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衍最重效率,不愿在阮心珈身上浪费时间,直接接过钻戒,执起阮心珈的左手,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霍特助和管家办事很牢靠,戒指刚刚好。
女孩子的手比他小很多,肌肤香软,又滑又软,顾凉衍刹那失神,不由得把她的小手包在掌中,指腹来回捻了捻。
电流蹿向大脑,带来某种陌生的酥麻感,阮心珈手一缩,从顾凉衍掌中挣开。
手中的香软消失,顾凉衍没来由怅然若失,他拿起另一枚婚戒套上手指。
简约的男士铂金圈戒,名家亲手打造,品味一绝。
像是高傲的孤狼,不习惯被套上枷锁,顾凉衍看着指间的婚戒,微微蹙眉。
阮心珈手戴千万钻戒,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
老管家垂下眼睛,“三夫人,小小礼物而已,您就收下吧。”
顾凉衍态度坚决,阮心珈也不好推脱了。
她寻思着等契约一过,就把戒指卖了,顾凉衍现在也有经济危机,她不好拿他这么多钱,到时候两人五五分账,她只收亿……一点劳务费。
阮心珈的心像在空中飘,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顾家佣人面上不敢表露,内心都有点鄙夷,才两千万的小钻戒而已,瞧三夫人高兴成什么样了,真是没见过世面。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嫁进顾家时,光是彩礼清单就超过十个亿,其他的,送大别墅送公司股份,基本操作罢了。
这些,三少夫人都没有。
别说盛大豪门婚礼了,进门时,连摆酒也没有。
婚戒,必须要专门定制,金额少于一亿都不好拿出手,哪像今天,从保险柜随手扒拉出一枚普通戒指拿过来。
看来,少爷并不喜欢她。
想到这里,佣人们对阮心珈的态度,轻慢了起来。
老管家则有些怅然,看来三少爷,注定是要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了。
顾家嫡系这一支,对比情史凌乱的旁系,算是清流。
顾家男人婚前视女人如无物,张狂到没边,婚后,一个个都变成老婆奴,整天只想跟亲亲老婆贴贴。
从老爷到两位少爷,都是如此。
老爷更是在三少爷成年后,立刻找个借口把公司丢给他,带着夫人环游世界,一年到头如果没要紧事,都懒得看三个便宜儿子一眼。
三少爷,却刚好遗传到顾家男人黑暗的一面,掠夺是他们的乐趣,冷情寡欲,手段强硬,美色?强取豪夺之后的佐料品罢了。
老管家看了阮心珈一眼,见她还对着手指上的钻戒,左看右看,兴奋得小脸通红。
大美人顾盼生姿,高兴起来眉目生动,更是活色生香,如一支行走的玫瑰花。
美成这样,难怪三少爷会下凡。
只是,怕是止步于欲望而已。
养在家里,男人得空发泄下私欲,玩腻了,就扔了。
甚至都不会让她怀上顾家的子嗣。
霍特助的想法,跟顾家佣人不谋而合。
他工作完成,就领着顾家佣人告别了,临走前,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说了句场面话:
“祝总裁和夫人,新婚快乐。”
霍特助等人离开后,家里就只剩下阮心珈和顾凉衍两个人。
阮心珈做过三年总裁秘书,一对上顾凉衍,下意识紧绷,她职业病犯了。
“阮秘书。”
“在。”阮心珈一秒进入角色。
“总裁,我帮您脱外套。”
让总裁大人在私人空间内,长时间穿着拘谨外出专用外套,可是秘书失职啊。
顾凉衍没哼声,阮心珈接触到他肩膀的时候,他的身躯僵硬了一瞬。
阮心珈这才想起,顾凉衍不让女人近他的身,以往脱衣这件事,都让男特助做。
现在没甩开她,算是……顾凉衍正在努力适应丈夫的角色?
“总裁,咖啡冲好了。家里没有手磨机器,用的速溶咖啡,抱歉,我下次一定改。”
“总裁,属下正在对陋室进行紧急扫除,确保360度无死角消毒,请抬下贵足。”
“总裁,您要先入浴吗?”
阮心珈九十度弯腰,高举着老管家带来的男睡衣,顾凉衍接过,穿着高级拖鞋,走进浴室。
浴室门在鼻子前关上,阮心珈欣慰地擦擦额头的汗水,总裁看上去勉强满意,今天应该不会被炒。
饿,阮心珈回过神,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已经离职一年了。
该死的职业病。
从这一刻起要改掉。
夜深人静,阮心珈和顾凉衍站在卧室里,对着唯一的一张床,沉默。
顾凉衍不太愉快。
六十平方米的小出租屋,还没有他家一个洗手间大,偏偏还分割了一厅一卫一厨房一卧室,他不得不费心记住家具的摆设,以避免走路的时候被绊到。
如今,连床也只有一张。
阮心珈也在纠结。
秘书们都知道,顾凉衍对睡眠的要求很高。
顾凉衍有失眠症,睡觉时有一个怪癖,身边必须有活物才睡得着。
以往,都是霍特助等男秘书陪睡,总裁睡一张大床,男秘书在旁搭一张小床,24小时待命。
顾凉衍给得太多了,陪睡有额外补贴,霍特助等人陪得挺开心的。
顾凉衍现在破产了,打电话叫霍特助,人家也不一定愿意过来了吧。
阮心珈看着她的床。
她的床很大,睡三四个人也没问题。
大床属于她报复消费的产物。
她在阮家睡杂物间,小小的床,一个翻身就会掉到地上,从小到大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当半夜摔到地上时,小小的她就会幻想,将来如果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张可以随意翻身的床。
在顾氏上班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阮心珈就买了这张大床。
顾凉衍快刀斩乱麻:
“阮秘书,一人一边。”
家族的老狐狸们,免不了会派人过来窥探他和阮心珈的生活。新婚夫妇,就必须睡一张床,顾凉衍心思缜密,做事从不留漏洞。
阮心珈没意见,“床够大,睡得下。”
她对顾凉衍有滤镜,顾凉衍心中只有事业,就算那晚喝了有问题的酒,对她也保持了极大的克制。
“总裁,您先请。”
顾凉衍满意,不愧是顾氏出身的金牌秘书,不拘小节,配合度一流。
阮心珈熄了床头台灯,和顾凉衍各自占据床的一侧,阮心珈震惊了一天,神经疲惫,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凉衍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听着身边女人有规律的呼吸声,他入睡极难,今晚也有失眠到半夜再睡着的打算。
鼻端,嗅到若无若无的玫瑰香气。
这是阮心珈身上特有的气息,枕套、被子,房间里到处是她的味道。
顾凉衍这才有鲜明的实感,他正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
……他名义上的妻子。
顾凉衍薄唇勾起嗜血的笑,竟真对他毫不设防。
香气弥绕,沁人心脾,意外的有安眠的作用。
顾凉衍今晚,不到五分钟就熟睡过去。
顾凉衍睡得满意了,阮心珈却在睡梦中皱起了眉。
总裁怎么睡觉乱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