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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大战将燕国的兵力收割了一大半,大周的势头如日中天。

季寒酥一时得意,结果被对方的人用同样的方法,在大周的后援方纵火连带下毒。

他们还是心慈手软了,只下了些蒙汗药,而对方直接给他们的食物下毒。

毒性过烈,误食得人当场毙命!

连齐可翡也没能幸免,季寒酥与百里荀正在商讨接下来怎么攻打的对策。

手下人传来消息有人中毒了。

两人连忙走出军帐,看到将士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面色发黑。

手边还有被打翻在地的饭菜!

季寒酥当场心如擂鼓,大喊一声,“都别吃了!”

不用他说,许多还未曾舀到饭菜的将士们,心惊胆战的将手中空碗放下。

而那些刚舀好,还没开始吃的,直接连碗带筷子一并扔了,生怕不小心沾到手上。

最绝的的,那些刚吃了一两口的人,此刻还未毒发的,拼了命的扣嗓子眼。

季寒酥一看齐可翡开始翻白眼,连忙让人去舀茅粪催吐。

军医来不及查清楚,就让人赶紧催吐,然后跑着去配草药。

顾不上用称量,直接用手大把大把的抓。

熬药已经有些迟了,军医只好让中毒的人,每人抓一把他配好的药草,放进嘴里嚼。

季寒酥和百里荀作为军中的主将,看到满地的尸体和呕吐物。

两人差点儿没绷住,季寒酥亲自给齐可翡嘴里灌茅粪,哪怕手上全是脏污,他也顾不得。

只希望对方能把嘴在张大一点儿!

幸好齐可翡中毒不深,又被季寒酥强行灌了一大勺茅粪催吐,这才终于缓过来了。

季寒酥一看齐可翡睁眼了,顿时瘫软在地,将人交给军医后,又去给别的中毒将士用同样方法催吐。

最后中毒已死的将士,被季寒酥他们当即烧了。

军医说,此毒是剧毒,若只是埋在地下,三五年之内都不会散,不烧以后但凡沾染上,都会要人命。

没办法季寒酥只好命人用火烧了。

事情完后,季寒酥顾不得洗刷,和百里荀只是简单的洗了把手,就开始讨论这次的事故。

百里荀沉着冷静的说道:“燕国看来不只是报复我们,怕是也穷途末路了。”

“何以见得??”

百里荀随手扔下手中的笔,站直身体继续道:“都知道用药不用毒,用毒不用降的道理。”

“燕国对我们下毒,只能说明燕国已经有些抵抗不住了,这两次我们势如破竹,势气大涨,如今反弹回来,也不足为怪!”

季寒酥皱着眉头,空气中全是火烧后的焦香味儿,和弥漫的大粪味儿。

混在一起,格外上头!

“我想过对方会以同样的方式对我们下药,没想到对方竟直接下毒,手段真是可以呵!”

季寒酥在心里给燕国的军队,狠狠地记了一笔帐。

两人正在讨论,外面的兵卫进来报告了一下,此次军中损伤的人数。

兵卫走后,季寒酥双手叉胯,气恨的说道:“竟然不费一刀一枪,就让我们损伤了近一万人。”

说完,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经此一事,军中连着三五日,都士气低迷,人人头顶上都像是顶着一朵乌云。

季寒酥本以为对方会连着进攻他们的,可是许久也不见对方行动。

后来才知道,对方的主将卫临被晏子修发落了。

具体原因他不知道,但百里荀提点了一下他,可能是因为季寒酥那日单枪匹马去敌营挖墙角的事,被人捅到晏子修跟前了。

季寒酥这才反应过来,他无意中的一个举动竟害的对方丢了官职。

愧疚之余,不免替卫临感到不值。

可如今他自己也自顾不暇了,哪还能顾得上别人。

对方换了个主将,燕思清自上次断肢后,便被晏子修降成了副将。

如今也算废了,不得不仰人鼻息过日子。

而对方这次换的主将,季寒酥从未听过,更没有见过。

倒是百里荀提起时,

蹙着眉头说道:“此人名叫刘正雄,在燕国是个有名的奸滑小人,没什么本事,但歪门邪道上很是精通!”

季寒酥听后没什么表示,只是客观评价道。

“看出来了,这两次的战术,想必就是这人带头的,看来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吃一次屎,才能一雪前耻!”

百里荀想起对方的行径,不由得蹙眉恶寒,战场上死人多如牛毛。

为了能打胜仗而不择手段的人也有很多,几乎每位主将都希望自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动用下毒这种方法,实在是让人窒息。

季寒酥和百里荀正在说话,齐可翡走了进来,他自从中毒缓过来后,这几日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眼看神色越发的虚弱难看,就是死活不吃饭。

季寒酥看到他进来后,率先发话,“今日感觉如何了?能提起劲来吗?”

百里荀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摇头说道:“齐将军前几日受了大的惊吓,估计暂时好不了,我看不如让巴丹去熬点粥喝如何?”

齐可翡摆摆手,面色难看,有气无力的回道:“别麻烦人家姑娘了,我这几日总感觉嘴里还有股大粪味儿。”

季寒酥和百里荀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笑意。

季寒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还别说,我也总感觉自己这几日手上身上,都能闻到大粪儿。”

“可当时情况紧急,只能听军医说的用大粪催吐,你也别计较那么多,赶紧把身体养好,下一战我们去讨回来。”

百里荀接过季寒酥的话头,点头说道:“将军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势必要狠狠地讨回来,无辜死了那么多兄弟,这口气怎么能咽的下去。”

季寒酥和百里荀两人的话,让齐可翡心中的芥蒂少了很多。

虽然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看着神情缓和了不少。

“你们说的对,那些王八羔子,害得我在众兄弟面前这么没脸,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这就去找吃的,补充体力!”

齐可翡走后,百里荀托着下巴,叹气道:“齐将军这人性格是真不错,爱憎分明!”

“他这几天估计是在巴丹面前失了脸,所以才这么萎靡不振的,以前在大漠里,他可是喝马尿都不犹豫的人。”

百里荀…………

两人心知肚明,却也不好点破,只好以士气劝说。

季寒酥坐下,望着行军图思索,片刻后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百里荀多聪明的一个人,对方说了一句废话,他都立马领略到其中的意思。

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们这边消停了几日,而同为镇守东南境,一直守在晋城的将士们却是不好受了。

刘正雄带人去晋城那边,准备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守城将士。

晋城的守城将士,一直都是褚老将军临终前,提拔上去的表侄儿褚钰。

这位将军虽然是褚老将军的远亲,但却从小失了双亲是个孤儿,一直寄宿在褚老将军府。

十二岁便被褚老将军送到长安城做守卫,一方面有褚老将军的提拔,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很争气。

一路走到守城将军的位置。

此人温文尔雅,全然不像一个舞刀弄枪的莽汉,反而处处有股贵公子的斯文。

原本在他手里有十万大军,可是东南境开战后,谢景昀不只一次从那里调兵。

导致处于重要关卡的晋城,现在加上守城将领,才不过三万来人。

刘正雄本以为这里会比季寒酥他们那里更容易得手。

结果非但没有得逞,还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刘正雄连日奔波,到了晋城后,扮成路过的商人,给守门将士塞了一锭银子。

结果他们刚进城,就碰到了巡视的褚钰,还没来的及实施他们恶心人的计划。

就被褚钰识破伎俩,请去牢里喝茶了!

刘正雄带着燕思清,在牢里整整饿了六七天,最后差点儿饿死,褚钰让人在牢里放了几只老鼠。

他二人饿的头晕眼花,顾不得老鼠不老鼠,逮着就吃。

燕思清倒是还好些,本就是个公子哥儿出身,自小也没受委屈。

所以,看着刘正雄逮着老鼠吃,他实在有些恶寒,尝试了好几次,怎么也下不了嘴,

最后将手里的老鼠递给刘正雄,宁愿饿死也不吃一口那些老鼠的肉。

而那边刘正雄吃完老鼠后犹不满足,满嘴的口腹之欲被彻底勾起,看着燕思清双眼放光。

燕思清心下警铃大作,看着刘正雄贪婪的目光,惊骇不已。

他的那只胳膊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少了一只胳膊,舞刀弄棒时多有掣肘。

刘正雄虽然看着他的目光不怀好意,但还算克制收敛,不敢造次。

褚钰也是有趣,在对方饿的快要受不了时,给放几只老鼠,不至于被饿死。

但是也不会让那两人好过!

第九天的时候,燕思清饿的晕倒在地,刘正雄虽然有几只老鼠填肚子。

但人在饿极的情况下,不可能觉得食物有多余的。

区区几只老鼠,根本满足不了一个饿极了的人,更不会满足一个野心昭着,良心全无的人。

所以,当燕思清晕倒后,刘正雄毫不犹豫的将对方那只断臂拿起来啃咬。

想着肉咬不动,那就喝血也行。

只是没想到他刚撕咬开,对方就被疼醒了过来。

原本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燕思清,看清楚后,震惊之余更是愤怒不已。

怒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沉浸在血水滋润喉咙后舒服感触中的刘正雄,被燕思清一嗓子吼得愣了神。

反应过来后,又快速恨恨的吸了几口血,才放开燕思清的那条断肢。

嘴角上残留的血迹殷红夺目,彻底刺痛了燕思清的眼。

“我看你晕倒了,想唤醒你的……”

刘正雄的话并没有让燕思清听进脑子里,反而觉得对方如此掩饰,只觉得胆寒。

坐起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断肢上那杂乱又深刻的伤口,那一刻他在心底彻底对“人性”两个字改观了看法。

褚钰给季寒酥写了一封私信,将眼下的情况一一说清楚。

季寒酥看到后吃惊不已,将信交给百里荀后,来回摩挲自己的下巴。

“褚将军说要放了他们,让我们做好应战的准备,既然抓住了,又为何要放了对方?”

百里荀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件,又转手递给伸着脖子张望的齐可翡。

同样摩挲着下巴思索。

片刻,“我猜,褚将军这么做,是怕燕国在换一个主将来对付我们,像刘正雄这种小人,我们对付起来不是更容易些?”

季寒酥听后,猛的一拍大腿,

“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燕国毕竟也是个实力强悍的大国,这种小人能得主将之位,必然拍了不少马屁!”

季寒酥连忙给褚钰写信,然后对方收到信后,故意让人在轮替时,做出无人守家的错觉来。

刘正雄和燕思清逃了出去,褚钰听到手底下的人回报时,只是温温的笑了一声。

他二人逃回自己的阵营后,果然如褚钰所想一样,开始大举进攻季寒酥他们。

在外人看来,燕国的两位守将依旧安然无恙的相处。

可事实究竟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褚钰什么也没做,只是将他二人关了几日,至于他们的关系变成了什么样儿。

那可是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好一招不攻自破!!

季寒酥他们打的很随心,百里荀站在城墙上,看着三三两两的火流弹飞来飞去。

不由得疑惑?

“燕国那两位怎么在褚将军那里呆了几天,如今就变成这般模样了?难道是被褚将军收买了?”

季寒酥嗤笑了一声,“要真是被褚将军收买了,那他们不得带着大军来投降吗?”

两人对视一眼,均有些疑惑不解。

齐可翡边往城墙上走,边骂骂咧咧!

“这燕国的孙子,真是不耐打,毒死我们那么多兄弟,现在倒好。自己装起孙子来了,这是把我们当猴耍了?”

自从巴丹来后,他已经很少在骂人了,如今被那两人气的破口大骂。

全然不顾身后跟着的巴丹。

走进了季寒酥才看清楚,他手中还握着一封谢景昀写给他的私信。

接过后,季寒酥走了两步才打开。

一看上面匀称骨劲的字体,他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