有人呆呆地站在桥上。
忽然那人脱鞋,眼见着就要翻过桥上的大理石桥墩跳入湍急的河流去了
张倾速度极快,堪堪在她跳下去的瞬间拉住了。
两人一番拉扯后,还是张倾占了上风。
两人倒在冰凉的石板桥上,张倾才看清楚女人的长相。
大约四十多岁,皮肤还算保养得当,穿着也很体面。
“你别救我,让我去死!”女人有气无力的喊道。
张倾不会安慰人,她只能护着不让她再次寻死。
“我可怜的女儿啊。怎么就突然没了啊!”
妇人哭的极其哀伤,张倾从她喋喋不休的哭诉中也弄明白了个大概。
这妇人娘家是附近村子里的地主,嫁给了城里一户殷实的人家。
先生早年去欧美留过学,是个开明人士。
在市里开了个诊所,日子过的尚且可以。
夫妻两人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聪慧活泼,小女儿却相反,心中极其内向胆小。
大女儿今年二十岁,在省立大学上大二,半年前突然失踪了。
问学校,学校直说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丈夫一急之下老毛病犯了,当天人就去世了。
小女儿性子内向,不爱见人,丈夫就一直亲自教养着,带着学医,希望将来能有一技之长。
可是丈夫去世后,她沉浸在悲伤中,自然顾不上不哭不闹的小女儿了。
今天带小女儿回娘家,走到桥上的时候,小女儿喊着“爸爸”就翻身跳下去了。
她看着桥下汹涌的龙喜河水,也觉得孤身一人活着没什么意思……
张倾等她说完了,才问道:“学校有说是什么秘密任务吗?”
那妇人流泪摇头,“我日日去学校找人,后来有个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告诉我,人应该是被带到国美研究所去了。”
妇人见张倾不解,捂脸痛哭,“就是米国人和山城合作弄的一个研究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研究什么啊。”
张倾眉头微微跳,她大约知道这个妇人说的什么地方了。
一个公馆,也是她的下个目的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候后,那妇人吃惊的看着张倾。
“你真是一个女孩?”
张倾点头,“现在我是您的小女儿。”
妇人叫吴良淑,她苦笑道:“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我的阿芸吗?”
方芸,就是吴良淑大女儿。
张倾的一番话,让她心中燃起了希望,是啊,她还有一个不知去向的大女儿,她得找到她。
“为什么?”
吴良淑此刻终于恢复些精明,她细细打量着面色蜡黄的张倾,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我和您一样,有家人被关在里面了。”张倾的话一出,吴良淑顿时变了脸色。
“所以坊间传说是真的,哪里就是魔窟对吗?他们带走我的芸儿要做什么呢?”
各种不好的想法在她脑子里打转,她强忍住恐惧, 抓住张倾的胳膊,犹如救命稻草一般。
张倾没有刻意安慰她,只是说道:“不知道。”
未知的东西虽然让人恐惧,但也能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