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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毒妾 > 第45章 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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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鸾想起前世最大的困顿,并非她是庶女那么简单,究其本质,无非是她不明白为己所用。虞府上下欺她时她不抗,姚硕爱她时她不求,姚府胁迫时她不躲,直到怨怒积压到她无法承受,这才想到跪地求救,求的还不是良人,最后错失手中仅有,或者说从未拥有。

也是经历了死亡的轮回,现世她回过神,才恍然大悟,只有握在手里才是最可靠的,而她能握在手里的,一是自己和本心,二便是金银。古语有云,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对此深信不疑。

即便庶女的身份并没有给她带来财富,但回想起她为叶廷南尽心办事时,他以保护为由实则派人监视虞昭鸾的一切,包括对她用度的控制,原来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真正支配过那些金银,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在叶廷南的宠爱下荣华尽享呢。

真是可笑。若是她当真尽享,何曾落到死无全尸的地步?

自虞昭鸾从宫中回府,虞府又恢复了平静。她仍是以往沉默怯懦的模样,好似曾经出现在虞雪芙和虞丽婷面前强势的态度只不过是大梦一场,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所以其他人对虞昭鸾又是一脸不屑模样,虞老爷虽没有明说,却有几个眼拙的,连带着对紫娉也动手动脚,丝毫没有敬意。

紫娉虽羞愤,但仍是要强的性子,“下次让奴婢再遇到,定跟他们没完!”

说完,紫娉狠狠剜了门外一眼,故意提高了些声音让他们听去。

虞昭鸾却是笑,“你倒是不留情了,以往你可都瞒着我的。”

“小姐,这可不同了。你教奴婢的,不能任人欺负。”紫娉认真的说。

虞昭鸾满意地点点头,浅笑道,“是,不能任人欺负,否则到最后才发现,真正受苦的也就只有自己。”

这几日,对外她仍是怯懦,但还是被细心的紫娉发现了变化,原本她骨子里的卑微统统变成过往的记忆,连同她背脊的蛹壳褪去,暴露她现在坚不可摧的外表。紫娉虽惊叹自家小姐的变化,以为只是受了那场落水刺激,但却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小姐更加令人敬佩。不说在府上忍辱负重,光是几天光景,让虞老爷言听计从,又平衡了府上清净,实在是令她意想不到。但小姐仍是小姐,她只想做好服侍她的分内之事,其他的她也无心考虑。

只是看到虞昭鸾又换了一身男装,她还是忍不住发出疑问,“小姐这次……又是去醉香楼?”

想起那夜虞昭鸾说去醉香楼,结果回来时身上尚掺杂血腥味,吓得她以为小姐受伤。结果只被安慰了几句,既未细问,也没有声张,便也不了了之。但她心中仍是为小姐担心,生怕小姐出了什么事。

“不是,我要去找一个人。”虞昭鸾正穿戴整齐,又在脸上画了几笔碍眼的麻子和痣,还粘了个假胡子。虽将自己的容颜挡去,却自有一派憨厚可掬之色。

紫娉一看,嘴角掩不住的笑,“那小姐何如此般打扮?”

虞昭鸾也不曾气恼紫娉的嘲笑,只是起了身,自床榻下方暗处的抽屉里取了几块金锭揣进了怀里。

“你且在家中候着,说我近日头痛,在屋里休息。”虞昭鸾吩咐道。

“但……若有人不信呢?”紫娉小声问道。如今是白日,虽说来拜访虞昭鸾的并不多,多的只会是上门来找茬的姊妹几个。而且并未入夜,虞府并不允人随意出府,又是待字闺中的庶女,更是看管极严。不说虞老爷发不发现,但凡虞雪芙等人知晓,不将此事闹大都是心善了。

不过虞昭鸾现在并不在意,淡定一笑,“随他们。”

“啊?小姐不怕……”紫娉忍不住猜测起被发现的后果,眼中还是有点惧意。

“不用担心,爹爹允了我行走自由,没有人敢束缚于我。”虞昭鸾给紫娉吃了颗定心丸。

这可不是她胡编乱造的,和虞老爷商议前,她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自己的计划,但却几次透露给虞老爷她需要大量的准备。虞老爷虽不知她具体计划和目的,但有了“二殿下看在眼中”这一句话,虞老爷也会看在这个面子上,表面上不闻不问,暗地里却也没有要追究虞昭鸾的意思。即便虞雪芙那几个看她不顺眼,再怎么告发她又能怎样,她可不信现在虞老爷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毕竟虞老爷不是叶廷南,还指望着虞昭鸾攀龙附凤,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叶廷南,那可是个嘴上说着爱你,下一刻便将刀捅进你肚子里的人。

紫娉这才放心,但也不忘提醒,“小姐多加小心。”

虞昭鸾应了一声,便从府上偏僻的路径出了府。一路向京城以北的街市走去,又穿过两个巷口,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叫“暗场”的牌坊,她才确定,到了。

暗场虽名为暗场,却是在光天化日下进行的买卖,虞昭鸾只身往牌坊里走,坊前几个站岗的已开始吆喝,“哟,客官里面请!今日可到了新一批!客官赶巧了,可好好挑几个趁手的!”

虞昭鸾并未理会这样的吆喝,只是往里继续走去,身旁嘈杂一片。

入眼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街,街道不宽,只同时容纳三人并行,街道两侧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摊点,摊点上皆放着一个巨大木箱,箱上被黑色长布掩盖,密实得让人看不到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往前看去,无一例外,都是盖着黑布的摊点,旁边虽站着摊主,却都如入定般笔直站立,视线平直,神色放空,像是在等待什么。

而正是这样并不宽敞的街道上,如今被挤得水泄不通,原是除了摆摊的摊主,一路都是像虞昭鸾这样得客官。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辰时到!暗场开!”

话音落,摊主们的神色乍一变换,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喜,立马涌上兴奋之色,伸手就扯下黑布,动作统一得好似训练有素。正当黑布落下,“木箱”也终于暴露在众人眼前,一阵阵欢呼爆发,口哨声都如此精彩。

唯有在虞昭鸾眼中,这一切都是那般令人作呕。

原是这所谓暗场,哪儿是什么正经街市,不过是一个被黑商哄抢的奴隶市场,打着正经交易的名头,在此处提供贩卖的奴隶罢了。北国实行奴隶制,除了家仆佣人,最低等的便是奴隶。这些奴隶有的是罪臣余孽和罪臣之后,有的是被贬为奴隶,也有的是敌国俘虏,还有的是被人陷害,沦为奴籍。这些摊主大多是黑市里数一数二的生意人,又自己培养打手和侍从,多的是从边疆远城抓回来的奴隶,为了赚大把大把的银子,他们将奴隶扣押,有的卖给青楼营生,有的卖给高官阔府做下人,还有的便带到暗场这种经营各种肮脏勾当的地方碰运气。

要知道来暗场的多不是寻常人,有的富家子弟嗜好偏颇,喜好折磨奴隶供以博乐,但又不好从正经看管奴隶的地方要人,便使了大把银子来此处寻欢。还有的达官贵人,年事已高,正愁家中妻妾无聊,便想着从奴隶身上找乐子。这一类的一般不折磨奴隶,好心好意的对这奴隶,让奴隶以为自己和脱了奴籍的平民没什么差别,还待遇极好。只不过京中这些显贵家中正妻都不好惹,见了这种奴隶,也不过赐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罢了,有几个能活得长久?

可生意人又不求多的,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这里成天都有奴隶被卖,多的是不堪折磨身死异处的奴隶。所以见惯不惯,这里的摊主极其不以为然,对奴隶更是时常拳打脚踢,根本不会怜惜。若遇到三两个模样不错的,更是自己先糟蹋完了,再卖出一笔银子,实在可恶。

当看到黑布被拉下,光束照进那犹如囚牢的栅栏里,一个个奴隶的脸上和眼中,无一不是透着生无可恋和万念俱灰的。虞昭鸾便是看着这一条长街,牢笼外的看客纷纷兴致高昂,而牢笼里的奴隶却是满眼悲戚。

虞昭鸾一步一步走着,经过每一个牢笼时都看了看里面的人。

她原以为他们会希望别人带自己走,可是看到几个即便是买主出了高价,却声嘶力竭求着不要,宁愿死在这样的牢笼里,也不想死在陌生的买主家,死在不堪设想的凌辱下。

若是前世的虞昭鸾,兴许没有机会看到此番景象。可论及她为何得知此处,却又和她即将要见的人不甚相关。

直到看到那张清秀而伶俐的脸,一双沉静的眸,虞昭鸾确定,此人便是南星。

是当初那个在她大婚之日朝她泼了一盆猪血的南星,也是那个不惜代价当着客人的面刺杀叶廷南的南星。

只不过现在的南星比她初见时要狼狈,瘦小的身形畏缩在摊点的牢笼里,白皙的脸蛋早被污秽所掩盖,双手被铁链锁住,连脖间都被勒住,除了一双不变的沉静的眸,虞昭鸾找不到比用狼狈来形容更贴切的词语。

“哟!这位客官!看上了咱们家哪位?”

开口的是这个摊点的摊主,语气和善,仿佛是个普通的商人,

可越是平静的语气,虞昭鸾听在耳中却越是讽刺,心中一片恶心。

明明是做着此等下作的买卖,以别人的生命和自由做代价为自己牟利,却还能这般淡定自若的介绍买卖,不知道真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生意人,还想听他多介绍介绍这里被卖的是什么东西?又是怎么个值钱的由头?

但虞昭鸾再怎么恶心,也不会忘记今日来的目的。

她平息了一阵心头的厌恶,指向那个方向,“她……如何?”

牢笼里的人即便听到自己被指,却一刻为没有反应。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只是低垂着眸,不言不语。

“她……她呀……”这摊主原本是盼着来客的兴奋表情,见虞昭鸾选了个角落里不起眼的,不禁撇了撇嘴,有些为难的意思。

“怎么?她不能被卖?”虞昭鸾问道。

“这……也不是……只是……”摊主讪笑起来,笑容却十分难看。

“本公子非要她。”虞昭鸾自腰间取出一块金锭。

只见这摊主眼睛一亮,却又不知想到什么,咽了咽垂涎的口水,有些憋屈地缩了缩脑袋,“这……客官……”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这时也不知那个摊点的看到此处的僵持,忍不住解释起来,“那个奴隶啊,当是个狠辣的!几个买她的主子都……”

解释的人压低了嗓,“都不得好死……这位客官看着是个心善的,可别被这个小奴隶给骗了。买倒是可以,只不过……”

“你个死样的!瞎说什么呢!破坏我生意!你……”这个摊主一听别人家这么说,脸上不由来怒意横生,连忙跳起来似要打人以阻止那人继续说下去。

“嘿!我可是好心!你也不想想,人是你卖的,这要再得罪了哪个位高权重的,你以后还想不想再暗场混下去了!还说我坏你生意!不识好歹!”那人也骂了回来。

虞昭鸾静静听完这二人争辩,却不曾将另一位摊主口中狠辣歹毒之词听进去。她沉色看去,南星仍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和身形,但凡见了她,有几个人能把她和杀手联想到一起。可正是年岁不大,亦瘦小纤细的南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她武功并不是顶高,否则当年刺杀叶廷南的计划定会成功,以她的狠辣和坚决,叶廷南不死也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但终究抵不过夜无痕在身边,他一掌化骨震碎了南星内脉,随后拖进地牢受刑至死,又听叶廷南吩咐的将南星尸首暴晒数日,直至发臭才扔进乱葬岗。

南星生前是一家乡野农户之女,年幼时偶遇暴徒,全家丧命,便被京中的舅父家收养。她舅父是京中某处做小生意的,偶尔与一些官家接触。偶然一次机会,她舅父因贪小便宜结派谋私,被嫁祸入狱,受尽折磨,南星为报养育之恩,四处奔走为舅父犯案。而此案之中,南星赶巧认识了叶廷南府上的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