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
好事无人提。
丑闻传千里。
一时间。
知府家事。
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一笑谈。
沸沸扬扬。
有人赞石啸宇为民除害。
大快人心。
有人为蒋砚名扼腕叹息。
抱恨黄泉。
争风吃醋?
市井恩怨?
究竟是何其缘由。
无人知。
各执一词。
以讹传讹。
......
蒋宅。
门庭若市。
大小官员。
随波逐流。
皆登门。
堪以告慰。
到底是否真情实意。
鬼知道!
盐运司副使刘承志。
行出大门。
蒋志鹤相送。
又寒暄数句。
方才分别。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蒋志鹤心中大骂。
愤然回宅。
刘承志登车。
春风满面。
尚未行出多远。
便看到对面有两辆马车。
齐驾并驱而来。
轻唤一声车夫。
靠边让路。
未曾想。
两车竟忽然止步不前。
车夫匪夷所思。
静待刘承志指使。
正在此时。
两车车帘同时撩起。
下得二人。
快步流星。
行将过来。
毕恭毕敬。
“ 见过刘大人!”
刘承志撩开窗帘。
皮笑肉不笑。
“ 我当是谁,原来是通判黄大人与理问苏大人,有礼有礼了!”
二人阿谀逢迎。
“ 刘大人,这是去了蒋宅?”
“ 袁大人忙于公务,一时无法脱身,便嘱咐在下前来慰问。”
“ 袁大人日理万机,任劳任怨,实属我等之楷模!”
刘承志付之一笑。
“ 您二位这是?”
“ 蒋大人白发送黑发,我等深表惋惜,欲上门告慰一番。”
刘承志微一轻叹。
“ 着实可惜,身为同僚,理应如此!”
“ 那便不再叨扰刘大人!”
“ 无妨无妨!不过奉劝二位一句,方才在下入府,深觉凉意横生,还请多加件衣裳!”
二人闻言。
略一愣神。
转而笑容满面。
拱手施礼。
“ 多谢刘大人提醒!”
随后急步返回车上。
让出路来。
刘承志轻点头。
马车离去。
见其走远。
二人再度凑到一起。
“ 方才刘承志所言何意?”
“ 形势严峻,多为自身考虑!”
“ 他蒋志鹤死了儿子,管我等何事?”
“ 确实与咱们无关,但你想啊,仅凭蒋志鹤实力,能撼的动军部千户?”
“ 也是!”
“ 你觉得蒋志鹤会就此作罢?”
“ 自然不会!”
“ 对嘛,只能请动背后靠山出面撑腰喽!”
“ 鲍丰元?”
“ 风浪愈来愈大,甭殃及咱们这些池鱼!”
“ 洗牌站队?”
“ 懂者皆懂!”
“ 那咱俩这趟?”
“ 我出门忘记多带一件衣裳,今日就不去了!”
“ 还真是感激刘承志好言提醒。”
“ 人之多,不差距你我二人。”
“ 回吧?”
“ 回!”
二人重新登车。
原路返回。
......
章文方等候多时。
蒋志鹤驱车而来。
书房相聚。
再议。
开门见山。
“ 来龙去脉,我已打探清楚。”
“ 章兄费心了!”
“ 黑市云鼎与星宿,涉及火猪城蒙化镇梅家与金牛城乌沙镇屠家。”
“ 此两家与石啸宇有何干系?”
“ 并无干系,只是砚名拿性命为他人做了嫁衣罢了!”
“ 章兄此言何意?”
“ 两家利益之争,砚名无妄之灾,祸源于此。”
“ 那我儿亦是被那石啸宇亲手打死,他难辞其咎!”
“ 呵呵,只能从石啸宇着手,咱们也动不了梅屠两家。”
“ 商人而已,一并铲除!”
“ 蒋老弟,你有所不知,此两家上边之人手眼通天,可直接当面神君。”
蒋志鹤大惊失色。
章文方运筹帷幄。
“ 老弟莫慌,此两家并不会出面干涉,咱们拿住石啸宇便可。”
“ 怀荒六军,严博昌已死,仅剩一个严博盛!”
“ 正是如此!”
“ 可那袁君谦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 头疼之处便在此!”
“ 章兄,你随我去寻先生,让先生做主!”
“ 先生早有言在先,让你对砚名多加管教,你却当作耳旁风。”
“ 章兄,我当下心烦意乱,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 沉住气!自乱阵脚,还怎么为砚名讨回公道?”
“ 章兄,我该如何是好?”
“ 先生刀子嘴豆腐心,无论先生如何咒骂,你只管认错大哭即可!”
“ 这般能行吗?”
“ 一山不容二虎,先生早有意削弱那袁君谦!”
“ 以此为由?”
“ 这不正好出师有名了吗?”
“ 听你的!”
......
袁君谦大发雷霆。
将手中茶杯狠狠摔于地。
破口大骂。
“ 妄你聪明一世,竟能办出这般愚蠢之事!”
严博盛心如止水。
无动于衷。
“ 有什么,就冲我来便好!”
袁君谦气急败坏。
“ 你个老糊涂,这是害了石啸宇,知道不知道啊!”
严博盛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 我不会让石小子白白送死!”
袁君谦无处泄愤。
只能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 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明白吗?”
严博盛仿若无事。
细细品茶。
“ 本是那蒋志鹤逆子有错在先,我到觉得石小子这是在伸张正义!”
“ 你们兄弟二人真是护犊子护的有点儿过了!”
“ 若是兄长在,亦会如我这般,他已离世,我不能让他再有遗憾!”
袁君谦闻言。
再不言。
喟然长叹。
严博盛起身。
将散落于地之茶杯碎渣。
弯腰片片捡起。
“ 破镜不能重圆,人死不能复生,我自会给蒋志鹤一个交代。”
“ 怎么交代?”
“ 呵呵,一命抵一命呗!”
“ 博盛兄弟,大可不必!”
“ 袁老哥,你有何高招?”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静观其变?”
“ 鲍丰元定会顺水推舟,拔了我这根肉中刺!”
“ 关你何事?”
“ 当下木獬城群龙无首,若是我死了,你想一下,谁获利最大?”
“ 你们这些人,整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累也不累?”
“ 斗什么斗?诈什么诈?只是自保罢了!”
“ 笑话!”
“ 博盛兄弟,你是否还记得当年博昌击杀日鼠城城主之事?”
“ 记得,怎么了?他该杀!”
“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那你知道那人与鲍丰元有何关系吗?”
“ 你这驴嘴不对马口,越扯越远!”
“ 非也!”
“ 有话直说!”
“ 博昌击杀之人,正是鲍丰元之长兄!”
一言出。
严博盛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