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自己有孕那一刻开始,蜀王妃整个人就变得很小心,再加上自己婆婆在府里,蜀王妃就更规矩了。
不过婆婆没有限制她的出行,也没有刻意让她忌讳什么,蜀王妃的孕期生活,过得还是很快乐的。
可到了孕晚期,蜀王妃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每日里被嬷嬷扶着出去散步,蜀王干脆连朝都不上了。每次蜀王妃出去走动,蜀王都心惊胆战的。
可不走动,日日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天凉了,也不像原来刚四五个月的时候往外跑,蜀王妃也就只能 在府里头转转。
蜀王妃在嬷嬷的搀扶下,继续每日的运动。蜀王好不容易上个朝,总是心神不宁的。
韩王在一旁替他打掩护,几个老王爷把他换到角落里,让他自己发呆玩儿去。
天气冷,季珩之就早早的让退朝,有事直接写了折子,这朝中的老臣太多了,他看着这些人每日冒着大雪过来,再回去,都觉得害怕。
下了朝,韩王把蜀王叫到一旁,问道: “你今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御史那边看了你好几回了!”
吴王在大殿内时就提着一口气,如今总算是能松下了,“幸亏老王爷替你挡了,不然肯定被那群人抓着参你一回!”
蜀王拍了拍脑袋,带了些歉意:“我今天出门就觉得心里头慌得很,老觉得要出事!”
这话刚落下,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跪到蜀王面前,“王爷,赶紧回府吧,王妃摔了一跤,御医说怕是不好!”
蜀王脑子里像是被砍了一刀,一分为二,一边是慌乱,一边是呆愣。
韩王拍了他一巴掌,蜀王拔腿就跑。
回到府内,十几个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守在王妃的院子里,蜀王只觉得腿软,怕极了王妃出事,一时间有些不敢面对。
正院里没有蜀王妃的喊痛声,蜀王只觉得心凉成一片。
“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受惊,加上羊水破了,接生嬷嬷跟太医都在里头,不会有事的。”管家过来回禀。
蜀王整个人长松一口气,身子软的压根儿站不住,靠着伺候的小太监,冲院子里头喊道:“若若,你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会没事,我一会儿就进来看你!”
正院里,蜀王妃正憋着气,蜀王这么喊,顿时泄了气,忍着的疼,也只觉得太疼了。
可随即,也用不着嬷嬷提醒,自己又开始憋着劲儿使力。她不喜欢大喊大叫,觉得那样更加费力气。
韩王带着吴王来到了蜀王府,让人搬了凳子,就在正院外头坐着,从蜀王府的大门到正院,里里外外全是韩王带来过的护卫。
有人仔细询问了府里头的人,把蜀王妃走过的路重新走了一遍,拿过帕子在地上沾了一遍,捡了几颗石子,又把那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连周边草丛都没放过,这才回到韩王身边。
“回王爷,奴才检查过蜀王妃行走的那一段路,那路被人撬过。原本铺路的石块都是打磨过的,但有人把那地方撬开了,填了个不规整的石头。王妃身子重,穿不得厚底,觉得磨脚,所以府内做的鞋子,底子薄。王妃踩到石块硌脚,只会迅速往前迈步,可又有人在前头地上有人抹了层油。”
“这油不是我们吃用的,是专门为了让地面更光滑,很多府邸都有在用,蜀王妃的鞋底也被人动了手脚。”
也幸好扶着散步的嬷嬷动作快,自己垫在下头,不然真就危险了。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韩王闭上眼睛,不想看那些个脏东西。
检查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也没想到,做这事的人,如此心狠,“王妃要走的那段路,后半段,皆是如此。”
“哟,这是什么?搁这儿猜谜来了?总有一个中的?”韩王身边的吴王气得慌。
“还有一些,恐怕要检查过蜀王妃的鞋子跟外裳才能知道,奴才也只是有个猜测。但…王妃身边确实是有…”
这话没说完,但…什么意思,大家都懂了。
韩王开口说道:“把蜀王带到屋子里去,自己王妃生产,岂可不进去陪着,他若是捣乱,只管绑了,堵住嘴!”
蜀王正听得怒气高涨呢,来了这么一出,扭头就跟韩王求情:“叔,让我听吧,我也要知道是谁手伸这么长!”
“还不带下去——”
蜀王妃在屋里生产,蜀王也被人带进屋。方向不同,也扰不着蜀王妃。他又想知道外头的事,又担心自己王妃,心里头像是有人在打滚似的,总是不安稳。
从早上一直到午膳后,蜀王妃平安诞下两子,母子平安,但这消息没传出去。
屋内嬷嬷报喜过后,去把蜀王妃的外裳跟鞋子拿了出来。
到底是女儿家的东西,检查的人,实在是不方便,也幸好,因为魏素做出的事情在,女医一事,被季珩之安排了。
医女把蜀王妃的衣服跟鞋子都拆了,发现里头有菱形的石子,石子不大,但蜀王妃走路多了,那个石子就会一层层的割开鞋子,最终刺向蜀王妃的脚底板。
衣裳撕开时格外的容易,医女拿到火炉上烤了一下,并未变色,气味也没有变,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试,最终在衣摆处找到了不同。
做手脚的人心思深,把主意打在了线上,只有衣摆处一丁点儿,真要是论起来,这点子手脚,不算什么。
蜀王妃的衣裙鞋袜都是府内的人做的,宫内送过来的,只有蜀王妃的服饰。
针线房的人跪了一排,做了事的人,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不慌。没做过的反倒是害怕得很,若是不知晓的人一看,指不定就看错了。
韩王手里头是一串碧玉珠子,用明黄的线串成一串,数量约有百颗。又用那些线打了个万福的结,依旧是近百条线燎的整整齐齐。
自从韩王妃生了女儿后,他可是很久没见血了,要为女儿祈福。
“也不用问为什么了?都是一起的。砍了手,拔了舌头,丢出去!”
砍手,是因为她们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却做了。
拔舌,是因为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却说了。
丢出去,而没要命,是为了两个小孩子积福。
没了吃饭的本事,有以往留下的银钱,饿不死。
就是往后日子过不好而已,但这是她们该受的。
一个针线房的,韩王也不相信她们一丁点都没瞧见。知情不报,与那些人没什么区别,一同处置了。
等韩王处置完蜀王府的叛徒,两位嬷嬷这才抱着孩子出来。这两位小主子睡得正香,韩王正准备起身呢,吴王比他动作还快,直接窜了过去。
“这俩别说,还真像,咱家可没有双胎的前例。看样子,是蜀王妃家带的,运气真好。”
蜀王妃顺利生产,两个儿子。
既然蜀王妃生产结束了,韩王就能询问其他的事情了,尤其是站在正院 门口的那些黑衣人。
“你们...哪儿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带着黑色的面具,对着韩王行礼,“见过韩王。”
韩王明白了,“城阳公主让你们过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