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太医轻叹一口气,面上也是一派凝重:“今儿夜里还是一大关,估摸着过不了两个时辰,阿煜便会高烧不断。”
“这一烧什么结果,都说不准的,最好的情况便是应煜好好的,还生龙活虎的什么没事儿都没有,若是不好,人就这么没了,或是烧傻了都有可能。”
“便是只能看阿煜自己的造化了。”
一屋子的人听着,几乎受不了这最坏的结果,直听“噗通”、“噗通”齐刷刷的几声,屋中众人全跪了下去,求宁老太医救侯爷一命。
宁老太医也心疼着应煜,宁家和应家是世交,从小也只当应煜是自家的孩子看了。
这会儿只瞧着应煜煞白的脸,这般命悬一线的脉象,也忍不住有些泪湿眼角,若是应煜真的不好,着实太过可惜,也是大齐的损失。
“都给我起来,哭什么哭!你家侯爷还好着呢!老夫不走了,你们爷不好我们爷孙俩便也不走了!”
“我宁冬从十多岁的年纪便开始行医,这么多年了,老夫从未向什么人保证过这病一定好,如今老夫也破例一回!”
“老夫定要应煜好起来,便是死!老夫也亲自将应煜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一听这个,屋中众人哭声更甚,都一个个的磕头谢过宁老太医和宁济行,这些人全都是在战场上舔刀尖子的,便是死也不肯掉一滴泪的英雄。
可为了自家爷,他们已经掉了不知几回眼泪了,当初在鲁国刚中箭的时候,众人且都快吓死了。
那箭羽将应煜身上的银甲都射穿了,直奔应煜的后心,若不是应煜稍稍偏了偏身子落在了肩上,只怕应煜爷撑不到现在。
中间也昏倒了几次,现下又是这般,且全都是因为胡国,因为三皇子和萧丞相的狼子野心。
这会子,真真是将这些人都恨极了的。
宁老太医也见不得人都这般落泪的,赶紧赶了人去,只说这般会影响应煜休息,便也都赶紧退了出去,只留时远时山和逐影三人伺候。
宁老太医和宁济行不走,这会儿也晚了,时山便先将宁老太医安排到旁边儿的厢房歇下,主屋便由宁济行先守着。
等时山回来时,竟是在主屋的门前看到了念夏。
因着侯爷现下回来了,时山便也先吩咐夫人身边儿的丫鬟们都不必来伺候了,且各回各屋歇着便是。
念夏和逐云的婚事大家伙儿都知道,虽是还没有完婚,可时山也称呼念夏一声嫂子,态度自然也比对旁的丫鬟来得亲近些。
“嫂子,这般晚了你怎的不歇下了?可是有什么事儿找侯爷?”
念夏摇了摇头,这会儿眼睛稍稍有些肿,一看便是哭过了的。
“时山,我不找侯爷,便是想问问你,逐云回来了吗?”
这话不好答,时山张了张嘴巴,到底是没说出来什么。
逐云没死,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逐云早回来了,如今就在别院地下的暗桩中养伤,今儿侯爷回来,逐云也是露面了的。
人虽看着瘦了不少,也没了条胳膊,可精神看着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