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武走火入魔,全身经脉尽毁瘫痪在床,其实真要治的话,是可以治好的。注意,这里的治好是指让他的身体恢复如常,可不是让他的实力也恢复如初。当然,要想让他实力恢复如初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用到大量天材地宝,这代价比培养一个筑基后期强者还高,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治好了也只是凡人一个,比废人好不到哪去,尤六娘一直没有给鲍武寻医诊治,任由他卧床不起好几年,虽然看起来很残忍,不过诊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她一个女人家付不起很正常。再说了,也没有医生愿意给鲍武医治,毕竟谁都怕被碰瓷。
总而言之,不管是站在尤六娘的角度,还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亦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鲍武都是没有医治的价值了。这很冷血,但是也很现实!所以,当林均“傻乎乎”的将一包药草交给尤六娘时,她激动的都要哭了,整个人直接倒进林均的怀里。
对于尤六娘的主动投怀送抱,林均是敬谢不敏的,赶紧离她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倒不是他嫌弃人妻,而是他知道资本是可以把人异化的,特别是在万恶的灵宝贷压榨下,整个仙域变得越来越势利,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冷血甚至变态!
“小子,你真的要招惹这份麻烦?”蚕老再次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就算出意外,被栽赃了,我不过是多背些债,无所谓。”林均依旧一脸淡然。
“你小子,还是太天真了!等着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你是跟那些幽魂呆在一起久了,看谁都像鬼。”
“不,不,人比鬼更可怕!”
这一次,还真被蚕老说中了!
第二天一早,林均刚到图书馆,就被传唤到了一间审讯室,灵宝坊的一位主事连同城主府的刑名主事一起,对他进行了提审,他才得知,鲍家出事了,不但鲍武死了,连他的儿子鲍小虎也死了!
尤六娘带着这对父子的尸体直接到城主府门口状告林均下毒杀人,引来大量吃瓜群众围观,城主府自然得受理,所以林均再次被传唤提审。
林均承认,自己还是低估了尤六娘的蛇蝎心肠,他以为她只会毒杀自己的丈夫,然后嫁祸给他,他万万没想到,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毒杀!虎毒还不食子呢,她也下得了手?!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恶!”林均深刻的反省自己,因为他已经承认自己给过尤六娘一包药草,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灵宝坊也留不住他,只能让城主府的衙役把他带走,到公堂上去接受审判。
主持这一次堂审的是城主府刑名长吏袁度,他也算是林均的老熟人了,上次商思九的案子就是他结的,他还从中捞到好几万灵宝币的油水,这一次林均又摊上事了,还是影响极其恶劣的毒杀案,不但棘手,更没什么油水可捞,真真的费力不讨好。
这是林均第一次上堂受审,形式跟古代县太爷审案一个样子,主审官高坐堂上,两边是衙役,原告被告双方都要跪在堂下。而那个双眼哭红的尤六娘一看到林均,就嚎啕着向他扑过来喊打喊杀,林均都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如果让她去拍电影,绝对能拿影后。
五煞城这种小地方,人口不过几十万,人命官司一年也没几场,现在发生父子双双被毒杀的惨烈命案,自然全城关注,看客们都挤在公堂外面,他们一听到尤六娘哭,也跟着嚷嚷起来,要求重判林均这个杀人凶手。
“小子,你的人缘真差啊,都是对你喊打喊杀的,一个替你说话的都没有。”蚕老忍不住幸灾乐祸。
“他们是羡慕嫉妒恨,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林均对这些喊打喊杀全然不在意,依旧在识海里跟蚕老斗嘴打屁。
“他们羡慕你?羡慕你好吃懒做长得胖吗?你小子自恋也得有个度!”蚕老一阵鄙夷。
“你懂个屁,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能从灵宝司借到点钱,然后像孙子一样被催债;小爷我就不一样了,自带万亿额度,灵宝坊像供祖宗一样护着小爷我,生怕小爷我挂了这些债要不回来。这么明显的待遇区别,他们早就眼红得心理失衡了。”
“靠,你小子欠债还欠出优越感来了,真是不可理喻。”
“切,你没看到吗?连马经理都亲自来给小爷我保驾护航了,所以今天不管怎么审,小爷我都是性命无忧。你就呆在一边,等着看小爷我的好戏吧。”
“哼,要不是老夫帮忙,你小子早就阴沟里翻船了!”
“肃静...”衙役们齐声长吼,大堂内外的喧哗终于止下来,袁度面无表情的宣布庭审开始。最先发言的自然是原告,尤六娘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一上来就声情并茂的控诉林均贪图她的美色,意图霸占她不成,就假装好心送药,没想到那药是毒药,把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毒死了。
尤六娘不但自己说得绘声绘色,还拉了几个同事当人证,有指证林均在图书馆对尤六娘意图不轨的,有指证林均本就跟鲍武有矛盾的,有指证林均偷偷私藏毒丹药的...
在场旁听的马銮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这些指证林均的人,都是灵宝坊的员工,虽然只是最底层,但还是让他极度难堪。他的地盘里发生的破事,都被翻到公堂上,这是公然打他的脸!
其实马銮也知道,这段时间他确实因为要保护林均那小子,发布了很多过头的命令,光是全城找人就找了几次,坊里所有人都难免有意见,他们不敢向上提,只好调转矛头指向林均那个小混蛋,合谋把他弄死,以后大伙都轻松,这种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这不,衙役在将尤六娘用剩下的药草呈给负责查验的几位药师,他们都从中查出了丹药的药渣,一个灵宝坊的丹药师还公正无私的指证,这些药渣的成分跟灵宝坊改进的某款丹药一模一样。
这下结论呼之欲出了,灵宝坊让欠债不还的老赖当试丹药的小白鼠的事情是人尽皆知的,林均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能拿到那些丹药,再通过某种方法带出来,掺杂在药草里送给尤六娘,进而毒死鲍家父子!
“林均,你可认罪!”证据链已经完整,众目睽睽之下,袁度只能秉公办理,哪怕马銮不停的冲他使眼色,他也只能假装没看见,毕竟他要向城主大人负责,公然徇私枉法惹起了众怒,城主大人也饶不了他。
“在下无罪!”林均风轻云淡的说道,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顿时引来围观者的怒骂,尤六娘更是哭天抢地的要冲过来跟他拼命。
“肃静,肃静!”袁度连拍两下惊堂木,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冷着脸问道:“那药草是不是你给的?”
“是。”
“那你还说自己无罪?是不是要上大刑你才肯招认?”袁度有些恼火,实际上,他还真不敢对林均上大刑,万一在上刑的时候弄死了这小子,那他与灵宝坊将有一场没完没了的扯皮。
“尤六娘状告在下用毒杀人,可是死者是谁?”林均依旧一脸平静的反问道。
“我家官人和儿子,都,都让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恶贼毒死了,我,我要你偿命!”尤六娘再次跳起来做戏,引来围观者的同情附和,纷纷要求判林均死刑,还鲍鱼家一个公道。
“他们真的死了吗?”林均的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那些起哄的吃瓜群众都随之一愣,喊打喊杀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胡说什么?你毒死了我家官人和我儿子,还,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我,我...”尤六娘有些慌了,因为已经有结丹期高手的神识向她还有鲍家父子扫过来了。
“他们死没死,大家一查便知。如果他们没死,那在下就是无罪。”林均淡定无比的看着尤六娘。
“都躺着不动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对,肯定是死了,他们的尸体是老夫查验的,心跳气息全无...”
“你们都给小爷我闭嘴!他们死没死,灵宝天尊的判定最公道,如果他们真被我毒死了,他们欠的债早就加到我头上了,但是现在并没有,说明他们还没死。怎么,你们想质疑灵宝天尊的公道吗?”林均的声音不大,但是灵宝天尊一被抬出来,所有人都不敢再吱声了。
“鲍家父子灵识确实尚在,只是肉身假死,并没有真正死亡。”马銮冷声道,他是要保林均的,毕竟这小子是齐巡察使点名要保的人,所以就算这小子被判死刑,他也要使手段保这小子不死,更何况现在还有翻盘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确实只是假死,你是怎么验尸的?都不知道检查灵识的吗?”袁度也马上改变口风,毕竟官官相护,他总体上还是倾向于马銮那一边的。
“属下失职,该死!都是这个尤六娘,她硬说鲍家父子已死,还哭天抢地的不让属下细查。”那个老仵作也马上改口,把责任都推到尤六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