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终于怕了。
她怕自己倒台,没人为兄长求情,届时年家可真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娘娘——”
颂芝语带哭腔,强忍惊惧劝慰华妃:“皇上爱重娘娘,不会严惩您的。等皇上气消了,您再为大将军求情,一定会没事的。”
“没错!”
华妃重重点头,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重复说给自己听:“皇上心中有我,就算我犯再大的错,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舍得很久不见本宫。”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中到底没底。
近些日子皇上接连发作年家党羽,就连哥哥都被贬为杭州将军。
树倒猢狲散,现如今连曹琴默那个贱人都敢跑出来指认自己……不,不对!曹琴默绝没有这个胆子。一定是有人在她背后给她撑腰!
是皇后?还是莞嫔那个贱人?亦或者是其他人?
华妃一路都在盘算是谁要害她,一直到景仁宫,都没找出一个无辜的人。
“皇上,皇后娘娘叫的是臣妾,您和臣妾一起进去怕是不好。届时皇后娘娘若有教导的话,碍于您在,也不好意思说。不如您在外头稍等片刻?”
她不想让顾北知道她的阴暗面。
女人眼皮直颤,顾北瞧了一眼,捏着佛珠挥手,让她自己进去。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
曹琴默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恕罪,华妃她除了用木薯粉残害温宜、借机嫁祸给莞嫔,还有别的,臣妾没敢说。”
皇后沉着脸,“你就放心大胆的说!今日有本宫在,没人敢动你。”
“是。”
曹琴默擦了擦眼泪,“淳贵人是枉死的!”
一话落,满室惊。
所有人眼中布满了惊骇!
欣常在不敢置信地问:“淳贵人不是淹死的吗?”
甄嬛闻言,立即跟声,“据臣妾所知,淳贵人自幼熟识水性。”
熟识水性的人被淹死?
皇后冷哼,看着曹琴默,“你说!”
“那日淳贵人去湖边捡风筝,臣妾正好抱着公主去假山边游玩。谁知……谁知正好看到华妃在假山对面,指使太监周宁海,将淳贵人死死按入水中淹死,淳贵人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皇后惊讶地抬手捂嘴,曹琴默继续哭诉道,“华妃让周宁海,将淳贵人布做溺水之状。”
“然后呢?”
“臣妾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只想抱着公主赶快离开。可公主却在此时哭了起来,惊动了华妃娘娘。”
曹琴默叩首,声音变得更加哀切:“华妃威胁臣妾,若是将此事说出去,必将杀了臣妾和公主。臣妾实在是害怕极了!华妃她敢在宫中杀了淳贵人,难保不会杀了臣妾和公主。臣妾死不足惜,可公主却是皇上的血脉!”
皇后一脸的痛惜,“淳贵人还那么小,她为什么要杀淳贵人呢?”
曹贵人道,“臣妾事后打探了一下,原来是淳贵人无意间撞到华妃娘娘私收宫外官员贿赂,推荐给年将军保荐官员之事,这才被灭口的。”
保荐官员?
这样天大的罪,华妃都敢犯?
敬妃抿唇,她恨毒了年世兰多年的欺压,之所以隐忍,为的不过是等年家大厦将倾的那一日。现如今总算是被她等到了!
顿时讥讽道,“华妃怎么能如此大胆?难怪她平日爱好奢华,她宫里花银子像流水一样。我原本以为是她母家送进宫的,没成想她竟然敢私收贿赂。”
皇后眼神肃穆,问曹贵人,“她收了多少?”
曹琴默摇头,“这个臣妾也不知道。不过最少也有十万两。”
最少十万两?
妃位一年的例银也不过才300两!
皇后气的直拍手枕,怒声道,“皇上最恨贪官污吏,没想到竟贪到后宫来了!来人——”
她话未落,外面华妃一行人气势汹汹走了进来。
华妃身着紫色大氅,头戴鎏金发饰,一双眸子微微眯起,不怒自威,让人胆颤。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年家即将倒台,华妃也会因罪被罚,可多年的余威深积心中,让人不敢与她对视。
只要她在,别人连呼吸都得放轻。
华妃扫视一圈,见众人纷纷避开她的视线,不由冷笑一声,眼尾划过曹琴默跪的位置,干净利落一脚把她踹倒。
“贱人!”
皇后震怒,声音发冷:“华妃,你做什么?!景仁宫岂容你放肆?”
“呵。”
皇后雷霆之怒,可华妃压根不放在眼里。
她直视皇后,扯了下嘴角,“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
因着知道顾北坐在院外,华妃动作稍有顾忌,没像原着那样对曹琴默大打出手,只冷声不忿道。
“贱人就是贱人!你忘了是谁提拔你到如今的地位吗?又是谁费尽心机讨好本宫?枉费本宫如此信任你,居然敢背叛本宫!”
皇后眼中闪过喜意,单手指着华妃,凌然道,“大家都听到了,是华妃自己说的,与曹贵人过从亲密,因此曹贵人所说,句句可信!”
她顿了顿,看向门口,急声开口:“剪秋,去通知皇上,着慎刑司严审翊坤宫宫人!”
“谁敢?!”
华妃呵斥住剪秋,傲然道,“本宫是皇上亲封一品妃位,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一个贱人的口述,就想捉拿本宫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