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师父那个臭老头,和你把酒言欢?”姜满咬着后槽牙,声音微微颤抖。
她师父那她丢了竟然还有心情和别人喝酒?她不信裘半山不能掐指一算,算不到她在哪。
这个老头完完全全没来找她,亏得她还整日里希望师父能来救她。
姜又安轻笑了一下,弯起眉眼戳了一下姜满的额发。他随意揉了揉,姜满的黑发被拨乱。柔顺乌亮的丝发间隐约透露出红色的印记。
他的笑容凝滞,眼中的光暗了暗。
“小丫头长大了。”
姜满拍下他的手,一脸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脾气还不好。”姜又安讪讪道,假装揉手。他的视线落在从暗室里光脚跑出来的宓休身上。
姜满也回过头,一眼就看见宓休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宓休的脸很灰,也像那种蜡黄色。他的脸很瘦很小,下颌线很清晰,唇色苍白,和活死人没区别。
“你醒了,饿不饿?头晕不晕?”姜满上前扶住他。
“饿了。”宓休的唇干的皲裂,他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灰色的瞳孔染上哀色。
他刻意半侧着身子。他不去看另一旁的姜又安。
姜满竟然从宓休身上看见了犯错的孩子的赧然。
她不经意皱了一下眉,眼睛转向旁边。只见姜又安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的心痛。他察觉到有道目光投向他,缓过神来,脸色恢复自然。
“我去拿点吃的。”姜满满腹疑云,垂眼道。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脚步声消失,宓休这才抬起眼皮,他冷笑了一下,朝着姜又安扬起嘴角。
姜又安被他挑衅,一时没忍住,攥着拳头就冲了过去,他单手拎起宓休,就和拎小鸡似的毫不费力。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自己就是个错误,还想一错再错吗?”
姜又安十分愤怒,他从没和谁红过脸,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无需对任何事产生恐惧。
可他现在害怕,害怕这个男孩再错下去。
“你给我住手,你是不是在北狄动手杀人了?你还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姜又安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他的话仿佛一把快刀,直直插在宓休的胸口上。他收起笑容,目光变得冷漠锐利,枯槁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子阴森可怖。
“是啊,我就是这么个混账。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他缓缓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他的脖子被姜又安死死掐住,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宓休宁愿涨红脸,血色逐渐从他脸上变成猪肝色,他也不吭一声。
姜又安的理智是被宓休的血给唤醒的。他的手掌很用力,直接把宓休的脖子掐出血来。他看了眼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宓休,迟迟不放开手,只是这么冷冷盯着他看。
“还不认错?你不放过你自己,也不放过她?”
手里的脖颈突然一僵,宓休哽咽着道,“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他艰难地抬起下巴,冲姜又安扬了扬唇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
“吃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