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诚见徐瑶说这些话,也知道她是为了让顾惜瑶放心去留学。
于是便跟着点点头,插了句嘴,“没错,惜瑶,你妈妈这里还有我,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好的,你放心吧。”
“嗯。”
顾惜瑶抿抿唇,应了一声。
微微用了些力气,回握住徐瑶的手。
“那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妈妈,放假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徐瑶脸上挂着笑意,回了句好。
之后便从手提包里拿出来了一张银行卡。
她态度强势,说什么都要塞给顾惜瑶。
顾惜瑶知道那肯定是顾方诚的钱,自然不愿意收下。
但最后看徐瑶明显有些着急了,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也就不敢再拒绝。
卡也送出去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
徐瑶的体力也快要耗光了。
离开机场的那段路几乎是倒在顾方诚身上走出去的。
直到他们两个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顾惜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眼神中仍有心痛和担忧,但却无法阻挡她继续前行。
“真棒啊,我宝儿。”
傅义搂着她,也不再继续装酷,“我以为你今天怎么也要哭鼻子的。”
顾惜瑶将视线从出口移了过来,释怀道:“决定是我自己做的,也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就算我不出去上学,也不可能一直为了她留在顾家。”
“宝儿,差不多该进去了吧,时间不多了。”
傅义看了眼机场LEd屏幕上的时间,提醒了一句。
“哎呀,还真是。”
距离登记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
两个人赶紧快走了几步,把行李送去托运,顺便把机票取好。
等到全部准备就绪以后,傅义把顾惜瑶送到了安检入口。
再往里面走就只能顾惜瑶自己进去了。
“去吧。”
傅义伸手揉揉她的头,眼底浸着暖融融的笑。
“嗯。”
顾惜瑶点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瞅着他。
那小眼神湿漉漉的,看得傅义心里一阵阵地泛酸水儿。
“行了,宝儿,再这么看下去你今天就走不了了。”
他俯下身抱住她,似是用尽了全力,像要将她死死箍进身体里一样,“宝儿,你记着,在那边无论遇到了任何事都要告诉我,开心的也好、不开心的也罢。”
“我会等你。”
“无论多久。”
…
顾惜瑶终于走进等候区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哭肿了,红通通的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
她胡乱抹了两把眼神,想掏出手机来给傅义发个微信,告诉他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结果刚拿出手机,面前就被递上一条十分干净的灰色格子手帕。
她愣了下,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秦老师??”
顾惜瑶瞪大了眼。
“哈哈哈!”
秦书海穿了一身的休闲运动装,显得年轻极了,头上还戴了顶棒球帽。
他又把手帕往前递了递,“先把眼泪擦擦。”
“谢谢秦老师... ...”
顾惜瑶面上一热,也不好意思拒绝,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让您看笑话了,秦老师。”
她讪讪一笑。
“这算什么!”
秦书海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秦老师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刚才那个在门口送你的,就是画中的主角吧?”
秦书海看着顾惜瑶用手帕擦去眼泪,弯着眼角带了些调侃之意问道。
“您看见了?”
顾惜瑶没料到。
“偶然看到一眼。”
秦书海见她擦完了眼泪又说,“这张手帕是新的,不介意的话就收下吧。”
“本来就是助理给我买的,女人家用的东西,放在我这儿也是多余。”
“... ...好,谢谢秦老师。”
顾惜瑶小声地道了谢,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自己都擦过眼泪了,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还回去。
顾惜瑶把手帕妥善放回口袋,正逢此时广播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前往F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GF216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7号登机口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
“先上飞机再说吧!”
听到登机提示广播,秦书海率先站起身,将随行的双肩包背好。
“好。”
顾惜瑶也赶忙起身跟上。
她没有想到秦书海也会跟自己一起坐经济舱,走上飞机的时候心里还有点紧张。
想着座位要是挨着的话,这一路上只怕是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
怎料按照自己的号码坐下以后,才发现隔壁的座位已经有人了,并不是秦书海。
秦书海的位置和顾惜瑶隔了两排,坐在她斜前方。
这样既能看得到,又不会太近,也让顾惜瑶暗暗地在心中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飞机马上就要起飞的广播提示音便在机舱内响起。
顾惜瑶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还没有给傅义发消息,赶忙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傅义,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手机也要关机。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我落地以后会立刻联系你。
末尾,还跟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表情包上的文字是:想你。
发送完这条微信,空姐就开始在机舱内来来回回地提醒乘客们关闭手机。
顾惜瑶左等右等,直到等到傅义终于回复:放心吧宝儿,踏踏实实的去,我也想你。
才终于甜滋滋地笑了笑,彻底把手机关了机。
机场外,傅义站在垃圾桶跟前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刚刚冲入云霄的那架洁白的飞机。
他抬手按灭了烟,点开通讯录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
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段哥,刚才回了个消息。”
“没事儿。”
段翔爽快极了,调笑着问,“是你女朋友吧,昨天不是说今天要送她出国?”
“嗯。”
傅义拿着电话往前方一排排等候的出租车走去,“您这会儿在搏击馆么,我现在就过去。”
“在呢,你直接过来就行。剩下的等到了这儿再说。”
“行,待会见。”
挂断电话,傅义钻进了最前头的那辆出租车,言简意赅地报上地点。
而后便再次转过头,望着那一望无垠的湛蓝色天际,直到眼眶发酸、发胀,都仍然不舍得把身子扭回来。
傅中山刚出院的那段时间,段翔给他打过一通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去参加比赛了。
他也没想着隐瞒,便如实将他家小天鹅教育他的话委婉地陈述了一遍。
段翔举着手机,在那边沉默了好长的时间。
最后只说了句:“行,那我知道了兄弟,能理解的。“而后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