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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照影曲 > 第二十七章 诛灭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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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琦缓和了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内心,一字一句小心回禀道:“娘娘可还记得麟德十三年腊月那一夜,中安宫传出麒麟现身的谣言?”

我点点头,“翌日昭敬敏长贵妃便坦言再次有孕,本宫自然记得。”

“不知娘娘可曾怀疑过这里头的蹊跷与古怪?”梁琦顿了顿,磨磨蹭蹭地问道。

“古怪——”我沉吟着,摇头不解道:“不曾。难不成这里头另有玄机?”

“回禀娘娘,正是。”梁琦咬咬牙,狠着心肠逼迫自己道出真相,“在麒麟送子出现的前几月,昭敬敏长贵妃已然与尤源校私通在一起,最后更是暗结珠胎。关于陛下的子嗣,无一幸免,昭敬敏长贵妃尽数小产。而尤源校的孩子却是安安稳稳熬过了十月胎像,健康生下。此事只怕闻所未闻,亦可说是昭敬敏长贵妃与尤源校的真情福分感动上天。”

我睁大了眼睛,心中犹如波涛汹涌,天崩地裂,一如当日共工怒触不周山,致使天塌地陷,神色震惊而难以置信地思忖道:原来昭敬敏长贵妃竟有这般胆量,竟敢瞒天过海。此事一旦事发,只怕她、尤源校、素氏一族、尤氏一族、连同恭谦亦会被立即处死。若仅仅如此只怕尚可,万一皇帝决意株连九族,只怕所有与素氏一族有姻亲关联的朝中大臣亦会受到连累。届时,京都之内,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绝不在话下。她的胆子也忒大了!

倚华沉默半刻,见我只不做声,随即打破了僵局,“如此说来,那日尤源校亲自谏言意欲戍守徽音殿,倒不是没有道理。”

倚华所言正系那日素欢如血崩而亡之后,凌合回禀我的消息。彼时,凌合亲口告知我:尤源校谏言戍守徽音殿。我当日不曾放在心上,如今,一切皆以成定局,可见天意难违。

为着我与素欢如的旧情,我终究不能将此事一一道出,为免祸及无辜之人:她与尤源校到底算得上一对苦命鸳鸯,我又何必自作孽呢。

“你可有昭敬敏长贵妃与尤源校私通的证据?”我低眉深思半刻,问道。

梁琦艰难地回道:“奴才从昭敬敏长贵妃贴身服侍的霓衣、羽衣二位内御口中得知:有一日,昭敬敏长贵妃与尤源校曾紧密地抱在一起。说不上私通,到底叫人怀疑。再加上他们之间的过往,只怕恭谦殿下这血脉,着实可疑。尤源校戍守徽音殿,焉知不是为了看护自己惟一的孩子。”

我一听,当即明了此乃梁琦捕风捉影。然则之前他所回禀的系事实,故而有如此猜测亦无不可。换做是我,亦会如此。如今,便是见证尤源校与恭谦的血缘关系了。若他们当真系父子,只怕有恭谦在手,尤源校不敢不从我的命令。然则,秋紫与朱襄的家人为何人所害,尚需真凭实据。若此事与婺藕有关,只怕秋紫与朱襄并无不听她之令的理由。

我沉吟许久,直到铜漏传来清晰的声响,已然到了用晚膳的时刻了,我便吩咐道:“你们二人合力,再好生仔细彻查诛灭秋紫与朱襄两家人的真凶系何人。一旦有所发现,必须即刻来报。”

“是。”眼见我郑重其事地吩咐,凌合与梁琦听罢,面色一凛,随机行礼出去了。

“看这时辰,陛下快要来咱们长乐宫了。娘娘不若收拾一番心绪,免得在陛下面前露了破绽。”倚华一壁扶着我的手,为我换上一件家常颜色的衣着,一壁为我重新洁面梳妆。

我面对镜中多年不变而略显憔悴的一张脸,淡淡无奈道:“纵使陛下看出来,又能如何?还不是会以为本宫为皇后入狱之事而担忧。今日这情状。若我能安然放心,只怕陛下反而会起疑。不如就依着今日这般哀愁,叫陛下知晓皇后身为御殿之主,一朝入狱,已然叫这御殿之内,诸妃心有不安。若再关押她一段时日,这御殿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呢。”

此时,默不吭声为我梳理青丝的倚华面色犹豫着,语气迟疑着回了句,“奴婢看陛下素日那副样子,似乎对皇后颇有几分敬重而无宠爱之意。若非如此,陛下如何这般无动于衷?”

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赞同道:“皇后确实不受陛下宠爱。依你所言,也确实唯有几分敬重。可惜的是,这般敬重并不能叫陛下将她日日挂在心上,记在心坎儿里——受陛下敬重的嫔御多了去了,你且看温妃、贞贵姬之流便可知一二。纵使为着黄氏一族在前朝的权势,到底并未独一无二——若此刻殷氏一族再进献一女,难保后位虚空之后,会是这位殷氏女登临凤座。”

倚华听罢,面色一惊,梳理的动作一滞,随即恢复常态,继续梳发,口中道:“不会吧!一入宫便登临凤座,奴婢只见过琅贵妃当日如此。殷氏一族,何时可与姚氏一族相提并论了?”

我微微嗤笑一声,回应道:“依着殷氏一族多年来的战功赫赫,有何不可?再者,陛下心中除却对二位长贵妃的宠爱之情,她们之下,便是与定诚淑妃齐列帝妃之位的庄静贵妃了。只怕这庄静贵妃的追谥之举依旧只是为着殷氏一族的赫赫功劳。你且看庄静贵妃在世之时,陛下对她可还如对昭惇怡长贵妃那般宠爱?只怕庄静贵妃的恩宠连昭敬敏长贵妃亦不如。”

此言一出,倚华默不吭声。

梳理完毕,我亲自在眉间画上一枚金粉勾勒成形的芙蓉花钿。淡淡的金粉在烛光的照耀下,以芙蓉花的姿态展现硕大而怒放的花瓣,愈加显得我姿容风韵如清波流转,妙展乾坤。

倚华不由得在旁感慨,“娘娘美貌如初,一如当日初入宫时的林婕妤。”

我起身,宽大的裙摆拖曳在地,愈加显得我姿态风流,身姿袅娜,浑然不似诞下三个孩儿的女子。

我方一出内殿,皇帝亦同时入内,与我对视一笑,拉着我的手落座。宫人们随即摆上种种家常的菜肴:麻婆豆腐、回锅肉、红烧肉、酸菜鱼、宫保鸡丁、鱼香肉丝、糖醋排骨、酸辣土豆丝、韭菜炒蛋、椒油炝藕片。

我笑道:“陛下说了,今日要来妾妃这儿用一用家常菜肴,妾妃便吩咐小厨房的庖丁烹饪了不同地域寻常百姓家的特色,还望陛下不要嫌弃。”说着,对他递上一对银箸。

皇帝微微一笑,接过银箸,一壁夹菜,一壁道:“在各个宫室吃惯了山珍海味,倒也想念寻常人家才有的菜肴。今日,你这菜肴正好,合了朕的胃口。”依着他此刻的神态看来,看似心情愉悦。

如今御殿之内,前朝之中,冤案丛生,可见皇帝每日为着此事焦头烂额。故而心情愉悦,到底胃口不佳。他用了几筷子之后,见我亦放下银箸,便随即吩咐宫人撤下。

待到漱了口,宫人们无一在眼前,皇帝歪在内殿的贵妃榻上,面容惬意道:“朕唯有到了你这儿,才有几分难得的清净。”

“纵然一时清净了,终究不得万世太平。”我接过倚华递上来的一盏茶,捧与皇帝,助其消化肠胃,柔声道:“今日这几桩案子牵涉前朝御殿,若陛下不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只怕后患无穷。”

原本阖眼的皇帝听罢,睁开眼看着我,接过我手中的茶盏,问我道:“怎么,难不成娥皇你有办法破案?”

“妾妃不过一介女流,如何及得上陛下的雄才大略。然则既然此事事关内殿,牵涉进皇后娘娘,妾妃身为正一品长贵妃便自然要涉事其中,以安慰御殿众姐妹之心了。方才妾妃吩咐庖丁做的那些膳食,大多皆系皇后娘娘家乡的菜肴,亦属皇后娘娘素日最爱。”我娓娓道来,语带双关。

皇帝一听,起了兴致,忙直起身来,急促地问道:“你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你素来聪慧,只怕庄静贵妃之死、皇后中毒、秋紫与朱襄诬陷皇后三桩案子你已有了眉目?”语带揣测与惊喜。

“陛下今日既如此说,可见陛下心中相信皇后娘娘实属无辜。妾妃亦如此认为。”我颔首接口道。

“正是。朕与皇后十余年情分,她的为人,朕如何不清楚。”皇帝点点头,面色凝重而夹杂了几分对皇后的担忧,“朕已然吩咐秦敛打过招呼,叫牢狱里头的那些人好生照看皇后,生怕委屈了她,可还是担心皇后凤体。”

我细细分析道:“陛下难道不觉得秋紫与朱襄二人以死明鉴诬陷皇后,此事太过蹊跷了么?当日,朱襄服侍定诚淑妃之时,以忠诚着称,故而出了安和院,皇后便选了他作为自己的贴身内侍。秋紫更是深得皇后信赖。今日,她们二人以死明鉴,若非皇后看走了眼,只怕其中定有缘故叫她们不得不背叛皇后。”语气循序渐进,令皇帝的思绪随着我的话语翻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