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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还是奴才出去看看。”石进忠动了动嘴角,脸上带着些懊悔,不该带美人来冷宫涉险的。

秦乐萱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侧耳倾听,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舔了舔后牙槽,露出一抺意味深长的笑。

夜黑风高,正是盗匪作案的好天气。

嘿嘿……如此偏僻的冷宫,挖个坑把人埋了,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

真是越想越兴奋,突然觉得待在皇宫里也挺不错的。

宫里的伙食不差,有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作伴,夜里还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挖坑埋人。

她向前迈了一步,袖子被拉住,“放手。”

石进忠语气坚定,“美人,奴才出去看看,你躲到床底下,千万不要出声。”

“你听我的,我会……”

房门被人撞开,秦乐萱望向来人,武功两个字在嘴里溜达了一圈,又滑入喉咙。

“救我……”

闯进来的人话未说完,轰然倒地。

秦乐萱一眼便认出来人是凤仪殿的小太监,暗暗盘算怎样才能把人收为己用。

盯着被他血染红的下半身,欲掀开衣摆一探究竟,被进忠及时拦下。

“美人,男女有别。”

秦乐萱看了一眼进忠,“你把衣裳脱下来给我穿,我去引开追兵。”

石进忠小声道:“美人,咱们把他扔在院子里,让他自生自灭吧!”

“那怎么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他眉清目秀的好可怜。”

秦乐萱没有给他反悔的时间,直接动手剥下他身上的蓝色太监服。

拿出一块帕子蒙住脸,“你这几日就待在冷宫照顾他,我会来给你们送吃的。”

石进忠反应过来,主子早就跑的没影了,他只得认命的把人搬到床上。

只消一眼,他便知道此人遭遇过什么,毕竟他是过来人。

想到曾经的自己,手上的动作温柔了些,除去男人的亵裤,轻轻擦拭上面血污。

他找了根银簪子插入男子的尿道,再用绳子拴紧,从亵裤上撕下布条将伤口小心包扎好。

“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床上的男子眉头紧皱,正在经历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石进忠净了手,走到德妃娘娘身边,像往常一样,帮她把打结的头发重新绾起来,心不在焉,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外瞧。

不知道主子怎么样了?

被人惦记的秦乐萱正在被侍卫追赶,她身手敏捷,几个纵身就把人甩在身后,找了个灯火通明的宫殿躲了进去。

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那群人肯定想不到,她会躲在这里。

殿内静寂无声,她大摇大摆的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隐约听到有水流动的声音。

她循着声音,找到一处温泉池,泉水汩汩流入池中,氤氲袅袅,水面上飘着一层娇艳的玫瑰花瓣。

早就听闻宫中有个华清池,是天然的温泉水,经常泡温泉肤如凝脂,只有帝后,还有得宠的妃子才能享用。

来都来了,不泡才怪。

她正欲扯下脸上的帕子,池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俊逸的脸上挂满了水珠,墨发垂在脑后,露出精壮的胸膛。

仔细一看,不是萧景行又是谁,她及时背过身去,轻手轻脚往外走。

“过来,给朕捏捏肩。”

低沉的嗓音像一道催命符,秦乐萱定在原地,后背凉飕飕的。

“是,奴才遵命。”她细声细气的应道,低着头艰难的移动脚步,一步一步朝温泉池走去。

萧景行等的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墨色曈孔中闪过一抺疑惑。

抬眼望去,撞上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狐狸眼,“你……为何要遮面?”

“回皇上的话,奴才出了热疹,怕污了皇上的眼。”秦乐萱随口胡诌。

“过来吧!”

“是,皇上。”

秦乐萱小跑过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毫无章法的揉捏起来,手掌下光滑细腻月色肌肤轻轻颤栗。

这也太敏感了,做了皇帝养尊处优,身子娇贵了不少。

在军营时他也是个小白脸,不愿意光着膀子洗澡,被人强行扒衣服,还是她出手相助,打倒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从此她和墨玉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直到墨玉无意间得知,他是冷宫里长大的五皇子,皇上亲封的瑞王,她和墨玉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诈死脱身的法子。

她想的太过入神,没有注意到某人脸色大变,眸中闪过一道喜悦的光茫。

连声音都在打颤,“你叫什么名字?”

秦乐萱记得这家伙面冷心冷,今日怎么这么多话,随口胡诌,“回皇上的话,奴才叫玉竹。”

“玉竹?倒是个好名字,朕最讨厌的名字叫春生,连带着春天出生的人都讨厌。”萧景行咬牙切齿道。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微微勾唇,幽黑的眸中透出危险的信号。

秦乐萱手上的动作一顿,尴尬的笑了笑,“呵呵,皇上讨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春生是秦乐萱参军用的假名,墨玉是刘大海,这位爷的名字也高贵不到那里去,叫杨小五。

萧景行靠在温泉池的石壁上,熟悉的药香萦绕在鼻尖,胸口快要窒息了般,“她确实不是个东西,朕恨不得掐死她,你的小嘴真甜,甚得朕心,今夜你来侍寝。”

“皇……皇上,奴才是男的。”

秦乐萱一愣,想不通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为何会恨她?

“怎么你不愿意?有多少人想爬上朕的龙床,你一个奴才,给朕舔脚趾头都不配。”萧景行的声音冷漠无情,咄咄逼人的眸光气势凌人。

忍忍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秦乐萱猛的站起身,深吸了口气,讥讽道:“皇上,奴才不愿意,其实你和青楼里的小相公没什么区别。今天陪这个睡,明天陪那个睡,身体被那么多女人睡过脏死了,我看到你就倒胃口。”

萧景行喉咙发紧,眼神一点点的冷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回答他的是雨点般的拳头,拳拳往脑袋上砸,“最后说一遍,我嫌你脏。”

说着,秦乐萱毫不留情的将他踢进池子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华清池响起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一道尖细的嗓音划破黑夜。

“来人,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