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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消弭,黑幕降临。

黑狼发觉抓挠自己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小,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微弱,以至于半晌之后,两条比他细白太多的胳膊放弃般彻底垂落下来,只剩深勒入脖颈的虎口尚能感受到一跳一跳逐渐变慢像是在垂死挣扎的搏动。

他不屑地啐了一口。

“这就不行了......哑卡龙当年一手长矛突刺,连我都要忌惮几分,他怎么会把传承交给这么一个没用的小子。”

薄云笼罩住璀璨的星河,两轮苍白的银月分悬天河两侧。

稍大的一牙,如船,挂在西边,稍小的一轮,如盘,吊在西边。

一缺一圆,相对而望。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西天的圆月忽然明亮了起来,淡白的月晕如涟漪般扩散,穿透了云层,在遮蔽天空的灰纱上印下一圈朦胧的银环......

......

“想见他......”

“想见他......”

“兽神啊,我什么都不奢求,只要不要出事.......”

“每想到他受伤,胸口就难受得不得了......”

.......

“没力气了。”

“起不来.......”

“他被黑狼抓住了......”

“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我也要到此为止了吗......”

“我的一生被三个人给予了两次生命,前两个是我的父母,第三个人是长歌姐姐...啊...长歌姐姐......他,是第四个......”

......

无数低语的声音浪潮般拍打在皎洁的沙滩,呻吟着,啜泣着,纷纷汇聚向无垠的岸边上那道孤身蜷缩的人影。

人影被滚动着亮银的水波浸润,淹没。

以至于他的身上也包裹一层朦胧湿润的月华。

他的头发从融入黑暗的乌黑变得银白。

他的皮肤从隐入黄沙的肉白变得通透。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紧闭的眼帘下,渐渐透出白炽的光芒......

黑狼眼睁睁看着提在手中的吴廖发生异变,一头乌发肉眼可见地褪黑变白,直至在模糊的月光下挂满银霜。

他猛然收起脸上的不屑和戏谑,手臂上的肌肉鼓动,坚硬,青筋暴起。

渐渐,他的眉头开始向眉心紧凑,越蹙越紧,越紧越蹙,黝黑平坦的额头上隆起山川,点点晶莹从头顶短细的毛发中溢出。

他发现自己紧握的五指使不上劲了。

不,不是使不上劲,而是根本无法寸进,像在掐着一柱坚硬的铜柱。

不远处。

靠近一颗树干的枯枝烂叶中,一把浅埋其中的银白色短刀嗡嗡颤动。

这种颤动不同于左右摇摆,上下起伏的颤动,而是像气球泄气、孕育生命、细胞分裂一般的搏动。

一层薄雾一般的虚影从小刀表面浮现、剥离、脱出,缓缓变成另一把一模一样的银色小刀,爆发阵阵晦暗的光芒。

在篮球大小的球形光芒笼罩中,绿草时而回缩土体,时而枯黄腐烂,粘于地面的枯枝烂叶忽而变得苍翠,忽而化为黑白的飞灰,而空气正扭动着,缓慢地荡漾着透明的丝线。

这种异常一直持续到新的小刀完全在地表一寸的上空中凝聚成型,与浅埋在腐殖的小刀平行相对,变成两把一模一样的小刀。

晦暗的光芒如七彩的肥皂泡,无声破碎。

下一瞬,浮在空中的小刀化为一缕肉眼肉眼难辨的流光,笔直奔向黑狼的后心。

高高竖立的耳尖忽然觉得刺痛,太阳穴一鼓一鼓地擂动,黑狼突然觉得有莫大的危机,是足以危及生命的危险从后背袭来!

他对自己的预感从来都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直觉从没有出错!

肩头的黑鸟振翅而飞,冲向高空。

没有经过思考和斟酌,他当即松手,丢开一动不动的吴廖,迅速闪身,向身体右侧闪避,同时侧转上半身,扭动视野,怒目圆睁望向自己的身后。

阴绿的瞳孔中映照出一道拖着尾翼的银光,银光堪堪挨着他的左肩掠过!

无风、无声。

他看清楚了。

那是一把在空中自由飞驰的银刀!

小刀就像是由光的粒子组成,没有实体。

所过之处,哪怕是空无一物,也犹如被刺破了生机,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只留下了“黑”,而“白”则纷纷溃散,被迫汇入那长长的尾翼,无法逃逸。

黑狼提前预感到了危险,提前躲过了直插后心的小刀。

但是,他原以为是偷袭的飞矢,想要反手抓住箭杆的右手,却悬在空中,没有落下......

噗嗤......

流光穿掌而过,没有狰狞的伤口,没有喷涌而出的鲜血,犹如石子投入水面,溅起波纹。

顷刻之间,壮硕的黑掌开始荡漾起来,血肉筋骨撑起的皮肤竟然开始扭动,荡起了涟漪。

啪......

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破碎。

如长长的玻璃被敲碎了一角,裂缝蔓延的声音超过了子弹的速度,超过了声音的速度,脆响本有先后,却在一瞬之间不分前后的叠到了一起。

夜间从山顶落下的风无声吹过。

黑狼偏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没有撕心裂肺的剧痛,没有想象中断肢一般的麻木和血肉模糊。

他的手掌在肉眼可见之下开始扩散!

就如同地面上扬起的褐黄尘土,就如同雨后开满小白花的树,在风的裹挟下,化作一抔淡黄的飞灰,化作一树青白的花粉,无声无息的消散飘走!

他的右手,就这么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似自己生来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长出过右手小臂以下的部位。

他恐惧又茫然地曲起右肘,恍惚之间,似乎还握了握右拳,像是在检查手腕以下的位置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他将目光落在了平整如镜的断面。

中间是两团红色的骨髓,骨髓被惨白的骨头圈住,周围紧紧包裹着血红色的血肉。昏暗的环境让他看不太清,似乎还有几根大敞的血管里正涌动着暗红色的血液。

顿然,大量粘稠温热的鲜血从断面中喷涌而出,浇湿了直直相对的那张脸......

银色的流光没有停止,在穿过了黑狼的手掌之后,顺着势头继续飞驰,飞向了山林之中潜藏着的那些黑色的人影。

胡狼族觉醒血脉的战士们都注意到了袭来的光芒,银色的光在黑夜之中如同一颗降落在人世间的星辰,在炎热沉闷炎热的夏日下安详、宁静、清凉。

他们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但是也知道这个东西的势头指向自己的心脏和脑门。

他们纷纷挥出手中的武器,有的是黄铜长矛,有的是黄铜刀,有的是黄铜弓与箭,向流光招呼而去。

暗金色与银白色碰撞,无一不无声化为芥粉,抹消了存在。

噗噗噗......

而山林之中,接连响起戳破轮胎,石落黄土的声音。

“怪物......怪物!”

若非皮肤黝黑,返祖的面容已然是狼的模样,黑狼此时必定面色青白,嘴唇颤抖,毫无血色。

他浑身颤抖着,左手死死抓住右手断臂处,双目尽眦地凝视着已经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吴廖。

吴廖白发如丛,迎着山风向后微微飘动。

原本紧闭的眸子也已经睁开,黑色的瞳孔和虹膜都散发着月白的光,一对眼睛就像是变成了两轮银色的月亮,眼眶的周围都被闪耀的光芒比较,黯淡了下来。

“这就是哑卡龙选择你的原因?!怪物!渎神的外族人!他这个疯子!”

黑狼愤怒地呲出牙齿。

吴廖却是似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微微仰头,目光跟随着游走在山林中的那抹流光。

“我祈求噬骨之裂!獠牙与鲜血!啐其皮肉!祭献我之本源!向兽神叩颂——啖血!”

黑狼怒吼出声,眸光锁定吴廖依旧插着箭矢的胸膛,瞳中阴绿大盛!

噗呲!

汩汩鲜血顷刻从箭伤之中爆出,窜出箭杆与伤口之间的缝隙,向着胸前,向着后背飞溅。

“停。”

吴廖轻启唇齿,单字脱口,是黑狼从来没有听过的发音。

“倒。”

又是一字。

周边的山石草木没有变化,可黑狼眼中的一切却开始飞速倒退,从欣喜又担忧能否奏效地看见吴廖的伤口血肉模糊,倒回到打算念诵嗜血祭司的传承。口中说出的颂词也在顷刻间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逆向湮灭,直至双唇嗡动的前夕。

与此同时,沿着箭杆洒向空中的鲜血也开始无视重力般逆流,滴落地面的血珠与灰尘泥垢缓缓分离,而后悬升半空,沿着一条完美的弧线,纷纷收回体内。

原本在山林间驰骋的流光忽然就像失去了控制,沿着一个方向,笔直得冲过去,最终无声得没入山体。

没入的位置,地面开始塌陷,粉碎,深入,倾斜着向山脉下方斜侧延伸,逐渐形成一条无比深邃的通往地底的椭圆形甬道。

此时,胡狼族的战士们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

仅存下来的寥寥几人,无一不是目睹着同伴被诡异的光点无声穿过,在自己面前化作芥粉。

很多人变成飞灰消散之前,甚至都还一脸茫然的模样,低头呆呆望着土壳般塌陷的胸膛。

直至整个身躯成为空洞,脖子开始消散之前,有的还企图扭头问询问其他的同伴,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幸存下来的他们顾不得武器,为了减轻重量,果断扔掉手里的黄铜,忙不迭地逃往山头。

黑狼重置回十几秒前的状态,刚想张口念诵神术的颂词,吴廖却已经先行一步,抬起了右手。

“预支,掠夺。”

黑狼张开嘴巴,开开合合几下,却发现没有任何声音从口中发出。

可是,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随行的人发出惊恐的叫喊,依旧盘旋在耳边。

骤然!他的表情更是惊恐!

他明白了。

这和哑卡龙施展的掠夺术不同!

这一次,眼前的这个怪物在他开口前夺走了他的声音!

“怎么可能?先是诡异的银刀,现在又是掠夺术!他是怎么施展那么多神术的!他不需要献祭本源吗!”

掠夺声音和掠夺听觉、嗅觉、视觉完全不同!

对于需要念诵神术颂词的祭司来说,声音被掠夺无意是绝杀!是最致命的威胁!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祭司的克星!

如此一来,掠夺术已然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怪物的层次!

“哑卡龙!!你当年也料到了这番层次!所以你才舍弃了灯火祭司的传承,转至研究毛狼族遗留的掠夺神术!练到炉火纯青!”

逃!

必须要逃!

如果再等眼前这个渎神的外族人再一次施展掠夺三觉的神术,他将无路可逃!

这片山林,将会成为他此生的坟墓!

黑狼猛然弯腰,用仅剩的左手从地面上抓起一大把枯枝烂叶,反手抛向吴廖那对如银月般发光的眼睛。

转而,他拔腿就跑。

凭借着出色的身体机能,眨眼间融入黑暗,消失在原地。

吴廖一直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拦,任由沾染污垢和赃物的烂叶撞上眼球。

不一会儿,甬道幽暗的深处,一团光点开始消弭。

而在山林里静静躺着的那把原本的银色小刀,却在枯叶中化作光点,逐渐溃散,空间好似一阵错乱一般的扭动,小刀彻底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预支,治愈。”

吴廖没有回头,没有挪动双腿。

躺倒在身后,意识模糊的狐和鹭身上猝然腾起如雾一般浅绿的光华。

短暂的笼罩之后,光华散去。

吴廖则闭上双眼,眼中光芒散尽,顶着一头白发,向后倒去。

而意识的领域。

只有大海,沙滩,星空和月光的海边。

吴廖依旧蜷缩在岸边。

他的身侧,出现了一道模糊扭曲的人影。

人影时而像白须及尺的老人,时而像不及腰胯的小孩,时而像男人,时而像女孩。

即使自言自语的声音,也在不断变幻。

“不愧是异界之人,短短须臾就窥探到了吾之领域......”

“竟然成功窃取‘过去’的碎片为当下所用...既定因果的断裂带来的剧变,就算你活一万年的本源,也不够填补,还好影响不大......”

“唉......算了,我还是帮你一把吧......就当做契约的馈赠......”

......

不知过去了多久。

吴廖悠悠转醒。

他只觉得头痛。

很痛。

非常痛。

光怪陆离的梦境迅速支离破碎。

尚未睁开眼睛的吴廖只觉得脑袋后面垫着什么东西,即温热,又柔软,隐约之间,还闻到了些许淡淡的香气。

他迅速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而记忆备份中显示的最后一件事,是他被黑狼掐住了脖子,几欲窒息晕厥。

“怎么回事......难道我被谁救了?”

等等......

这个触感......

这种温柔、暖心,像是很小的是时候被母亲抱着的温馨感......

“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又投胎转生了?!”

转生到了哪?!

地球?

异世界?

我是婴儿么?要不哭两声听听?

他缓慢地睁开双眼,尽力不要让自己的动作表现得太突兀。

光很暗,外面依旧是黑夜,而映入眼帘的是倒立在视野中的鹭,和同跪在身侧的狐。

狐又重新披上了那件黑漆漆的斗篷。

“吴廖大人!”

鹭满眼热泪,蠕动着嘴唇,眼眶里的湿润眼看着就要往嘴里掉。

吴廖急忙抬起双手,擦去了圆溜溜的泪珠。

“我早就说他没有问题......”狐忽然嘟囔了一句。

“臭狐狸,没有醒来就是最大的问题!”

箭矢已经拔除,伤口处被黑色的布料包扎,材质看起来像狐的斗篷。

吴廖活动活动肩膀,虽然还有痛感,但已然不妨碍正常的活动。

“你们的伤...都没事了吗?”他疑惑地打量两人。

“没事了。”

“可能伤的本就不重。”

他迅速爬起来,询问两人关于胡狼族的情况。

可两人均在先后受伤晕厥,根本不记得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胡狼族,包括他们的族长,那头可怕的黑狼都不见了踪影。

在等待吴廖醒来的期间,他们轮流去周边搜寻,发现了许多掉落的黄铜武器。

“真是奇怪......”

吴廖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偏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他如往常那般检查了记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异常。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有幸被‘高人’搭救。说不定这个世界也有那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喜欢游历四方的闲散侠士呢。”

“能够以一己之力打败黑狼的人就已经很逆天了,更何况还有那些实力不弱的胡狼族战士。有这样的实力,怎么说也是传说中的三次觉醒战士吧?而且还是血脉纯正的那种。”

“这样的人设,助人为乐的本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运之子’?会不会也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

越想越觉得兴奋,心情又稍有点复杂。

吴廖摇了摇头,甩掉了多余的思绪,抓紧时间带着俩人下山回部落。

那些胡狼族的武器他暂时不打算带回部落。

如此多的武器必然会让更多族人们知道这一次来袭了如此多的胡狼族,知道他们已经翻越了山脉。

如此一来,必然造成莫大的恐慌,而且,吴廖和她们这三个当事人也解释不清楚到底是谁击退了胡狼族,为什么胡狼族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放过了他们。

当下,还是考虑只将事实告诉少数几个知情者。

另一方面,吴廖也思量到狐敏感的身份。

狼头将她与鹭的失踪联系在一起大概是迟早的事情。

眼下,狐已经表示归顺,他不想再让狐暴露在敏感的关注之下。

吴廖带着狐和鹭,将武器埋在了山里,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用枯枝烂叶轻轻盖住,并且竖起一根木棍插在挖坑的位置,当做标记,以方便哪日有机会,他再带人上山挖取。

搞定一切准备离开前,吴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偷偷放慢脚步,与鹭拉开了些许距离,压低声音询问道:“狐,当时我用特殊的方法打掉了你手中一把银白色的小刀,它掉在了地上,现在落还落在山里,我们要不要回去帮你找一下......”

狐木然侧头,回道。

“银色的小刀?什么小刀?”

“就是我从你手中夺下来的那把。”

“啊?”

狐面露担忧地瞟了一眼吴廖:“你当时打掉了我手里的弯刀,我后来迅速拾起来重新抵在你的脖子上,后来还划伤了你,这件事情小女子一直记得,这一辈子也不敢忘记。”

“您肯定也拥有某种秘术,应该也是传承,不过不是嚎狼族的传承。您有您的秘密,小女子明白,您也不用担心,小女子已经是您的人,不会再刺探您的秘密。”

“不过,小女子当年从妖狐族逃出来后又立刻返回,长青之森只剩下一片废墟。我只找到了一把弯月刀,从来就没有什么银色的小刀......”

吴廖徒然愣住。

没有银色的小刀?

怎么回事?

记忆的备份里就是银色的小刀啊......

怎么和现实不太一样?

一瞬之间,吴廖察觉到了某种可能,吓得冷汗直流。

“记忆的备份是记录我自己的记忆,而其真实与否取决于我自己的认知,就是当下的认知。如果...如果我的认知出现了错误......那记忆的备份是不是也会出错?它会不会就按照错误的认知就这么记录下来?而我则会因为对其不会消失,永久保存而报以绝对的信任而深信不疑?把错误当做真实?!”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无论是银色小刀的事情,还是之前鹭被胡狼族贼人捅至重伤之后的记忆空洞。

那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真相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太可怕了。

如果真的是记忆出错,那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呢?

在现存的记忆之中,又有多少是错误的,多少是正确的呢?

一个人之所以为“人”,构成他的无非就是记忆,因为记忆代表着经历,经历塑造了行为模式,行为模式体现了一个人的性格和个性。

而唯物主义中承认,事物是具有可知性的,人的思维能够客观的认知事物。

如果连客观认知都无法做到,那将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如果正确的记忆被错误的记忆替换的越来越多,那这个人,还会是原本的“人”么?

吴廖一路沉默,走地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