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洛非晚话中的挪愉之意,傅云瑾嘴角弯了弯,放下手里的书,自觉坐到洛非晚的面前,伸出手:“洛姑娘,劳烦了。”
他的手很精细,看得出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许是因为体弱多病,肤色都透着惨白的颜色,青色的筋脉爆起,五指纤细,指尖圆润。
洛非晚摒除心中的杂念,给他把了脉,蹙眉问道:“你昨夜发病了?”
他倒是不知连这个都能诊断出来。
傅云瑾思忖一番,而后摇头道:“也不算是发病,只是心跳有些加速,呼吸急促,便也没有其他的了。”
“是发病了,不过不严重。”洛非晚皱着眉,神色有些难看,“你这毒很麻烦,治起来的话时间长,不过我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会牺牲一切,也要把毒清除的,对吧?”
她扬起嘴角,神色明媚,傅云瑾不知觉间也跟着点了头:“这是自然。”
“你将上衣脱下,我为你施针,一会儿过程中会有些疼痛,是否要让人给你备布?”
咬着布或许会好受些。
傅云瑾眼中闪过一瞬的嫌弃,撇过头去:“不要。”
这是闹小孩子脾性?
洛非晚不确定地看着傅云瑾,却见他神色如常,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准备了热水和热布,而后就让傅云瑾脱了衣裳,趴在床上。
施针过程中有一穴位与摒除痛意的穴位相冲,所以她不能提前将他的五感封闭,只能让傅云瑾硬生生挨着了。
前面几针都还在傅云瑾能承受的范围里,可越是往后,身上的疼痛便越是明显。
细密的刺痛感席卷了整个大脑,心脏都像是停了一瞬,洛非晚看不到前面,却能看见整个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傅云瑾的手抓着身下的被子,十分用力,整个手的青筋都爆起,连额角也是。
十分可怖。
“呼——很快就好了。”
洛非晚轻柔的呼在了傅云瑾的背上,像是呼去疼痛一般。
一时间,傅云瑾的背都绷了起来,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耳根子更是红了起来。
原本痛到让他有好几次都想晕过去,此时却又微妙地存了一点别的心思。
察觉到傅云瑾的精神没这么紧张了,洛非晚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背上细密的针。
这也有用?
傅云瑾都快成刺猬了。
待洛非晚落下最后一针的时候,她才连忙拿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旋即轻声道:“得等半个时辰才可以拔针,我去为你准备药浴,你且忍耐一会儿。”
在洛非晚面前,傅云瑾紧咬着牙关,也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应答声响。
洛非晚一离开屋子,傅云瑾便压抑不住地从喉间发出一声闷痛的呼声。
外面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看着傅云瑾这幅模样,不忍地皱起眉:“太子殿下,要不要让属下去问问洛大夫有没有什么其他法子?”
这也太遭罪了。
“不准去!”
傅云瑾的情绪有些失控,说出的话也大声了几分:“退下,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侍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