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珈张开惺忪的睡眼。
晨光熹微,男人挺拔的身躯,以一种独占味满满的姿势,把她牢牢地抱在怀中。
鼻端充斥着一股冷冽独特的木质雪松香,如顾凉衍本人,高级且小众,却让人无法忽视。
背后,紧靠着散发着热气的胸膛。
“热……”阮心珈无意识嘟囔了一声。
她有些艰难地回头,看到顾凉衍的睡颜,以往梳起来的漆黑的刘海,这会柔软落下,覆盖在眉眼上,凌厉的五官,难得多了几分柔软。
每看一次都要感慨一次,总裁的神颜,秒杀一众男顶流。
还没从颜狗的盛宴中回过神来,阮心珈在恍惚之中,又僵住了。
顾凉衍睡觉并不老实。
他像在梦中得到了一份梦寐以求的礼物,对他的新玩物充满了探索心。
大手顺着阮心珈的睡裙,从底端,一分一厘往上探访。
真丝裙摆覆盖在他手背,堆叠,拂落,如水波微漾,穿行而过。
不动如山,侵掠如火。
落到心口时,大掌如霸道的兽,很顺手地来回搓揉感受了下柔软度。
阮心珈顿时就软了,如一潭春水。
细细的电流窜入脑中,那种感觉,是难以启齿且难以形容的酥。
阮心珈立刻就清醒了。
她在顾凉衍怀里挣扎起来,然而,一切反抗的动作,马上得到霸道的压制。
长腿严丝合缝,长臂阻断一切退路,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末了,还用下颌抚慰地蹭了蹭她的头顶。
阮心珈有苦说不出,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顾凉衍第一次拥有高质量睡眠。
他在梦里决定,要给老管家加薪。
之前老管家提过,目前针对失眠症有一项研究,叫“宠物疗法”,训练宠物陪睡,提升人类睡眠质量。
老管家养了一只白色波斯猫,呵护得皮毛油光水滑,又乖又嗲,碰到谁都会倒下,让摸肚皮。
看来忠心耿耿的管家,把爱猫奉献出来陪睡了。
果然效果卓绝。
还是只小公猫,连性别都叫顾凉衍满意。
只是小猫,应该第一次陪睡,并不老实。
躺在人怀里,挣手挣脚的,要叫人费心抱住,差点让它跑了。
手感倒挺好。
嫩,软。
又香又软。
嗯,回头让管家再送去宠物中心训练。
顾凉衍从没睡得这么香,一直睡到十点后,才自然醒来。
神清气爽。
低头,却碰上阮心珈控诉的眼神。
女子美目潋滟,眼尾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揉的,还是委屈的。
“阮秘书?”
顾凉衍一愣,把手从她的睡裙里抽出。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着。
难怪那么软。
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
人如其姓。
阮心珈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推开顾凉衍,跑下床。
顾凉衍眼睛落在阮心珈手腕的红痕上,女子肌肤娇弱,他稍一用力,就染上绯色。
……如果他真要对她做什么,怕不够他两下折腾。
顾凉衍皱眉,甩掉脑海里某个荒谬的想法。
“对不起,”他这辈子没向谁低头,连道歉也带着一股生硬,“我以为是咪咪。”
阮心珈只觉得全身酸疼,“谁是咪咪?”
顾凉衍:“猫。”
阮心珈挑眉,“顾总家的猫身高一米六八?”
顾凉衍:“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她待会就去重新定一张床。
阮心珈正要去洗手间洗漱,冷不防听到顾凉衍说:“站住。”
阮心珈眼瞅着顾凉衍离开卧室,走到客厅的大衣架旁,从他西装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
他在她面前站定,阮心珈被堵在角落,就靠着墙,看着灰色的丝帕打开,里面包着……
一枚珍珠耳钉?
眼熟的程度,让阮心珈一秒确定,这是她那晚不慎落在现场的首饰。
耳钉有一对,是收养她的阮夫人,在她十岁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当时,阮家虐待她的事迹,被保姆无意爆出去,上流社会指指点点,阮夫人为了作秀,第一次送她礼物。
对此,阮家的真千金阮涵涵,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我妈一分钱没花,耳钉,本就属于你的哦。”
阮心珈多问一句,阮涵涵就不耐烦地说:“不值钱的首饰就属于下等人,我就这个意思。”
盯着耳钉,死去的尴尬记忆,再次攻击了阮心珈。
那晚,被迫对顾凉衍出“手”相助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总裁是有多刻骨铭心,需要随身带着赃物?
他该不会认为是这枚耳钉的主人——也就是她,故意下药设计他的吧?
要完,按照顾凉衍狠戾的手段,被他抓到的人,无论是主犯还是嫌疑者,都必须挂在墙头曝尸。
这事,死也不能承认。
两人平静对视,顾凉衍眯起凤眼。
“阮秘书,你那晚掉的耳钉,我找到了。”
阮心珈闻言,在内心沉稳一笑。
顾总裁不愧是纵横商海多年、最善于玩弄人心的金融巨佬,他不问“是不是你掉的”,而直接说“你掉的”,考验的,就是对手的心理素质,和瞬间微表情的露馅。
如果智商不够,早就掉进顾凉衍的语言圈套中了。
阮心珈迷茫抬眼:
“总裁,您是不是记错了,这不是我的耳钉呀。”
“那晚,又是哪晚?”
在顾凉衍侵略的审视下,阮心珈表情稳如老狗,连瞳孔也没有放大一下。
顾凉衍把手指按在她手腕上,一个人掩饰得再好,一紧张心跳加快,脉搏也会加快。
但她的脉搏如常。
顾凉衍难得不自信了,明明她揉起来,手感很像。
要么那女人真的不是阮心珈,要么阮心珈是天生的影后,演技一绝。
阮心珈淡定自若:“总裁,您在找人,找这枚耳钉的主人?”
顾凉衍淡淡“嗯”了一声,再次把耳钉放回丝帕中。
阮心珈高明套话,“不难,上面应该有原主人的指纹吧,送去检测就可以了。”
顾凉衍郁闷:“没有。”
耳钉是打扫房间的佣人捡到的,送到他手中已是几天后,宴会主人为了讨好他,多此一举,把耳钉清洗干净再归还他,污染了关键证据。
阮心珈险胜,步履轻快地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看到顾凉衍已经穿戴整齐,在系领带。
看样子今天要出门谈生意,总裁就算破产了,也在努力着东山再起。
门铃响了,阮心珈叫的早餐外卖到了。
她订购的直播商品今天到了,赶着去工作室签收快递。
她来不及吃饭,拎着早餐就出门了。
早餐叫了两份,临走前,把其中一份,和家里的一把钥匙,留给了顾凉衍。
出门的时候,遇到赶过来上班的霍特助。
霍特助躬身,替阮心珈扶住门。
“总裁……”
霍特助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顾凉衍一脸冷彻地倾听着什么动静。
即将关上的门缝外,阮心珈打电话的声音传来。
女子的嗓音清脆动听:
“喂,家具城同城配送中心吗?我想订一张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