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苏辞猜到了男人肯定会让晚上交赎金,毕竟天黑的时候的最好行事。
可是太阳落山好一阵子了,男人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沉思了很久,要么是男人有同伙帮他去做事了,要么就是他故意告诉了她一个错误的时间。
按照现在的情况,苏辞还真的不是很确定是哪种情况。
男人坐在她们三个前面,她大胆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的肢体语言里看出些什么来,但好像没什么用。
又过了片刻,男人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她们警告道:“我还会回来的,你们别耍什么花招。”
语毕,他先是找了东西蒙住了他们的眼睛,然后又找布条捆住了她们的手。
他的动作越多,苏辞的心里就越肯定,他肯定是不会回来了,不管是不是告诉了她一个错误的时间,他都不会回来了。
不排除他找到了其他同伙的可能,但赎金肯定是今天晚上交的,拖到白天会很危险,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在天亮之前离开。
确定他的脚步声走远后,苏辞立马挪到了旁边去,那边的岩壁有一些很锋利的凸起,是现场唯一能割开绳子的东西了。
两个女孩儿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姐姐在干什么?不是交了赎金以后你的家人会来找你吗?”
大概是这几天男人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两个女孩儿没有把他往更坏的方向想。
苏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敢打赌,这男人99%的可能是给了一个不太准确的地址。
他是知道警方也参与了这件事的,所以只要他一旦给了一个地址,警方肯定会立马派人出来找。
要是给个准确的地址,警方肯定能很快找到她,那时候他运气不好在路上被警方抓住了,情况更危险。
苏辞一边跟两个女孩儿说话,一边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个女孩儿都是很相信她的,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男人的想法,两个女孩儿也挪过来才是蹭绳子,三个人一起努力总比一个人好,谁先把绳子磨断了谁就可以去解开另外两个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是两个女孩儿里的其中一个先隔断了绳子,很快另外两个人也得到了解救,把脚上的绳子一起解开后,她们总算是自由了。
苏辞拍了拍两个女孩儿的肩膀,“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相信警察会很快找过来的。”
其中一个女孩儿立马听出来这句话里面的不对,“姐姐不跟我们一起等吗?”
“不了。”苏辞点了点头,“他给的地址不一定准确,但是他不会回来了你们就是安全的明白吗?要相信警察,相信祖国,知道吗?”
“姐姐,你是不是……”
“是。”苏辞点头,“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我也相信警察的部署,但是我相信有我的帮助,抓住他的可能性会更大。”
她极力想要劝说她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但无论她说什么,她们两个都不愿意。
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活让她们对苏辞产生了极大的依赖,甚至往大了说,苏辞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既然这样,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帮忙,胜算会更大。”其中一个女孩儿道。
她们的眼神是诚恳的,而且就算她真的这么走了,她们肯定也会跟上来的。
苏辞不得不点头,“可以跟着我,但是不准托我的后腿,遇到事情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两个女孩儿含泪点了点头,她们知道苏辞只是刀子嘴,说的是不要拖她的后腿,实际上是让她们真的遇到危险以后不要冲在前面。
时间耽误得太久了,三个人走得非常快。
只有苏辞是认得路的,两个女孩儿紧紧地跟在她后面,甚至连脚扭到了都不敢说,忍着痛丝毫不敢松懈地往前走。
苏辞赌了一把,她觉得男人今天晚上很大概率就是从那条人少的河边走。
树林会成为他藏身的地方,也会成为她和警方的藏身之处。
为了节约时间,她们三个人是从是树林是直接穿出去的,找了个可以看到外面地方的位置,三个人都蹲在了地上。
树林里有很多蛇蚁蚊虫,其实三个人心里都害怕,但又都默契地装作什么都不怕。
她们没有出去看过,不是很能确定到底有没有警方的人部署在这里,但如果没有,抓住男人的担子就在她们身上了。
三个人保持着高度警惕,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苏辞的心都快凉了。
她只祈祷着是自己猜错了男人逃跑的路线,而不是早在她赶来之前就已经逃跑了。
在她心理防线逐渐崩塌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提箱子的男人,光线太暗,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凭身高来看肯定不是那个男人。
男人站在原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往树林这边走了过来。
苏辞的心揪在了一起,生怕男人就这么进来了。
她思考着她们三个人制服一个男人的可能性,男人却停下了脚步,他在树荫下坐了下来,彻底将自己隐入了黑暗。
苏辞她们三个人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声大了都会被男人发现。
又过了一阵子,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嘈杂,就是在这个静谧的夜里,一点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苏辞微微直起了身子,看到从左边走出来四个人,三男一女,这边偷du的人多,这个点出现人倒也是不奇怪。
只是才过了几分钟,那边又走出来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又过了几分钟,右边也走出来好几个人。
苏辞隐约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劲,趁着外面不算很安静,她连忙做了个手势让两个女孩儿跟她一起趴在地上。
运气也是真的好,她们刚刚趴下,树林里也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听发出来的动静,肯定是人无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都已经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人了,她们趴在地上不敢动,只能祈求他们就这么过去。
趁着声音混乱,苏辞悄悄地将鞋子脱了下来。
在有脚步声临近她们这边时,将一只鞋子给扔了出去。
“啊。”
女人的惊呼声刚刚脱口而出,好像立马就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这片林子里出现些野生动物再正常不过了,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有惊无险,这个危机将就算是过去了。
就这么几波过去,外面凑了大概有二三十个人了。
坐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应该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看到人来齐了,他才拎着箱子出去了。
他们很小声在说话,苏辞她们这个位置根本就听不到,但不知道他们是说了什么,几个人好像发生了推攘。
在场唯一的那个小孩被推到在了地上,有人想查看他的伤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手电。
灯光从男人拎着的箱子上一扫而过,随即手电被打落在了地上,他立马抬脚踩在了上面,亮光瞬间消失了。
接下来他们又争吵了些什么苏辞并没有看,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刚刚一闪而过的图案。
男人拎着的箱子上有图案。
她仔细回忆加上拼凑,那个好像是“辞”的标志。
那一刻已经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那是装赎金的箱子!
既然钱都还在,男人肯定就还没有走!
苏辞很快平复了情绪,开始捋可能发生的情况。
男人没走,外面那个拎着箱子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同伙,那些其他人,应该是他们想办法骗过来的,这样就算发生什么,还可以扰乱警方的视线。
没过多久,她的想法被证实了。
男人姗姗来迟。
他抬手应该是在看手表,为了逃跑他肯定是不敢用任何带信号的东西了,苏辞猜他是提前安排好了船过来,现在就等时间到了。
为了目标小,估计不会什么大船,看他们那个分组也是,苏辞是看到他们几个几个站在一起才有了这个想法。
男人也是真的狡猾,跟他站在一起的男人都是身形相似的,要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还真不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还有箱子,他换到了另一个男人手里拎着。
又过了好一阵子,水面上好像有了动静。
苏辞心里有些急了,男人肯定会第一批走,她到底该怎么阻止她。
犹豫着犹豫着,船过来了,从船上下来了两个人。
见他们马上就有上船的趋势了,苏辞甚至准备抓一个尖锐的树枝冲出去跟他拼命了。
但是警察,永远都是走在人民前面的。
只见船上下来的两个人跟他们动手了,苏辞立马明白这是警方的人。
随着一声口哨响起,身后的树林传来了哗啦啦的动静,是落地的声音。
是警方的人,藏在了那些高大的茂密的树上。
苏辞心一紧,那岂不是刚才她们一路过来的动作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现在黑灯瞎火的,她是真的怕误伤,蹲在原地也不敢动了,等外面的人被制服了,她再大声喊话表明身份就行了。
外面混乱了起来。
这些人要么是亡命徒,要么就是当地的穷苦人民,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只知道偷du是要进局子的事情,所以才会奋力反抗。
都是些不要命的人,面对警察也是丝毫不畏惧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下死手在反抗。
外面依旧不太亮,警方估计也只能根据身形来判断人,那几个身形相仿的人成了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尤其是那个拎着箱子的男人。
苏辞全程就紧盯着罪魁祸首,见他有把人群往树林这边带的趋势就知道他是想趁乱逃跑。
她是很想大喊到底哪个是真凶,但是黑暗里大家的穿着根本就分不清,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
人群越来越逼近树林,如果真的都冲进来了,情况就真的麻烦了。
“嘭。”一声qiang响让打斗的场景短暂地暂停了下来。
是警察的明qiang警告。
“快跑!”一秒后,男人的声音响起,现场再度混乱了起来。
男人悄悄地往人群边缘挪去,还恰好是朝着她这边来得。
她一边大喊一边站了起来,“我是苏辞,最边上这个男人才是绑架我的那个!”
前半句是自报家门防止被误伤,后半句是以最明了的方式说出男人的位置。
有警察反应了过来,松开已经被抓住的男人转身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男人这才发现了苏辞的存在,嘴里虽然在骂骂咧咧的,但脚步却不停地往树林里跑,只要进了树林,他才有机会。
但是她低估了苏辞的胆量,苏辞立马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两个女孩儿有点被现场的情况吓到了,但是看到苏辞动了,她们也勇敢地站了起来。
男人有些怒了,加快了脚步的同时,手好像还在腰间摸着什么。
几乎就在苏辞快要碰到他的一瞬间,第二声qiang声响起,却不是来自警方。
苏辞愣了一下,感觉到什么东西刺穿了自己的身体,几秒过后,被集中的部位开始有灼热感,再刺痛感袭来之前,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扑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扒在他的后背,手臂死死地缠着他的脖子,两个女孩儿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一个抱住他的腰,一个去抢他手上的qiang。
在他即将扣动下一次扳机时,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追过来的那个警察到了。
警察一把将他手上的qiang打掉,再一脚把它踢远了些,动作一气呵成。
“让我。”他一声令下,苏辞和两个女孩儿立马让开,他扼住男人的脖子,将腰间的手铐拿出来,快速将他的手反手扣在了后面。
警察踢了一下他的腿弯,人立马跪在了地上。
确定他是真的被制服了,苏辞这才放心地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见这里已经有人被抓了,有些是更奋力地反抗,有些则是放弃了抵抗,很快,这场闹剧走向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