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妃子，本宫是皇后！”
皇后一拍袖枕，眼中恨意与得意相互交闪。
这些年来，顾忌年羹尧的功劳，她处处妥协，做足了贤后该有的忍让，甚至一度让华妃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现如今年羹尧被发落，她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你说本宫有没有权利发落你的人？”
华妃挑眉冷笑，缓缓道，“皇后这是要以权压人？皇上知道吗？”
皇上？
华妃有恃无恐的模样看的皇后想笑。
她怜悯的瞅着华妃，只觉得这人真是愚蠢，居然以为皇上真心喜爱她。要不是因为年羹尧，华妃如何能够盛宠不衰？
别的不提，就说那欢宜香，足以证明她的可悲。
皇后笃定顾北会站在她那边，微微一笑，胜券在握道，“本宫自会请示皇上。”
“请示什么？”
顾北在外面站了许久，觉得时间差不多，迈腿走进来。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屋内众人纷纷跪下，给顾北行礼。
顾北走到主位坐下，挥了挥佛珠，“都起来吧。”
皇后抢先开口，“皇上，曹贵人状告华妃用木薯粉陷害莞嫔、淹死淳贵人、私收宫外官员贿赂。桩桩件件，均是大事！臣妾不敢决断，所以请示皇上，希望您拿个主意。”
顾北点头，“曹贵人。”
“臣妾在。”
曹琴默跪在地上往前爬了爬，浑身犯软，像是吓得不轻。
顾北冷眼看她，“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如今才说出来？”
曹琴默落下泪来，哭诉道，“早些年大将军战功赫赫，臣妾即便身在后宫，也常听闻年大将军战胜的消息，故而不敢揭穿华妃娘娘。”
“早前不敢，现在为何又敢了？”
听到顾北的话，下首几人纷纷蹙眉。
按理说，皇上不该是这个反应！
皇后开口为曹琴默说话，“若曹贵人所言非虚，她曾亲眼见到华妃指使手下溺死淳贵人，怕祸及温宜公主，三缄其口，也是情有可原啊。”
顾北点头，问曹琴默，“你口口声声状告华妃，可有证据？”
怎么皇上非但不发落华妃，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曹贵人？
皇后看不下去，出声道，“皇上，若想查明真相，只需将翊坤宫宫人捉拿至慎刑司。”
“皇后言之有理。”
顾北的话让不少人松了口气，可他话头一转，看着华妃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华妃心里七上八下的，嘴唇颤抖，强装镇定，挺着脖子问道，“若无证据，皇后凭什么发落臣妾的下人进慎刑司？”
一旦进了慎刑司，难保不会有人供出她。
她怎么样都是小事，但绝不能因为她，再连累兄长！
想明白这点，华妃不再迟疑，仰头恢复了她独有的傲气，咄咄逼人道，“倘若仅凭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强押臣妾宫中的人去慎刑司。严刑逼供下，难保不会有人松口污蔑臣妾。皇后这么急着发落臣妾的人，为了什么？”
皇后摇头，面上尽是失望，“华妃你想错了，若是无辜，怎会怕进一趟慎刑司？皇上圣明，你没做的事，断不会有人诬了你。”
剪秋站在一旁，眼含讥笑，“娘娘说的是，有就是有，无就是无。”
“放肆！”
华妃怒目而视，“颂芝，掌嘴！”
皇后愣了一瞬，气的站起身，指着华妃，“你敢！”
华妃眼尾上扬，因为泛红，显得整个人气势逼人，容貌更上一层楼。
她摇了摇头，冷笑，“区区一个贱婢，居然敢打断皇上和本宫的对话。这就是皇后娘娘管理后宫的手段吗？”
皇后一噎。
剪秋确实失了分寸，可华妃太过猖狂，竟然敢当着顾北的面，打人。
年世兰难道疯了吗？
眼看事情被华妃越扯越远，甄嬛攥紧手掌，缓缓站起身，“淳儿自幼熟识水性，若不是有人暗害，她怎么会溺水而亡？”
她摸着小腹，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年世兰害了这么多条命，今天她必须得死！
皇后理智回笼，对顾北行礼，“皇上，剪秋失仪，臣妾会教训她。可今日最主要的，是查明曹贵人所说是否属实。要是真像她所说，可怜的淳贵人，她还那么小……”
皇后擦了擦眼泪，恳切道，“华妃当着您的面，就敢指使芝答应掌掴臣妾宫中的姑姑，背地里淹死淳贵人，想必也做的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顾北身上。
顾北不能不表态，“苏培盛。”
苏培盛低头弯腰站在殿前，“奴才在。”
“给你半个月时间，务必查清淳贵人的死因。”
顾北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样。皇后不满意这个结局，想劝顾北允许对翊坤宫宫人用刑。
她尚未开口，顾北就转头凝视她，眼中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
在顾北的注视下，皇后缓缓闭上嘴，一言未发。
她看懂了顾北的意思，他想保华妃！
尽管内心恨的滴血，可她不能忤逆皇上的意愿！
顾北离开后，华妃挑衅的看着皇后，“皇后若有什么疑问，尽管来翊坤宫。本宫随时候驾！”
她撩起大氅，离开时路过曹琴默，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满意的看着曹琴默瑟缩起身体，勾了勾唇，这才离开。
屋内满室寂静。
曹琴默半爬着哭诉，“皇后娘娘救命呀！臣妾今日揭发华妃，以她瑕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不会放过臣妾，还请皇后娘娘保全臣妾，臣妾愿为娘娘做任何事情！”
“曹贵人！”
皇后眼神凌厉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用这种办法告诉别人，她背后的人是她。
如果她保不下曹琴默，以后谁还敢跟她站队？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皇上说了他会调查此事，我们只需安心等着便是。”
与此同时，养心殿。
顾北谴退所有人，把夏乂叫来。
“朕吩咐你做几件事，第一，把华妃宫中所有的欢宜香销毁。第二，让内务府加班加点调制出味道一模一样的欢宜香，去掉里面的麝香。第三，莞嫔那里有一颗偷来的欢宜香，你去毁掉。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