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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娜那次见过魏般婼后,又回到了宣京,她似乎总是在路上,燕地到宣京,宣京再到燕地,又从宣京去往其他的地方,让她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那倒是一件难事。

从燕地回来,宣京的天也更暖了,但晚上还是有些冷,她的生辰也正好在这个时候,陛下便想着帮她庆生,尽管阿依娜拒绝了,但陛下言辞恳切,她只说到时候会到场。

前头的选秀刚结束,西阁里住了一大批人,但这一批秀女都有了去处,甚至就连后宫也有了新进的人。

对于城阳公主,那些新入后宫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自然也是第一次参加宫宴

随着太监高声唱礼,陛下跟城阳公主一起到了,众人起身行礼。

陛下几个大步走到云妃身边,扶起她将要下蹲的身躯,云妃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只是脸上依旧淡然,卫嫔反倒是脸色苍白了些。

陛下把云妃扶回位置上,这才让众人起身,回到高位,城阳公主就在他的下首。

“今日之宴,是为公主接风洗尘,家宴,都不必拘束!”

话是这么说的,可优待的,却只有一个。

卫嫔盯着云妃,端起桌面上的酒,走到她的面前,举杯说道:“妹妹以前不懂规矩,在这里跟姐姐赔个不是。”

云妃端起热水,正准备喝的时候,卫嫔拦住了她。

“姐姐还没说,是否原谅妹妹呢。姐姐…莫不是还在生气?”

云妃站起身,后头宫女上前,扶了她一把,她笑道:“你我都老了,计较那些做什么呢?”

说完,把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卫嫔看着她喝的热茶,语气生硬,“多谢姐姐!”

云妃不知道是谁指使卫嫔过来的,甚至她连卫嫔过来给她敬酒都没有想到。

这宴开始了,就有乐师伶人来献艺,以往献艺之时被陛下瞧上的也不是没有,所以下头的人,自然是十分卖力。

指甲掐进手掌,但她不敢用力,因为她这个人最讨厌在身上留下伤痕了。

扶着贴身婢女的手,出去透透气。卫嫔她走了,放下酒杯,跟在后头。

微风阵阵的池边,云妃听着后头的脚步声,叹了口气。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云妃看着池水,晚上时,池边的树上,都挂了灯笼,映照在池面上,煞是好看。

“与我何干?”她说的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啊,你是云妃,是妃位,整个后宫,没人能越过你,我呢,这么多年了,依旧是卫嫔,哪里值得娘娘放在心上。”

云妃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豆蔻,这宫里头染指甲的东西多,但可惜,不太持久,原来涂上的颜色早就没了。

就如同当年,那个会给她涂凤仙的人一样,他说,他喜欢她,这份心意,永恒不变,她信了。

此后数年,她都被困在了方寸之地。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开始逐渐失去力气,云妃叹了口气,“你不该跟着出来的。”

卫嫔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这些日子,她受够了,陛下的冷待,宫里人的的另一面,她都见到了。

从前有陛下的宠爱,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在乎,可帝王之爱,消失的太快了。

她依靠陛下的爱意,如今陛下不让她依靠了,她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子,又该如何呢?

她欲走,云妃却转身抓着她不放,只轻轻的抱住她,说道:“当年,陛下什么都偏向你,无论任何事情都保你,后宫诸人,皆羡慕你,我曾经也挺羡慕的。你未曾见过这地方的险恶,所以毫无应对的手段。卫嫔,陛下冷待,宫人的冷眼。不过是些小事,真正可怕的,你接好了!”

卫嫔未跟云妃如此亲近过,当即就把云妃推开,云妃顺着她推的力道,往后倒,可她身后是莲池,这种天入水与她身体有碍,所以,她只小退了一步,便崴了脚,向侧面倒去。

随着她呼痛的声音,卫嫔愣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是用了力的,但是她最大力的时候,对方明明没有退开,为什么后面却退开了?

“娘娘?”宫人被云妃打发出去,给她拿灯笼,回来就见到这一幕,当即想要抱起云妃,却在勾到她腿弯时,感觉到了一片湿润。

将手退回,看着掌心的红色,放生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太医——”

宴会这边,正是热闹的时候,宫女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来。

陛下当即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奔过去。

去年冬日的时候,宫里没了好几个孩子, 后来宫里就再也没有孕事。

等到了地方后,陛下看到了那几乎快疼的晕过去的一张脸,气息奄奄,他却想起了少时,她站在廊下,抬头看向天空的样子。

太医局的人几乎都被叫了挽霞宫。

诊脉,下判定,呈上结果。那薄薄的几张纸,落在地上,陛下坐在外间的软榻,吩咐道:“熬药吧!”

陛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就是突然间想到了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都说魏般婼是宣京牡丹,她之后,宣京牡丹不在,可在魏般婼之间,那个称号,是属于云妃的。

少时,她便有美名,她是云家嫡女,家世显赫,她不一定要入他的府邸。

那日的晚霞,可真好看啊,就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霞光,那个时候,他的心跳动的厉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娶她,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身为帝王,岂能情感用事,可陛下坐在外间的时候,阿依娜清楚得看看到了陛下眼眶沟壑里的泪痕。

她在想,是不是到了那个位置,人都会变。老头子是如此,陛下是如此,那么下一任呢?是不是也会如此。

阿依娜坐在陛下的对面,给陛下倒了一杯热茶,“云妃娘娘年岁大了,孩子本就是意外,就算没留住,只要人活着就好。”

外头的天暗了,陛下轻叹了口气,“华璋,我后悔了…,当年,成全她跟阿生就好了。”

他的眼睛看到了窗外,哭泣的儿子,以及担忧的儿媳,放在案桌的上的手指动了动,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抓着。

大越四百七十年,春,后妃云氏,封淑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