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闻鼓被敲响的时候,冯姝正依偎在顾流云怀中,哭得我见犹怜。
“殿下,那谢长安欺人太甚了!我爹不过是跟他夫人曾经有过婚约,他竟将我爹害得这般惨,呜呜呜。殿下,您帮帮我爹吧。”
冯姝哭得十分惹人怜爱。
她其实很清楚,冯渊这次受伤,是为了替顾流云办事。
若非如此,顾流云也不会将她接进宫中。
只是冯渊受伤的真相绝不能说出来,更不能牵扯到顾流云。
所以她才会故意这般说。
反正谢长安是顾流光的人,如今又立下大功,封为忠勇侯。
顾流云怕是早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只等有了机会,便要对他下手。
她如今一番哭求,也算是给了顾流云借口。
果然,她一哭,顾流云便心疼地为她抹泪:“莫要哭了,孤可以向你保证,你爹绝不会白白受罪。”
冯姝顿时破涕为笑,对着顾流云好一阵感激。
眼看两人擦枪走火,气氛越发灼热。
谁知外头突然传来隆隆鼓声,吓得两人浑身一激灵。
冯姝察觉到顾流云的僵硬,连忙问道:“殿下,外头怎么突然有人敲鼓?”
顾流云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对劲,这鼓声听着像是……”
冯姝好奇地问:“像是什么?”
顾流云却没有解释,反倒叫来太监,沉声命令道:“去问问,究竟是谁在敲鼓!”
冯姝见他神色严峻,不禁有些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殿下,那鼓声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流云眉头紧锁,却还是解释了一句:“听着像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冯姝惊讶地瞪大眸子:“您……您是说,有人告御状?”
顾流云点了点头:“不错。”
“可是,谁会在这种时候跑来告御状?”
冯姝满脸不解。
片刻后,她却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殿下,您说会不会是永昌侯府的人在告御状?”
“你觉得是他们……”
顾流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期待。
倘若真是永昌侯府的人跑来告御状,他们告的会是谁?
冯姝接着说道:“永昌侯府最近接连不顺,实在有些诡异。
明明以前都好好的,可是自从那谢长安来到京城,永昌侯府就像是被诅咒一般,总是出事。
殿下难道就不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巧了吗?
说起来,那谢明月似乎就有妖术。明明我和云嫣姐姐好好的,可一见到谢明月,我们就像中了邪术一般。
不仅做出傻事害了自己,就连我们的母亲也仿佛中邪一般,竟当着众人的面,不顾脸面厮打起来。”
冯姝说着便泪如雨下,还害怕地往顾流云怀里缩了缩身子。
手指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袖,抬起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殿下,妾身现在越想越害怕。您说,那谢明月该不会真有什么邪术吧?”
顾流云目光沉沉。
他岂会不知,冯姝是在给他上眼药,顺便洗白她自己?
不过,她这番怀疑于他倒是有用。
当初谢长安护送顾流光回京,他就派人查过这人。
可惜并没有查出什么。
反倒是他看中的永昌侯府,被人釜底抽薪,直接换了个主子。
原本他还打算仔细查查谢长安的罪状,不过这次的鼓声和冯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即便查不出罪状也无妨,只要证明谢家人会邪术,甚至会威胁社稷。
父皇定不会容忍!
冯姝软软依偎在顾流云怀中,暗暗打量他的神色。
见他这副模样,便猜到他已经听了进去,心中不由一阵得意。
她相信顾流云的能力,想来要不了多久,谢明月一家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到时候,她可要亲自瞧瞧热闹,看那谢明月还如何得意!
两人坐在一起,默默等着外头的消息,心中都有些期待。
冯姝是真的希望这次是永昌侯府的人敲的登闻鼓,顾流云虽然觉得希望不大,却还是心存希冀。
等了一阵后,前去打探消息的太监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殿……殿下,不好了!”
他说着,目光却忍不住看向顾流云怀中的冯姝。
冯姝不悦地皱起眉头,心中不知为何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顾流云同样满脸不悦。
冯姝是他的女人,这太监竟敢直视!
他警告地瞪了那太监一眼,语气不悦:“究竟出了什么事?谁在敲鼓?”
那太监连忙吓得埋下头,不敢再看冯姝:“回禀殿下,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还说……还说要状告……状告冯大人!”
“什么!”冯姝惊得尖叫出声,“他告的是哪个冯大人?”
太监埋着头没有看她:“正是冯渊大人。”
“这不可能!”冯姝气得再次尖叫,“我爹一向遵纪守法,谁敢告他?定是有人污蔑!”
她说到这里,连忙看向顾流云,可怜巴巴地哀求道:“殿下,您一定要为我爹做主啊!我爹已经被人害成这般模样,他们竟然还不肯放过他,竟然找人污蔑!”
她说着便哭了出来。
不过这次是真的哭。
虽然嘴上说是污蔑,可她心中早已惊恐至极,不断思索着对策。
顾流云倒是并不如何慌乱,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他原本还希望敲鼓的人是谢长荣,或是永昌侯府的其他人。
击鼓状告谢长安。
却不想,对方既不是永昌侯府的人,告的也不是谢长安。
反而是冯渊!
他沉声问道:“那人既然状告冯渊,可说过冯渊犯了何罪?”
太监立刻说道:“说是冯大人勾结匪徒,酿造灭门惨案,杀人夺宝,草菅人命。有一巨贾姓周,做海贸生意,家资巨富。冯大人勾结匪徒将周家灭门,还霸占了周家所有财产。”
顾流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竟然有这种事?”
冯姝却激动地反驳:“这不可能!那人定是在含血喷人!我爹岂会做出这等恶事?”
谁知那太监紧接着说道:“那人还说,冯渊将匪首之女收为外室,还将私生子养在妻子膝下,充作嫡子。”
冯姝顿时格外激动:“这不可能!我弟弟怎么会是私生子!”
她叫得格外大声,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显然受到了巨大冲击。
顾流云的脸色却是异常难看。
冯渊投靠他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