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的脸上又青又紫,还隐约冒上来了两团红,“陆哥... ...你别瞎说。”
他赶紧去查看顾惜瑶的反应。
生怕引起她的厌恶。
谁料这一看可了不得,顾惜瑶也顶了一张大红脸。
而且她生的又白,那一大片红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细白的前颈。
就跟那天她起荨麻疹的时候一样... ...
“陆哥,那我就先走了。”
傅义这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游戏厅里的一片狼藉有些抱歉地说道:“给你弄坏的东西从我工资里扣就行了。”
“今天是我不对,给你找麻烦了。”
“别他娘的跟我说这些屁话!”
陆程一龇牙,跟手就给了他一拳,“赶紧带着妹子回去吧,你哥我又不是没年轻过,都懂。”
“后面的事儿交给我就行了,你安心回家。”
“行。”
傅义也没再多矫情,他从光屁溜儿的时候就跟陆程认识了。
以后有机会再好好道歉就是了。
顾惜瑶状态不好,他现在就想赶紧带她回去。
跟陆程道了别以后,傅义就带着顾惜瑶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顾惜瑶大多数的时候都微微垂着头,偶尔忍不住了就会偷偷看两眼他脸上的伤。
她想说点什么,可几次都要开口了那些话又溜回了肚子。
直到傅义带着她走到了那个综合商场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把袋子给我。”
傅义伸手。
“啊?”
顾惜瑶心里本来就有点乱,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以为他想帮自己减轻点负担。
傅义看着她又是一副呆萌的样子,心里软坏了。
就直接伸手从她手里拿过了那几个黑色的袋子,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了商场。
“... ...”
顾惜瑶还是没明白,也就只好站在原地等他。
可站了老大一会儿才蓦然发觉——傅义拿走的好像是那两个装着内衣的袋子!!!
这下子可好,顾惜瑶直感觉自己连头顶都在冒着热气。
怎么站也站不住,来回来去地拿鞋底蹭地面。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傅义终于从商场里走了出来。
却也是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
他把手上的袋子塞到顾惜瑶手里,支支吾吾道:“之前的我扔了,新买的。”
“买的一样的。”
顾惜瑶心头一颤,而后便控制不住地抬头看他。
傍晚的日头快要下落了,光晕泛着微微的橙红色。
它们打在了傅义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大红苹果一样。
顾惜瑶感觉自己的胸口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就像是有人用小锤子一下一下地凿。
又酸又涨,其中还掺杂着些许的痒。
她忽然就笑了,夏风微微吹起鬓角的发。
而后她轻声说出了那句已经说了很多遍的话,“谢谢你,傅义。”
可这次,却又有点不同。
她接过袋子,沉默了半晌,又加了一句,“我们回家吧,傅义。”
……
这天过后,傅义隐约觉得顾惜瑶好像变了。
比方说他们两个偶然在老巷中碰到的时候,顾惜瑶总会驻足停下,跟他聊上几句。
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傅义却在心里高兴的要命。
他莫名有种错觉,顾惜瑶仿佛不再刻意疏远自己,甚至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笑的都那么甜。
她笑起来的时候,侧脸上的那个小梨涡儿总会露出来。
傅义每回看见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心脏好像都要坏了。
可欣喜之余,傅义又总会感觉不踏实。
他有些摸不准小天鹅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同时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总想要跟她再亲近一点。
这一天,大概上午八点。
顾惜瑶比平时稍微醒的晚了一点,照着往常一样端着水盆到院子里去洗漱。
结果刚刚拧开水龙头,那水就好像喷泉一样四下喷洒了出来。
她没来得及躲,愣是被打湿了衣裳。
顾惜瑶赶紧先把水龙头关上了,走进屋里去拿手机。
前几天刘婶子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让她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就给她打电话。
刘婶子的爱人自打上次去镇上看了病以后虽然腰疼也有所缓解,但夏季本就暑热,老房子里又不够通风,潮气大得很,所以他身上也是一天好,一天坏。
顾惜瑶本来就喜欢清净,没什么事儿也不想总麻烦人家。
便记下了刘婶子的电话,让她安心在家照顾叔叔,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顾惜瑶就会主动联系她。
顾惜瑶盯着刘婶子的电话号码看了半晌,眼神顺着通讯录往下溜了几行。
然后就突然看到了:英雄傅义,这四个大字。
她沉默着坐到了沙发上,屋里寂静无声,只剩下自己胸膛里明显频率变快的心跳声。
最终,顾惜瑶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
大约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您好,哪位?”
傅义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有些纳闷。
顾惜瑶一愣,这才想起自从记下傅义的电话号码后,好像还一次都没有给他打过。
她喉咙莫名有些发涩,轻声道:“傅义,我是顾惜瑶。”
“... ...”
电话那边一片叮叮咣咣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似的。
而后,便是傅中山的怒骂声:“小兔崽子发什么疯???!!眼睛长脑袋顶上啊!!”
“喂... ...”
傅义懒得理傅中山,揣着钥匙就走出了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顾惜瑶,有什么事吗?”
顾惜瑶强忍着笑意,如实说道:“我家院里的那个水龙头坏了... ...本来想着是给刘婶子打电话说一声的,但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这条老巷里谁家坏了东西都是你来修的吗?”
“所以... ...就... ...”
“哦哦哦!!”
傅义频频点头,站在家门口无措的搓着后脑勺,“那个那个,我现在就去,你等我啊!”
他举着个手机,脑子就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
挂了电话等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去买个新的水龙头。
他看了眼自己掏出来的那把钥匙,愣了半晌。
而后一头又扎回了院子里,蹬了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
这辆自行车是他昨天刚从镇上买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买,他当时也没有想出来。
就是头脑一热,觉得自己好歹得有个座驾。
大汽车他肯定是买不起,但要是自行车的话还是能买个稍微像样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