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二脑海中不由闪过,那…………一起的…………,以及那被吊在半空…………花魁娘子,胃海疯狂翻腾着。
他反复深吸几口气,这才稳住心思,连忙发出暗号,众人立马出手,同时向着房内吹出迷烟。
还在睡梦中的四大金刚,霎时被他们制造出的动静惊醒过来,揽着王智的黑壮汉子,连忙踹了旁的同伴一脚,“有人,赶紧起来。”
他说着,当即温柔…………王智……………站起来,同时捞起…………正欲披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黑壮汉子猛地转头,就见三人纷纷倒地,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拾武器,却感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便软倒在了地上。
其抬眼间,只觉周围叠影重重,一切都变得扭曲,随后变暗,他面露死灰,当即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在失去意识之前,伸手拉住了昏睡中王智。
冯二察觉里面没了动静,才强忍着心里不适,再次看向屋内,确定他们都晕了过去,便招来一名同伴,让他去通知老鸨,花魁已经遇害一事。
小卒领命,转头跑下了楼,不消片刻,老鸨和龟公就带着打手丫鬟,纷纷赶到花魁房前,见冯二他们还站在门外,一个个神色神色微变,继而恢复正常。
冯二看着踏步而来的众人,心知对方都在想的什么,不过可惜,他怕是要让这群人失望了,其双目含霜,瞥了对方一眼,“进去吧!”
便迅速推开房门,室内场景瞬间一览无余,花魁如烟披头散发地被绑成大字,悬空吊在客厅里,全身满布鞭痕和烫伤,暗红的血液,已经在她身上干涸。
而那王智,就侧躺在尸体下方,其不仅………………
与四大金刚…………看着已经不省人事。
老鸨一行顿时被惊得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如烟————王公子!!!”
冯二眸光微闪,连忙侧开身子让道,众人立马鱼贯入内,瞬间被房中的浓重血腥味儿,以及那不可言喻的味道,熏得直皱眉头。
小卒捂住口鼻,上前将窗户推开,这才与大伙儿走近,见冯二也进了屋,便与他一同观察起来。
花魁如烟口含………………左边嘴角有寸长的伤口……
血水和口涎自伤口和嘴中流出………………已干起了壳。
其身体已经僵硬,下坠的双腿上,除了肉眼可见的道道伤痕,还出现了片状分布的紫色淤斑。
这种斑痕,是在人死一至两个时辰左右(根据环境,体位或者死亡原因改变),血液循环停止,血液坠积在血管中后,使其扩张,从而透过皮肤呈现出紫色的片状淤斑。
两相结合下,可以推断出,她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两个时辰以上。
冯二踱步至门口,将房门掩上,随即背手而立,看向先探了王智一行鼻息,随后又围在如烟尸体旁,哭得肝肠寸断的老鸨,打手以及丫鬟,眼中闪过讽刺,“好了,真那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她羊入虎口?”
房中哭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回头,愤恨看着他,冯二也懒得和他们啰嗦,先让同伴将昏迷中的王智和四大金刚分筋错骨,给他们随便遮住k下那二两肉,再将人牢牢绑住,堵上嘴巴,这才跟老鸨谈说起话来。
“这王智和四大金恶贯满盈,御史大人定不会饶了他们,包括这晏城里……每一个助纣为虐的畜生。
我劝你们,最好摆正位置实话实说,否则,一旦惹怒了御史大人,只怕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他站上前,死死盯住眼珠转个不停的老鸨,说话语气如淬冰一般。
“别以为你们躲在这边陲之地,天高皇帝远的,朝廷就管不着。帝君可不是前朝那个窝囊废,会任你们一直欺上瞒下下去!”
“军爷你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懂?”
老鸨交握住的双手不自觉紧了紧,她扯着嘴角轻笑,“什么欺瞒下去,奴家就是个开ji院的,奴家,奴家……”
冯二见其还要狡辩,心中立生杀意,当即双指运劲,猛然上前出手,老鸨只觉一道黑影闪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定住了身形。
她双目陡然增大,不可置信地望向冯二,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点了她的穴道,顿时气急败坏地怒喝出声,“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啊!”
嘶啦————
老鸨的惊呼,伴随着人皮面具被撕下来的声音,一下在房中传开,士兵们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纷纷愣住,而那龟公,却已发出尖叫。
“这人是谁?老板呢?”
他面露惊讶,瞪圆了一双吊梢眼,怒视着对方,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个贱人,把,把我们老板怎么了?我们老板呢?”
其一边怒骂,一边上前就要捶打美妇,却不想,被眼疾手快的冯二抓住手臂,夺了他藏于指尖的毒针,随即反手将其劈晕,扔到了地上。
房中打手与丫鬟脸色皆变,同时转身向着门口奔逃,关宏等人却已经围了上来,与他们快速缠斗在一起,冯二果断拔出手枪,站定瞄准,一一击中他们的膝盖和臂弯。
嘭嘭嘭嘭嘭嘭嘭————
“啊啊啊啊啊!!!”
震天枪响夹杂着众人的凄厉惨叫,瞬间向四面八方传开,打手和丫鬟痛得纷纷摔倒在地,不停打滚求饶。
冯二等人却未搭理,当即冲上去将他们下巴一一卸掉,眨眼功夫,一屋子的打手和丫鬟,全都失去了行动力不说,就是想要自尽都没有办法。
“冯哥,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同伴的询问,让冯二冷嗤了一声,“哼!因为他们都是隐楼的叛徒!”
“这……”
小卒震惊得双瞳骤缩,连忙问他,“你怎么看出的!?”
“很简单!”
冯二冷笑,伸手指着满目恐慌的老鸨双手,“你看,她易容时,只顾脸面,看着像是50上下的妇人。
可那脖颈和双手,却如剥壳鸡蛋一般嫩滑,这明显不合常理。再怎么保养,脸和手颈也不可能差距如此之大。
很显然,她要不就是忘了伪装,要么,就是笃定别人发现不了,才如此大意。
还有她装哭之时,左边太阳穴的位置,皮肤边缘微微皱起一小块儿,与右边完全不对称。
并且,同头皮相接处看着也十分违和,若不是她从我身边走过,我也不会发现。
还有刚刚她和打手丫鬟上楼来时,走路姿势略显违和,似是故意加重脚步,隐瞒自己会武的事实。
大家都知道,练武之人,除了个别不同的功法,其他人学上一段时间,步伐都会变得轻盈,他们如此行事,只能说心里有鬼。
最后一点,老鸨上来看我那眼神,很明显就想来个栽赃陷害,无奈我们一直站在门外,她也不好下手。
而进屋之后,龟公他们探那王智脉搏与鼻息的手法极其专业,看着就不像一般练武之人,加之龟公在老鸨暴露后,竟想用毒针灭口。
再来,收集情报,还有什么地方比ji院来得快来得全,如此种种,足以表明,他们就是隐楼的叛徒……”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门外传来的密集脚步声,将冯二话语打断,他迅速转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眼中迸射出浓烈杀气,“留两个人守住里面,其他人跟我出去御敌!”
“是……”
————
陈琪一行才出小院儿没多远,就遇到了前来找他们的关宏等人,两队人马快速集合,随即一同赶往衙门,顺便交换信息。
得知冯二去抓王智,陈琪不知想到什么,猛然惊醒过来,大喊一声“糟了”,便立马调转方向,施展轻功朝着怡红院飞身而去。
众人不明所以,却也知对方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便提溜着汪捕头他们连忙跟上,果不其然,他们才到怡红院地界,那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夹杂着连环枪响,就已传入大伙儿耳中,而此刻,门口已经围满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陈琪迅速拔出手枪,飞身越过人群,继而出掌劈开大门,带着同伴闪身窜入大堂,就见冯二他们,正在同怡红院的人疯狂拼杀。
“帮忙!”
少年二话不说,立马带人加入了战斗,有了大伙儿的帮忙,冯二一行如虎添翼,眨眼功夫 除了楼上关着的那十几个,怡红院的人都被尽数歼灭。
陈琪命人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或是可疑之处,而他与关宏冯二,则是上楼去见老鸨。
“公子,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这边还不好应付。”
陈琪摆手,略带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明明想到隐楼的人可能被控制或是换了芯子,却没提前做出安排。
若不是你机警,过来抓王智发现他们的异常,加上怡红院的人都是午后活动,还没收到王一川被拿下的消息,将情报传到黑虎关,只怕我们都会有危险。”
关宏出声安慰,“公子别那么说,主要这晏城到处都是坑,我们又刚好提前暴露,您也是顾不过来了。”
陈琪笑了笑,“我现在突然明白,出发之前,师父对我和少宣哥他们的话了。”
“哦?是什么?”
陈琪瞥了两人一眼,收起笑容,正色地说,“师父说,咱几个都很聪明,但我们一直受他影响,很多事情,都是按照他的思想行为,照葫芦画瓢。我们已经困在了那个框架里,是时候该出来走走了……”
他垂目轻道,“师父话没说全,可我却懂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房门,眸中充满坚定,“我一定要快些成长,不能总在遇到事情时,老想着师父会怎么做。
毕竟我不是他,没有旗鼓相当的实力,又怎么能用同样的办法,将事情办得同他一样完美呢?”
嘭!
他一掌推开房门,望着房中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和那具已被放下,停在床上的尸体,周身杀气瞬间暴涨。
其带人迈步走进房内,继而蹲在老鸨面前,见她满眼恨意,陈琪怒火中烧,当即举起枪垛,猛地砸在对方额角。
嘭————
“啊!!!”
老鸨痛得大喊,泪水霎时夺眶而出,与伤口流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又淌进其嘴中,看着狼狈又渗人。
陈琪轻笑,眼中闪过疯狂,随后拔出匕首,抵在对方脸上,“本官不说废话,不管你是叛徒,还是换了芯子的假货,都给本官从实招来。
一盏茶时候,本官若听不到满意的答案,你们就等着被抽筋拔骨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停放花魁尸体的床边,双手合十,向其郑重鞠了一躬,随即转身看着沉默不语的老鸨等人,再次启唇。
“花魁姐姐死的冤,她会有此遭遇,也是有畜生拿她不当人,既如此,本官就替她讨个公道,来啊!”
冯二与关宏向其颔首抱拳,“大人请吩咐!”
陈琪眼中闪过残忍,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把老鸨吊起来,给她和打手都喂些chun药,先让他们好好畅快一番。
随后行鞭挞之刑,再一个个放血,花魁姐姐遭受的一切,也该让这些畜生通通都受一遍。”
二人眼皮疯狂抽搐了几下,连忙答“是”。
随即上前就去拽老鸨,她吓得双眸圆睁,想要挣扎着逃跑,无奈被点了穴道,根本动弹不得,便只能哭着怒骂嘶吼,企图让陈琪放了她。
“天杀的混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是朝廷命官吗?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救命啊!来人啊……”
“哼!弱女子!?真正的弱女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少年见她被牢牢绑住,一脸的羞愤,心情不免好了起来,当即轻笑出声,“你爱骂就骂,反正我不会少块儿肉!”
随后又道,“再多喂一剂毒药,谁敢不卖力,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他扬了扬手,旁的小卒立马掏出药瓶,上前给控制住怡红院的人,给他们挨个儿喂药,这些人又惧又怕,一个个都傻了眼儿。
大伙儿完全没想到,这朝廷的人,居然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们,便纷纷挣扎着怒骂嘶吼起来。
“王八蛋,放了我们,快放了我们!”
“放开,放开!放……嗯……好热,为什么那么热……”
龟公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地撕扯着衣衫,嘴里不停喊着老鸨名字,对方惶恐不已,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眼见打手也纷纷毒发,跟着龟公向自己扑了过来。(只是剧情设计,不会对老鸨怎么样,请理智看待,谢谢!)
她吓得崩溃大叫,连忙求饶,“求大人饶我一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求大人明查!”
嘶啦————
大红锦衣被撕出了裂口,雪白的pi rou 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老鸨眼见自己衣衫被撕扯成碎片,撕心裂肺地哭喊怒骂,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那望着陈琪苦苦哀求的双目,变得猩红一片,似泣血一般。
“啊啊啊啊!放开我!把人拉开,快拉开!你们这群畜生————”
嘶啦————
外衫尽数撕裂,老鸨再也绷不住了,当即哭着大喊,“我说!我说!!”
陈琪不急不缓的开口,“说什么?”
老鸨泪如雨下,崩溃出声,“我,我们都是庞将军的人,隐楼的人,早在几年前就被诛杀殆尽,我是被安排进来的。”
“哼!”
陈琪冷嗤出声,随即抬了抬手,众人收到命令,立马上前将那些打手敲晕,老鸨终于松了口气,她抬眼看向对方,只觉这人小小年纪,却如此恶毒,当真可怕。
如今,她已经暴露,庞文龙是不会放过她的,索性,趁着现在,向朝廷投诚,说不定还能留条性命。
殊不知,陈琪已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其眼含讽刺,出声问道,“那庞文龙是多久背叛四大家族的?这晏城中,有多少人是你们的同党?还有……那些女子小哥儿,你们到底送去了何处?
全部给我交代清楚,若敢有一丝隐瞒,或者虚假瞒报,我就把你拖出去让野狗分食!”
老鸨看着他那双满布杀意的阴冷眼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答应,随后将他们这些年所做之事娓娓道来。
“七年前,庞文龙认识……,那王一川与他狼狈为奸,鱼肉百姓,那些小哥儿女子通通都被……,至于他儿子王智,精神不正常,昨晚,他满身是血的带着四大金刚……”
众人听着她的述说,纷纷气得浑身发抖,他们以为,那杨源清一党已经够可恨了,却没想到,这庞文龙,王一川等人,竟比之对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了解越多,陈琪一行心中的怒气更甚,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不把他们通通绳之以法,如何对得起那些在黑暗中与之抗衡,却落得凄惨下场的百姓和隐楼中人。
“公子!”
两名小卒破门而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老鸨抬眼见他们手上抱着两个匣子,瞬间面如死灰,心中暗道完了,原本还想着用这些东西与对方谈谈条件,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小卒将匣子打开,递到陈琪面前,“小的找到了老鸨与庞文龙,还有那黑虎国国师的书信来往,以及他二人和王一川,及城中63名富商巨贾,世家家主同流合污的的分赃账本。”
“呵!还真是厉害!不仅欺上瞒下,还卖国求荣,好得很呐!”
陈琪猛站起身,眼神如刀子般射向老鸨,仿佛要把她凌迟一般,几息之后,又咬牙下令,“留几个人看住现场,其他人跟我去衙门!”
“是!”
众人领命,随即两两架着一人,便跟在少年后面出了怡红院,待他们出现在街上,围观人群见到衣不蔽体的王智,四大金刚,以及老鸨和那些打手丫鬟,纷纷面露震惊,哗然四起。
“我的天呐!居然没穿衣服,太不要脸了!
“这少年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将王智和四大金刚抓了,他不怕那个狗官报复吗?”
“人家是御史大人,才不会怕呢?王一川都被抓了。”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从衙门那边过来,听说这位御史大人是奉命前往各处整肃吏政,为老百姓鸣不平的!而且,他后台很硬,是帝君的亲授弟子,王一川算老几啊!?”
“这么说……咱晏城终于要太平了?”
“可不是!我刚刚过来,看好多人都在官府大门口排队,全是状告王一川父子和庞文龙还有城中这些恶霸的。”
“好啊!晏城有救了……”
陈琪将众人对话尽收耳中,继而站定脚步,对着他们扬声大喊,“乡亲们!本官已派人传讯回京,不日帝君的圣旨便会下达,届时,那些伤害你们的人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他说完话,便带着人匆匆离去,如今戏台已经摆好,这些人要不要上去表演,或是只当观众,就随他们了,反正,他已经拿到足够的证据,王一川,庞文龙一党必死无疑。
众人到达衙门正街时,队伍已经排了长长两旁,现场嘈杂无比,陈琪看见不少在林家院子出现过的百姓,脸上露出了笑容。
“御史大人来了,快让道!”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迅速散开,留出街道中间宽敞的位置,陈琪一眼就望见了等在尽头处的同伴,他颔首说了声谢谢,立马带着队伍匀步走向张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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