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方才沈今安对那妇人的几番指摘都似是而非,如今几位大夫的指控,却是证据确凿了。
吴三小姐恨死这背后捣鬼之人了,指着那个许大夫恨声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你们才是黑心烂肺的!怪不得这个毒妇极力推荐你,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说着,她就要扑上前去,恨不得打杀了这两人。
吴二小姐哪能让妹妹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干出这种事?
传扬开来,便是以后脸好了,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二小姐让丫鬟拉着妹妹,转身对着沈今安行了一礼,“我妹妹经此一事受的刺激不轻,言语有些莽撞,以免她落下话柄,我就不便在此久待。沈东家大恩,我姐妹没齿难忘。这件事,不管最后如何,只要有需要我姐妹回话的地方,尽管派人来找我们。”
大家小姐的名声重于命,沈今安也理解。
相比那喜怒形于色的吴三小姐,这位吴二小姐可是心有城府的多。
沈今安隔着面纱看着吴二小姐的眼睛,意味深长道:“有吴二小姐这句话,在下承情。不过背后之人行事如此缜密,若不是碰上这个蠢妇,我也察觉不到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唉,就是把他们送进大牢,恐怕对那背后指使者也造不成什么危害。”
吴二小姐若有所思,几息之间对着沈今安微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相信,以老天爷的公正,自会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得到报应的。”
两人客套了两句,吴二小姐便带着妹妹和丫鬟离开了。
而这边,不管许大夫和那妇人如何狡辩,去衙门走一趟是跑不了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前有玉容阁大手笔开罐检验,后有这两个小人露出马脚,中间还有沈小东家大方送出祛疤膏以缓解吴家姐妹的伤势。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玉容阁没有问题。
甚至很多有心之人,还蠢蠢欲动的等着那祛疤膏的使用效果。
若吴家姐妹的脸真的被治好了,那这祛疤膏的火爆,就可想而知了。
有个高个子的大汉在人群中粗着嗓子道:“沈小东家,你这刚刚开了封的雪花膏,能放多少天啊?”
沈今安道:“最多能放五个月。”
那大汉道:“那行,那就卖给我吧!我路过此地歇脚,没想到还看了个热闹。在下佩服沈小东家的为人处事,交个朋友!”
沈今安爽快一笑,“这位大哥仗义,我也不让您失望。所有开封的雪花膏,全部以六成的价格给您!”
一罐雪花膏二十两,六成的价格,就是十二两,一罐便宜了八两。
还是在众位大夫的检验下,公证了质量过关的。
除了买回去要尽快用外,没有任何缺点。
一时间,人群中的看客,也沸腾了。
“沈东家,那我们能不能买啊?”
“我们也想要!”
……
那大汉哈哈大笑,大手一挥,“买,你们先买,剩下的有多少算多少,我来包圆。”
他不差钱,本意只是为了给一个聪慧有胆识的小姑娘解围罢了。
如今有其他人买,他也不跟他们抢。
这话一出,玉容阁的柜台又沸腾了。
这热心大哥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善举,竟然让自家后来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了。
………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玉容阁发生的事儿,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在扬州城蔓延开来。
流传版本虽不尽相同,但大差不差。
对那两个蠢货的歹毒各有各的怒骂,但对玉容阁沈小东家的聪慧大方,机智敏锐,却是有志一同的夸赞。
就连那些常年经商的老油条们,对着沈今安当时的表现,也不免叹服。
小小年纪,不仅心细如发,精准的抓住敌人,化险为夷。
还能借此机会,为自家铺子的下一款产品造势。
真真是天生的经商料子!
扬州多商贾,做生意是大多数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看到沈今安小小年纪,便这般有勇有谋,回家之余,不免跟身边夸赞了几句。
“不愧是苏家出来的,跟她那个会做生意的舅舅简直如出一辙的聪慧机智!”
“我听说当初苏家四姑娘也是做生意的好手,只是身子骨不好,不常出屋。如今看来,她的女儿倒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才能。”
“你是不是记错了,会做生意的不是苏家大姑娘吗?我记得当年在闺中,被夸的最厉害的,是苏家长女啊?”
“可拉倒吧,苏家长女若是那么厉害,这些年嫁到吴家也没看她大展拳脚啊?那吴家大爷,倒是一直跟着老丈人身后瞎哄哄,好像那没断奶的小子!”
吴家到这一辈,几乎都是平庸之辈,不说多差劲,但也没什么才能。
还好有苏家这个殷勤可以仰仗,不然这些年指不定要沦为扬州城的二等人家。
这也是吴家老夫人一直避开苏云娇锋芒的主要原因。
扬州的媳妇儿嫁到夫家,夫家是不拘着她们做生意的。
只要能给夫家带来好处,夫家是乐不得让媳妇儿掌管一部分生意的。
但苏云娇当年在闺中名声极盛,嫁为人妇后,也泯然众人矣,不过是个更为美艳一些的花瓶罢了。
这些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来。
传到苏云娇的耳朵里,本来就烦躁的她,更是勃然大怒,把自己屋里的瓷器摔了个粉碎。
“贱人!一群贱人!”
“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都是废物!”
她在屋里骂了好一会儿,听到窗台上传来熟悉的敲击声,才算冷静一些。
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去开了窗。
“什么事?怎么大白天的找过来了?”
上回听手下人说,锦书园那边多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她便更加谨慎,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隐藏势力。
外面的声音古井无波道:“许之鸿要我们保他,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