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从小道里出来,双脚站定,手里还拿着油纸包的饼,一抬眼皮就看见这一幕。
宓休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没有生气,他脖子上深深的指印渗出血,而凶手就在他对面。
姜满拧了一下眉,走了过去,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这样问,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姜又安。
“你看好他。”姜又安一脸怒气,视线投向姜满,狭长的双眼勾了勾,甩袖离开了。
“你怎么样?你们在吵什么?”姜满走到宓休身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宓休微微喘着气,可怜兮兮的眼神望向她,唇色苍白,嗫嚅了几下。
“先吃饭,好好休息。”姜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又安等在房间里,姜满上来时,他就坐在边上喝茶。见了她,姜又安放下茶杯,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姜满立在原地,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她分明感受到了姜又安的欲言又止,其中包含着她的身世背景以及别的什么阴谋。
但是每当她要追问,无论是师父还是姜又安,他们都缄口不言。姜满甚至认为宓休也比她知道的多。
果不其然,姜又安闭口不谈她的问题,反倒是拿起茶壶替她斟茶,笑盈盈地道,“现在还太早,我建议你离开南疆,否则你可就走不掉了。”
“那我身上的蛊呢?听你们的意思,会发作。”姜满问道。
“不妨事,这个问题不严重。总比你离不开南疆要轻得多。”姜又安叹了口气,他的眸光微动,俊美的脸庞上笼罩起落寞之色。
姜满将信将疑,又接着道,“南疆圣人要出来了?”
姜又安猛然一抬头,眉头一高一低,眼睛里滑过一丝狐疑。
“来的时候听到路边有人在讨论,南疆圣人,就是我父亲?”姜满耸了耸肩。
不等姜又安回答,她自言自语地说,“可我听见他们说圣人出来南疆又要乱了,敢情他是个乱臣贼子?”
“你在瞎想什么?”姜又安“啪”的一下将茶杯放在桌面,他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双眼微微眯起,透出淡淡的上位者的轻蔑。
他语气平静地一字一句道,“他是个高洁的人,很了不起。”
姜满嗤笑出声,半挑起眉,拿起手中的茶杯递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她说,“高洁,那怎么会有我?”
姜又安被她这么一问,冷眼横了过去,他忿忿不平道,“这该问你那个不知羞耻的母亲。”
姜满心动一惊,她第一次见姜又安向来温雅的面容上出现戾气。而且,他的话实在不怎么好听。
姜满只听过罗姑姑提起她父母的往事,具体如何她是不清楚的。可从姜又安的描述里,她母亲怎么好像不怎么受待见啊?
她的神情微微呆滞,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姜又安意识到失言,尴尬地转过头去。
良久,姜满听到他说,“你父亲原本可以当南疆的皇帝,可他不愿意,他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赎罪,为他自己,也为整个皇室。”
姜又安叹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可是有了你,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