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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大门紧闭,平日里侍候的宫女太监,连同高管家都候在门外,无一人敢进去打扰。

“朕听闻,姑母将太医院的全部太医都叫去了凤仪宫。”说话间皇帝一直盯着秦妤,手掌攥紧,虽然坐在龙椅上,神色依旧有些紧张。

如此大张旗鼓,请了这么多太医,最后却没掀起丁点水花,秦妤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隐情。

自己做的荒唐事,本想隐瞒,却还是被一直教导自己的长辈知道了,皇帝有些慌张。

听了皇帝这话,秦妤无甚反应,那么大的动静传到皇帝耳朵里,实在是不足为奇。

一双桃花眼轻抬,皇帝怯弱的神情被秦妤尽收眼底,秦妤心底不由有些失望,在龙椅上坐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多少长进。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儿,秦妤才弯了眉眼,朱唇轻启:“皇上就没什么想和本宫说的?”

此言一出,皇帝便知道,秦妤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但他不想如此轻易地对她服软。

虽然惊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反问道:“朕该说什么?”

秦妤轻笑一声,她如何听不出皇帝是想保全自己地脸面,既然想要面子,当初又何必做出如此行径,徒留人耻笑。

“凤仪宫那个宫女……”

“够了!”皇帝再也忍不住,打断她的话,拍案而起:“朕不过是一时醉酒,犯了糊涂!姑母何必一直揪着不放?”

对于皇帝的顶撞,秦妤皱了皱眉,皇帝不是没有威严,可他的威仪没用在文武百官身上,而是想借此从自己身上讨威风。

秦妤气笑了:“皇上说本宫揪着此事不放?皇上倒是说说,本宫得知始末后可曾有说过皇上一句不是?”

皇帝沉默不语,秦妤怕是自宋柔嘉查出身孕起就有了猜测,以她的能耐,恐怕也不是今日才了解清楚情况,她一直未置一词,为的是保住自己的颜面。

见他久久未曾言语,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秦妤忍不住说教:“一时醉酒和一个宫女厮混在一起不是什么过错,皇上错就错在不该让那侍女怀了皇嗣,本宫若是皇上,事后定第一时间让那宫女喝了避子汤。”

不知是哪一句话激怒了对方,皇帝怒目而视,怒吼道:“放肆!朕才是皇帝!凭什么要听你教训!”

秦妤一怔,这么多年皇帝虽然对她颇有微词,但表面上仍恭恭敬敬称她一声姑母,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这般失态。

“若是皇上没做错,本宫自不会说皇上一句不是。”秦妤看着他,一双眼睛毫无波澜,他是皇帝,从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天起,一言一行皆受到规制,岂能容他随意撒野。

“够了!”皇帝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任何说教般的话语,他是皇帝,凭什么他的言行要处处受到她的桎梏。

还有秦妤方才说的话,什么叫她若是皇上,摄政还不能够满足她吗,现在竟然开始明目张胆的窥觊他的位置了。

皇帝一双眼眸猩红,质问道:“姑母口口声声说朕是皇帝,可在姑母可曾有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秦妤眸色暗了暗,有些心寒,独断专行、觊觎皇位,她一手教导的人,竟然是这么想她的。

眼睫轻抬,秦妤看着面色不虞的皇帝,神色间满是自嘲:“本宫竟从不知道,皇上是如此看待本宫的。”

“本宫不管皇上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但自皇上登基以来,本宫自诩所言所行无一错处,本宫问心无愧,无愧于百姓,亦无愧于皇上。”秦妤神情肃穆,语气郑重。

面对秦妤审视般的视线,皇帝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更加恼火:“姑母不要逼朕。”

秦妤轻轻一笑,弯着眉眼,但笑意却未达眼底:“敢问皇上,本宫何曾逼迫于你?又何时未将皇上放在眼里?”

“擅自禁足皇后和太后,抓着朕的小错误不放,这还不算不将朕放在眼里吗!”皇帝怒不可遏。

怒火冲昏了头脑,支着桌案的手正巧碰到了静置的檀木镇纸,手指动了动,皇帝下意识地将镇纸扔了出去。

皇帝此番行径,完全在秦妤意料之外,眼看着那镇纸向自己而来,秦妤不躲不闪,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木料打在左肩,发出一声闷响,随即掉落在地。

怒火霎时间被浇灭,皇帝怔愣在原地,神色间是掩盖不住地震惊,他没想到那镇纸会落在秦妤身上,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

秦妤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缓缓上前在桌案前停下,脚步不疾不徐,却无故让人感到压迫。

额角渗出一层细汗,明明隔了一张桌案,皇帝还是忍不住会对秦妤产生畏惧,这是一种小辈对于长辈天生的恐惧。

秦妤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瞳孔幽暗,宛如寒潭般深不见底,无法窥探。

两人隔着一方龙案无声对峙,虽然气势上皇帝低了一头,但他仍旧不肯示弱,朗声道:“传朕旨意,庆德长公主目无下尘,擅作主张,即日起禁足公主府,非召不得出。”

将他略显慌乱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角略略上扬,秦妤深深看了他一眼。

就在皇帝以为她要训斥自己的时候,听见她低沉的声音:“臣领旨。”

话落,秦妤没有一丝留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府中,刚一踏入正厅秦妤就对上了洛寒川的视线,洛寒川斟了两盏茶,一杯推到对面,自己则是拿起另一杯品了起来。

秦妤落座,看了高管家一眼,同时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一时间正厅中只余他们二人。

眼睫低垂,注意到那盏茶上还冒着热,秦妤端起茶盏,触手温热,正宜入口。

“不过是送个糕点,阿妤怎的又带了个禁足令回来?”洛寒川放下茶盏,凤眸轻抬,眉眼依旧温润。

秦妤没回来之前,他就得到消息,说是皇后滑胎,秦妤下令禁足太后和皇后,后在御书房与皇帝大吵一架,禁足府中。

虽是问句,可洛寒川语气中尽是调笑,丝毫没有要秦妤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续道:“他离京不过半月有余,阿妤未免太心急了些?”

指尖不断地在杯沿处摩挲,想到那他如今应该已经到了江南,秦妤的眉眼不自主的温和下来,唇角上扬。

“可不是本宫心急,皇后弄了这么一出,错过了这次,想要在寻个合适的机会可就难了,如此良机,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可惜?”秦妤反问。

秦妤轻抿了一口茶水,味道很熟悉,是上等的蒙顶甘露,与她今日在德妃那尝到的一模一样。

眉眼上挑,眼底的柔情顿时消散,秦妤看向洛寒川,朱唇轻启:“你是何时在德妃身边安插的人?”

洛寒川轻轻一笑:“哪里是我安插的人手,那分明是阿妤的人。”

闻言秦妤也没多说什么,洛寒川某种意义上算是她的门客,她也确实给了洛寒川调用人手的权利。

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洛寒川既然斟了这么一盏茶,那便说明皇嗣的事情他已然知晓。

想到这,秦妤看了洛寒川一眼,见他神色不变,依旧在那悠悠的品茶,沉声道:“今日这一出都在你的计算之下。”

本该是问句,可秦妤说的笃定,若是换一个人她可能还会有所怀疑,可对方是洛寒川,他有这样的能力。

“阿妤要去江南,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洛寒川笑着回答,并未反驳。

如今的江南有近半数都在魏王的掌控下,沈江是暗卫出身,对政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单凭姚弘之一个人根本无法完全拔除魏王的爪牙,江南那边,秦妤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皇后早就想处理了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他不过是让人放大了皇后的欲念,顺便给德妃透露了这个消息而已。

届时皇后定要借着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谋取德妃手中的权利,事关皇嗣,不管事发时秦妤在不在皇宫,她都必须进宫一趟。

而这对于秦妤而言是在合适不过的机会,它给了秦妤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既可以借此刺激皇帝,也不会让百官起疑的理由。

秦妤手握摄政大权,不可轻易离京,禁足是最好的掩人耳目的方法,同皇帝之间的争执亦可以让她短时间内不理政务。

洛寒川很清楚秦妤决定派沈江前往江南的那一刻,定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简单提醒了两句,便转移了话题:“阿妤送去的糕点,那小公主可喜欢?”

听了这话,秦妤莞尔一笑,以洛寒川的聪慧怎会不知那糕点有问题,他这是在变相的问她,那糕点格根塔娜究竟有没有吃。

秦妤但笑不语,自衣袖间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递到洛寒川面前。

看到上面的内容,洛寒川原本温和的眼眸多了几分暗色,待到看完,洛寒川拿过一旁的烛台,洁白的纸张触碰到跳动的火舌,不过片刻便化为灰烬。

“犬戎三王子倒还真是疼爱这个胞妹。”洛寒川的声音相较平时多了些许清冷。

“可不是么,如此费尽心思只为给妹妹留一条退路,他这个兄长当的倒是称职。”秦妤淡淡道。

放下茶盏,秦妤缓缓起身,没在提及犬戎,对洛寒川嘱咐道:“本宫明日动身,京中事务就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