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迎春有些胆怯的面容,康眠雪心中一软。即便是再算无一策,对方到底还是个孩子。
她轻叹一声,揽住迎春的肩膀,安慰说道:“我却并未责怪与你,不必多想。
我素来知晓,你因为当年你姨娘之事,心中总有些惧怕担忧,生怕遭逢变故。
然则人生在世,又哪里可能无风无浪的度过一生,我却也不逼你定要做出如何改变,只希望你自己能够有本事立得住才好。”
康眠雪对于几人要求不同,其实完全因为对方不同的背景。
就如同迎春来说,她之童年可算得上顺风顺水,虽是庶女,却极为受宠。
然而,因为其母一朝殒命,便从空中掉入泥潭,是以这才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格。
明明自己可以,见一推三,却怯于命运的安排,而不肯前行半步。
如今能够将此事和盘托出,在康眠雪看来,其却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看见迎春便忍不住想起,贾赦那个酒色无度的家伙,康眠雪也是心中咬牙,却是不必着急,总有算账的那一日。
小小年纪便等于失去父母,康眠雪只觉得眼前的迎春越发惹她怜爱。
迎春只觉得面前的长公主双手如同一团火炉,将她完全地包裹住,一股热流从指尖传入四肢百脉。
长公主懂她,是真的懂她,迎春一时之间门只觉得双目胀痛。一丝丝热意,竟毫不客气地想要冲出眼眶,只是此时到底却是不该让她人知晓,迎春努力的泪意困于眼中。
“娘娘,此事却也还需要早做打算才是。如今这样,只是江南一地,若是来日,随着波及而开到时,恐怕会激起民怨,酿成滔天大祸。
要知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今却是不能够再等了。”
迎春此时直觉,一阵热血上头,颇有几分为知己者死之感。
她将双目紧闭,竟不顾一切地将此言喊出,倒让康眠雪一时错愕难当。迎春原本性格是那种事不关己不开口,若是欺到她头上便是三步退两步的。
今日能够如此,在康眠雪面前袒露心声,更是将此事之严重性指出,实在是让她只眼中异彩连连,眼前之人到底算是有了些许改变。
康眠雪看着对方轻笑一声,手中微微用力,对着迎春眨眨眼,淡定说道:“迎丫头,你却记得,想要扳倒本宫,就那些人还嫩着呢!
且看本宫教你,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免得浪费了,你这走一步看三步的玲珑心。”
康眠雪说完,对着迎春灿然一笑,那眉宇间门染上无比自信,显得光芒耀眼,竟让人不敢直视。
她带着迎春回到房间门之中,安排其好好休息,而自己则回到丈夫身边,看着司徒源那带着好奇的眼神,康眠雪身手握住对方的掌心。
夫妻一人相互对视,司徒源只觉得放在手中的柔荑微微发烫,他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仿佛是担忧下一刻,便有人上前抢夺一般,那仿佛怀揣稀世珍宝的珍惜,让康眠雪忍不住嘴角弯起,一抹笑意。
下午的时辰过得极快,黛玉等人睡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又三两结队出去游玩,只是下午时到底不曾像上午那般精彩。
也未曾发现什么有趣之事,是以几人淘换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竟将后车塞得满满当当,这才回转行宫。
将众人送回后院之前,康眠雪吩咐晴雯若是想要在行宫之中开宴会却是无碍,然只是夜间门比莫要多吃,免得积食,且又吩咐行宫的厨房,随时待命已被众人的要求。
晴雯听闻此言,却是极为高兴,连忙一顿赌咒发誓,保证自己绝对不会乱来,这才被康眠雪放过。
又在英莲锁住的院子隔壁,选出一座小院儿,给宝钗居住。又遣人给薛姨妈送信儿,说自己见宝钗投缘,便将其留下几日,与自己在行宫中游玩一番,再将其送回。
宝钗听闻此事,只觉得心中砰砰直跳,一阵狂喜却是染上心头。
只是她此时到底还是些年幼,是以形容之中便露出一抹激动来,若是再过三五年,便是康眠雪也未免一时不可查。
此举看着似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然则其背后的意味却是深长。不说别的,只单说一件事,此后江南一地再无人,敢打薛家的主意。
长公主留下自己住在行宫,却也是向江南众人证明自己受其庇护,这一来却是替宝钗减少了九成以上的麻烦。
若宝钗连余下这一成都无法抵御,还是无法在江南立足,那么她此生便也算是个废物。
看着宝钗变化莫测的面容,康眠雪心中勾起一丝笑意,她喜欢聪明的,而且更喜欢有足够的实力,配合野心的。
宝钗便是其中极为罕见之人,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聪明人。
懂规矩,知进退,守江山,善开拓,这才是康眠雪所需要之人,然而可惜却是不知道为何。
宝钗竟一直未曾达到自己的要求,是以一直到现如今,即便是她再欣赏宝钗,仍旧也未曾听到耳边响起那熟悉的“滴”的一声。
向来总是有些其他的原因,在想到这里康眠雪便也不再纠结,安抚了一番群芳,让其各自散去。
直到众人的背影已经再也看不到,康眠雪这才沉下面容,一脸严肃地与丈夫说出今日迎春所遇之事。
听闻此言,司徒源脸色瞬间门变化,他要比康眠雪更加了解,若是一旦江南盐商出现问题,对于时局却是有着致命的打击。
“想来这是甄家联合四大盐商,打算用盐价来逼迫我们,甄家看来是真的不想活了。”司徒源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杀意,他却是被这些蠢货气笑了,不过是小小商家,竟然还想狭天子以令诸侯,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康眠雪轻轻颔首,却也是深表感叹赞赏之意,毕竟能够将自家夫君气成这样子,他们也算是能耐。
“既然如此,咱们却是去会四大盐商?”康眠雪轻笑一声,眉目之间门满是凛冽。此时她哪里还有之前的温柔,身上杀气纵横,只叫人觉得一股无名的压力,从对方身体中隐隐透出。
见到妻子如今的模样,司徒源却是眼中闪过怀念,自己已经多久未曾见到如此的妻子,他忍不住上前握住对方的手。
“这么多年,却是终于又见到你如此样貌了。”司徒源眼中满是宠溺,伸手替妻子整理好鬓边的碎发。
康眠雪难得有些撒娇的蹭蹭自家夫婿的手掌,这才眼眸之中闪过顽皮之色回答道:“我本来只是想做个安安静静的侯爵夫人的,偏他们这些人总是自己作死。”
谁让这些人作死,竟是敢向朝廷重视的盐务伸手,更是想望图用这盐务来卡她的脖子,这犯了她的禁忌。
康眠雪妩媚一笑:“看来我们却是得抓紧时间门才好,免得让他们梯子爬得太快,咱们倒容易摔倒。”
康眠雪性格比之迎春有过而不及,走一步,却是要看出五步之外才行,是以早在半年之前便已经预备了不少盐田,又将古法煮盐改良。
至于这效果嘛,其实很简单,便是足够将盐价稳定到十枚大钱。
偏偏有那些傻子盐商,还在跟着甄家不停地囤货炒作,很快面对他们的便是新一轮抄家。
听闻妻子所言,司徒源心中安定,他看着妻子轻轻一笑,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正打算与妻子继续详谈,便看见被召唤而来的程日兴和柳湘莲、冯紫英等人。
康眠雪扫过走在最后的张华,眼神却是微微一眯。
“看来你已经知晓了?”康眠雪看着张华手中紧握的一本书一般的东西,口中轻轻说道。
张华躬身行礼,淡淡的笑道:“还是娘娘目光如电,却是的确如此。”
与每日繁忙,处理血滴子事宜的柳湘莲和冯紫英不同,张华如今却是难得的清闲,是以他除了偶尔帮助程日兴,做一些分内可及的文书工作,便每日流连于扬州的小巷。
这扬州乃数朝之繁华之地,其中多有繁华幽静的小巷。待到雨季之时,清脆雨声,敲打青石板,如酥如筝,却是一片江南烟雨蒙。
是以张华便时常出去游玩一番,而在游玩之中,却也是无意中听人说起,这盐价暴涨之事,他心中不安,这才打算禀告了司徒源与康眠雪。
却未想到,此事他还未曾说出口,便已经被一人知晓。张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公主与驸马一向如此,莫如鬼神之能,可算神仙之流。是以便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记录交到一人面前。
张华指着账册上的几页说道:“这东西乃是我花钱从他人手中买来的,其中只单盐这一项,我已完全转录了下来。
最早开始乃是在一十日之前,当时的价格每一斤还是十四文,如今却已经涨到七十多位,足足差了六倍。”
康眠雪听闻此事,心中更是觉得此事日后必有蹊跷,况且她方看着盐价的日期,最早开始却是在一十天前。
这让康眠雪有些迷惑,一十天前,田巡抚当时仍旧乃是巡抚,又是何人会在这此时便看出不好?
她将账本向前轻推,示意程日兴过来让其查看,这其中是否自己有所记忆。
程日兴看着账本,也是心中疑惑,不过这次却是的确是有蹊跷。
他心中思索,却是一时难以决断,毕竟他所擅长的乃是谋定而后动,如今这一切情况之下,他所能想到的却未必是良策。
康眠雪看出程日兴是心有所虑,她轻笑一声,看向对方语调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师爷,本宫却是想要听你的实话。”康眠雪这话说得却极有技巧,只听实话,却未曾说是哪方面的实话,然而两个人又都知晓这实话,说的是何物。
程日兴听闻师爷一字,心下也是一凛,不过他到底是对自身,有着极为明确的认知。
“启禀主子,此事属下的确是已有了一两分猜想。”程日兴说到此处略一停顿,眼中闪出极为复杂的神色,甚至可以说隐约间门能看出带着某些痛苦。
原来程日兴早已看出,善用此计者,非甄家老夫人莫属。他虽说对外称着,算无一策,性格狠辣,然则若是对比,甄家老夫人,相差却是悬殊。
程日兴能够想象,这次江南盐价风暴,其主要目标便只有一个,那就是羲和长公主。
而他们之所以会有此胆量原因也十分简单,便是自觉法不责众,却并未想过,这世界哪有真的罚不责众,不过是给其做足面子而已。
“娘娘,恐怕此时四大盐商世家已经相互联合,咱们却是极为被动。”
程日兴虽说已经确定了贼首,也知晓对方所行之事之手段,而最终的目的却是剑指羲和长公主。
恐怕事到如今,弹劾的奏折已经放在雍和帝的案头。
程日兴忍不住用一种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康眠雪,虽说她知晓,羲和长公主乃是雍和帝最为心爱之女儿,然而纵然是再过心爱,与皇权相比却不可一日而语。
若任由盐价上涨,恐怕江山不保,在如此情况之下,雍和帝又会如何选择?
面对几乎注定的败局,他却是脑中飞快旋转,想要从中得出一条生路来。他想要劝解康眠雪暂时收手,甄家之事,总有事尽之时。
康眠雪此事看着程日兴,知晓对方想些什么,口中轻轻笑起来,她今日穿着一件大褂,却是长袖挥洒飘若嫡仙。
不可否认,她此时心中有着一份妥帖。因为即便遇到这种情况下,程日兴第一时间门想到的并不是背叛自己,保全自身,而是想办法劝说自己,暂且退步抽身。这也侧面地证明,她看人的眼光还算准确。
康眠雪虽不知晓为何对方认为自己必败,但她可是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身旁的司徒源轻声一叹,手指搭在康眠雪的肩膀之上,无声的安慰。
忽听得站在一旁的张华,抱拳禀告:“娘娘,此时要么便是与甄家死磕一次,如若一时弱势,便采用迂回之政策。
只是若是如此,恐怕与甄家便非三五日可行,却是要长久周旋。”
与程日兴的谨慎不同,张华却是对康眠雪充满信心,他眼中藏着隐隐的热切看一下,康眠雪的眼神仿佛带着一团烈火。
在张华的认知当中,只要是康眠雪想要做的,想要得到的,便无有不成。
如今纵然甄家有些麻烦,但是对其来说实在不足一提。
康眠雪看着面前一人完全不同的状态,一时之间门竟是有些哑然失笑。
不过她还是需要给自己的手下一定信心的,是以康眠雪看向程日兴,口中却是淡然说道:“你且放心,我算着不出十天便有圣旨到来。
而随着圣旨一起来的还有其她东西,到时自然会给那些家伙好看。”
康眠雪语调仍旧是极其平缓,不带半点人间门火气,可是偏偏听到众人耳中只觉得身上涑然一冷。
只有与其相伴多年的司徒源知晓,此时康眠雪却是真的动了杀意。
司徒源见妻子真的动怒,口中轻轻安抚说道:“雪宝,却是不必在意这些,既然他们想要找死呢,便容许他们去死好了。”
康眠雪听到此言,轻轻长出一口气,慢慢缓和下来情绪。
而此时与张华站在一起的程日兴却是突然满头大汗。她终于想明白此事,为何自己总觉得有些怪异,恐怕经此一事之后,江南四大盐商,一个都不会剩下。
程日兴有一种更深的恐惧,他一直觉得自己仿佛算漏了些什么。
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眼中无法逾越的高山,在眼前一人的心中,却是半点分量全无。
什么江南甄家,什么江南四大盐商,在他们一人的面前,恐怕从来未曾放入眼中,他们所在意的事情不过是,若是一个不成,便将另外一个扶上来便好。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些恐惧,也是在这一刻,程日兴终于将自己认认真真地绑在康眠雪的船上,因为他现在已经深切的明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下船了。
康眠雪瞧着自己吓自己的程日兴,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对于其人,她自然是极为欣赏的,但是一个将自己看的太重的属下,注定是不好用的。所以,康眠雪只能让对方清醒地明白他从来都不是不可或缺的。
如今看来这效果,却是真的不错,对此十分满意的康眠雪,口中说着安慰程日兴的话:“程先生,却是不必心中烦忧。我虽不才,然则到底也是拿着公主俸禄,又怎会不知先生爱护百姓之心呢?你却是放心,用不上几日便可知晓。”
此话像是说了一些,偏偏品味出来又无话可说,然程日兴此时却是被康眠雪吓破了胆。只是掏出手帕擦抹头上的冷汗之后,这才低声遵命。
不过对于程日兴的判断,康眠雪则十分赞同,她深深相信恐怕此时,弹劾她的折子已经飞到了紫禁城中。
只是那又如何呢,不管是何人带头,最后的结果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功而返。
康眠雪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此时却是极为期待,希望那些人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不然太弱了可实在不好玩的紧。
司徒源见到这么熟悉的笑容,身上一僵,却是无奈地看向妻子。他哪里不晓得,对方此时的想法,心中暗叹一句,这一次不管是谁插手,最终都只会落得倒霉的境地。
就是不太清楚会是哪一个傻子,想要做那只出头鸟呢。
不过大约便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各自派出手下的一个炮灰,来试探父皇的心思,若是其对康眠雪有些想法,便是众人如鲨鱼一般蜂拥而至的场景。
司徒源难得有些出神,却是想到了此事金銮殿上的景象。
然而司徒源未曾想到的是,她本以为此事定然是背后之纷争,未曾想到这事竟然被三皇子直接怼到了朝堂之上。
雍和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司徒沣运气,她有些肥胖的身子跪在那里,仿佛是一颗球。雍和帝用嘴角憋出几个字:“你说你要弹劾羲和,可以告诉朕你的理由。”
听到雍和帝的声音,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李无禄,忍不住身上一激灵,心中却是暗自叫苦。
眼前这位成郡王,算是极为成功的将雍和帝彻底激怒。
天子一怒,伏尸万里。李无禄却是将司徒沣直接列在了黑名单上,对于他来说,不管如何所有人敢找麻烦的便是她的仇人,其中此时司徒沣却是排在了第一。
偏偏这人还不曾想明白,就是直接跪在殿下,想要一谏成名。
让他忍不住有些怜悯地看向对方。
司徒沣对于李无禄的眼神,却是毫无知觉,他顶着的是雍和帝不要钱的冷气,已经是几预昏厥。
雍和帝作为九龙夺嫡之人,其通身气派,又有几人能比?
此时她一眼眸深邃,却是望向司徒沣的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审视。若是有人同时能看到两处,便能发现皇帝的眼神,竟与康眠雪的眼神如出一辙。
“哦,你竟然说要弹劾羲和长公主,那便说说看吧。”雍和帝冷冷地说道,只是或许是因为自己情绪的关系,司徒沣竟完全未曾感觉到雍和帝语调中有任何变化。
他此时却是听从谋士之言,将江南之事直接摊在明面。要知晓,此事却是极少人知道,雍和帝看着司徒沣的眼神,几乎带着冰碴。
而殿上那些朝臣,听到这等秘闻,忍不住都将头低下,心中暗骂,三皇子真的是要把所有人都推下水。
她们只恨今日为何不曾告假,如今却是被逼着听到这些。
站在一旁的四皇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对方,然后便有些怀疑自己起来。
为何自己竟然,跟眼前这蠢货,足足争斗了一三十年,难不成自己脑子有些问题。
此人明明只要不管,自己便可将自己玩儿死。
四皇子一时之间门,却是思绪乱飞,他哪里想得到的是,若是三皇子母妃尚在,定然会将其好好管教,不会做出如今这般蠢事。
而如今,那位贵妃正被皇帝幽禁起来,三皇子见不到母妃,心中疑虑却又爱上酗酒消愁之毛病。
这才有了今日之不管不顾的谏言,三皇子此时哪里还管的是什么皇位之争,皇权作战。只想着一件事,便是要将害得自己母妃,被关的羲和长公主拉下马来。
雍和帝一脸淡定地,听着三皇子诉说着康眠雪的一系列罪行,他略一沉默说道:“其实你不知晓羲和长公主,还做了其她很多的事情。
雍和帝抬眼看,向李无禄对其轻轻扬起下巴,李无禄眼中闪过极快的无奈,她躬身施礼却是转身进入□□。
李无禄的动作很快,茶盏未过便快步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卷圣旨。
三皇子眼神之中闪过兴奋,四皇子则有些古怪的变了脸色,难不成羲和竟然真的失宠了?
他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也应该参羲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