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之所以下定决心冒险做这次绑架的局,就是因为他发现闻书祺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他知道他们两个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只是因为闻书祺需要他做她的人体模特。
临近毕业他才知道,大学生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他现在给闻书祺做模特,一个月就能赚十万。
靠自己的本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月薪十万,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已经习惯了高消费的生活,如果让他再次跌落谷底,他无法接受。
只有让闻书祺失去某样东西,让对方对他产生依赖,他才有可能达到目的。
他做了闻书祺四年的人体模特,自然知道闻书祺对画画的寄托。
闻书祺没什么朋友,如果她不能画画,那么能够依托的就只有他。
如今对方已经被自己救出来,手也没事。
那么一切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正轨了?
想了想,安景之决定在闻书祺开口之前静静等待。
少了一个吃软饭的机会固然可惜,但总不能死皮赖脸让人糟心吧?
第二天。
找了一圈,他才在闻书祺的房间里找到对方。
看着画纸上的颜料和墨水,他猜测对方应该在这里画了一段时间了。
他静静的站在对方后面,闻书祺确实是一个绘画造诣非常高的天才。
沉入其中的闻书祺并未察觉到身后的来人。
直到她主动停下画笔,才听到身后的人说道:“吃点东西吧,都中午了。”
闻书祺转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脑后的头发被她随意一夹,露出洁白细嫩的皮肤,透露出一丝温婉,有一缕俏皮的发丝垂落在肩上,慵懒又优雅。
“刚刚。”
闻书祺不再言语,饭桌上,两人吃着阿姨做的饭,不言不语。
安景之的手全部包扎过了,只能用勺子,望着他略显笨拙的吃饭姿势,闻书祺看了几眼没说什么。
转移到客厅沙发上,闻书祺主动说话。
“为什么?”她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解。
“什么?”安景之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把绑匪引开。”她其实能感觉到原主前几天的焦躁。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找他做人体模特的次数越来越少的原因,还是因为临近毕业的生活压力。
原主对她很好,她一直都知道。
但她也总有一种别扭感,她每次看着原主时都感觉不真切,就好像原主在她面前戴了一层面具。
那些阳光开朗,温柔体贴,都是对方的伪装,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痕迹,但那就是一种直觉,这也是为什么她与原主虽然是情侣关系,但始终并未有什么亲密举止的原因,她不信他。
“没有啊,”安景之无辜道:“可能他们觉得我长得太帅,非要追着我吧。”
闻书祺脸色未变,就这么沉默的盯着他。
安景之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这眼神仿佛能把人看穿,笑了笑,“好了好了,开个玩笑。”
他收敛笑容,正经道:“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但是我被抓,总好过你被抓。”
“而且你不是说了,如果我被抓的话,你会赎我。”
他的话没说全,但是闻书祺听明白了。
对方是一个男人,如果被抓了,顶多受些皮外伤,可她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对方那拙劣的玩笑让她有了一丝真实感。
“是吗?”这女人的观察果然够细致,“可能年纪到了,成熟了。”
谈话到此为止,闻书祺没有再追问。
靠着自己的画作拿回曾经的荣誉后闻书祺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种灵感如泉涌的感觉了。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不停的创作。
安景之观察了一会儿就把门轻轻带上。
大概明白闻书祺的病症在哪里了。
她在恐惧,在压抑。
对于她来说,画画曾经是让她高兴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却让父母丧命,即使不是她所愿,也是因她而起,这终究成为她心里的负担。
年纪越长越感觉到孤独,心中的那份压抑自然越放越大。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灵感越来越枯竭的原因。
不过在帮闻书祺解决心理的负担之前,他得解决一下自己的生活问题。
已知的情况是,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闻书祺解雇。
而且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
原主学的是农林专业,又是一个本科生,工作非常难找。
试着投了几份简历,全都石沉大海。
主动接触他的还都是销售,前途一片暗淡。
“你在做什么?”
“找工作啊。”安景之头也不回的说道。
“为什么要找工作?”闻书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疑惑道:“你是觉得工资不够高吗?”
“也对,”她自顾自回答,“这个合同已经签了四年,确实应该给你涨一些。”
“十五万可以吗?”她问道。
“什么?”怎么就扯到涨工资了?而且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闻书祺不是应该着手准备解除合同了吗?
“不够?”她把安景之的疑惑理解为嫌少,“那二十万吧。回头我就让我的经纪人发一份合同过来。”
“对了,你也毕业了,可以顺便帮你把五险一金交了。”
安景之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事情就已经被定下。
闻书祺的经纪人是一个效率非常高的人,她才刚打了一个电话,立刻就有一份合同送上家门。
“签吧。”她随意地说道,好像根本不在乎对方会不会签字,如果忽略她有些攥紧的拳头的话。
她承认,安景之对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从前只是有一丝好感,贪念对方的温柔,但她又清晰的知道,对方有所图。
明明好感已经渐渐淡去,为什么又突然在乎呢?
她想来想去理性分析后觉得应该是吊桥效应。
她不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只是他们一同经历生死,她把那种因为紧张而导致的心脏跳动误以为是心动。
这只是受到身体上的生理反应所驱动的情感,她告诉自己,只要时间一长,一切都能冲刷。
但在此之前,她愿意花钱让对方留在自己眼前,直到她不再需要。
安景之想也没想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打什么工?这辈子都不可以打工的!
创业?创业也需要成本,原主的钱全部都掏给那群绑匪已经一干二净,他连本金都没有。
一个农学专业的学生要考什么专业?
就算有办法,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在此之前还是先积累一点资本吧。
软饭,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