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光重新回到婚房的时候,谢明月已经用过晚膳,还换了身衣服。
正坐在灯下看书。
听到开门声,她淡然抬起眼眸:“殿下身上的酒味有些重,我让人备了热水,殿下还是先去沐浴吧。”
鼓足所有勇气准备跟她洞房的顾流光:“……”
他偷偷吸了吸鼻子,发现身上还真有一股子酒味,只能心虚地应了一声,转身先去沐浴。
他没看见的是,就在他走后,谢明月狠狠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很紧张。
毕竟两世为人,跟人洞房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刚刚穿越的那次不算,毕竟当时顾流光身上写满了抗拒和嫌弃,还杀气腾腾地瞪着她。
当时她只想着先保命,谁知道这才过去不到一年,两人就正式成婚,迎来了真正的洞房花烛。
谢明月紧张地翻看着手里的书,却发现根本看不下去。
她不禁有些恨自己将功夫练得太好,以至于五感过于敏锐。
此时夜深人静,她能清楚地听见隔壁传来的水声。
听着那声音就能知道,顾流光洗得很快。
果然,没过多久,顾流光就换了身衣服大步走了回来。
他似乎太过急切,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以至于薄薄的衣衫直接贴在了身上,显露出结实有型的肌肉轮廓。
谢明月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于是飞快收回目光,装作一本正经地看书。
顾流光一步步朝着她逼近,很快来到她身边,伸手抓住了她手中的书卷。
“夜色已深,还是别看书了,小心伤了眼睛。”
他声音低沉,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一边说,一边缓缓抽出了谢明月手中握着的书卷。
谢明月原本心乱如麻,此刻突然就镇定下来。
她好歹练了一身功力,岂能在顾流光面前输了气势,像个柔弱女子一般,等着他垂怜?
于是她重新抬眼看向顾流光,随即勾唇一笑:“我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所以殿下可要想好了。日后你若是看上了别的什么人,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流光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而认真:“我早就说过,此生只要你一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今后绝不会有别的什么人。”
“殿下难道就不想要三宫六院?”谢明月有些不信,“天下美人何其多,殿下当真舍得?”
“我已经有了这世上最好的人,有何舍不得?”
顾流光轻轻说着,突然将谢明月大横抱起,“她们生得再美,在我眼中也比不得你分毫。”
谢明月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得妩媚又危险:“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倘若殿下日后食言,我可是会生气的。”
“我幼时经常看到母后因为父皇偏宠李贵妃和淑妃而伤心,甚至有时候以泪洗面。
当时我便暗暗发誓,等我有了实力,必不会再让母后伤心。
长大以后,父皇挑选了京中贵女,想为我指婚,不过我没有答应。
我只想娶一个喜欢的女子,而不是像父皇那般三宫六院,最后让无数女人伤心。”
顾流光说到这里,目光再次落在了谢明月脸上,“月儿,我定不会负你。”
谢明月勾唇一笑,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轻薄的衣衫缓缓落地,红烛无声燃烧,跳动的火焰仿佛两人此刻的内心。
与此同时,锦都府蒋家。
蒋莲跪坐在床榻上,双眼死死瞪着手中紧握着的人形布偶,不断用针戳着布偶的心口。
接着是脑袋和四肢。
布偶身上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还写着谢明月的名字。
戳了不知道多少针后,她最后用针刺穿布偶心口,又拿起一旁的剪子,一点点剪碎布偶的四肢,然后的身子。
直到布偶彻底粉身碎骨,她才又拿起旁边另一个布偶,再次用针扎向心口。
这个布偶上面依旧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不过上面不仅写了青杏的名字,还加上了生辰八字。
蒋莲埋头不停地戳着,整个人仿佛神经质一般。
突然,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仔细一看,地上竟是多了一道人形的阴影。
她当即吓得心头狂跳,面色惨白!
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些,她特地将丫鬟全赶了出去,不如任何人守着,这才敢偷偷在屋中扎谢明月和青杏的小人。
可是现在,地上怎么会突然多出一道人形阴影?
有人进来了?
是谁在那里?
为何她并未听见开门的声音?
蒋莲越想越怕,却也从刚才的神经质中恢复成了常人模样。
她紧张地握紧手里的长针,觉得不保险,又慌忙抓起一旁的剪刀。
这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抬眼,看向那道阴影的方向。
却不想她才刚抬眼,眼前便是一黑!
一道黑影竟是瞬间便来到她的床前!
蒋莲吓得张口便想尖叫,谁知脖子突然一疼,仿佛被蚊子叮咬了一下。
接着她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她小脸惨白,仔细一看,她的脖子处竟然扎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是那种针灸用的银针,只是又细又长,实在骇人。
可她此时无法发声,也没办法求救,只能瞪着双眼惊骇地看着对方。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一个高大的黑衣人。
看身形应该是一名男子。
他还披了黑色的斗篷,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
加上背着光的缘故,蒋莲只能看到他的面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更不清楚对方为何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
只是身为闺阁女子,卧房中突然闯进一名成年男子,蒋莲着实无法安心。
她惊恐地不停往后瑟缩,生怕来人乃是采花贼,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
谁知就在这时,那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小娘子不必害怕,我来此处并非是想对你不利,反倒又一桩天大的机缘想要送给你,只看你敢不敢要。”
蒋莲闻言大惊,这人的声音竟是十分好听。
可是,他为何要送她大机缘?
她可不是什么无知小儿,岂会相信这等鬼话?
这人到底想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