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徐宅的鬼被赶跑了!”
’‘哎?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天在夜里啊!是飔洲的莫以尘莫公子和一白瞳女子,帮徐家捉的妖’‘。
“你从哪知道的……?”
这些奇奇怪怪的流言,果然总是莫名其妙的传出去,守都守不住。
’‘莫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统领拓荒军,为九洲维持悬空之力,付出了很大贡献……’‘
’‘谁说不是,漆佬也真是教导有方……莫公子相比徐二公子,真是凤凰比弱鸡!”
’‘徐公啊,何尝不是九洲响当当的人物!奈何,徐大公子英年早逝,偏偏二公子又不着调……嗨,真是可惜了,徐公一身本领没人继承……”
’‘是啊......’‘
茶客们又在议论徐宅的事,坐在一旁的一位客人,将茶客们的谈话内容,尽收耳底。
这位威严,着装精致,胡须飘飘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徐公——徐家明。
听说徐宅闹鬼,徐啸杰请道士,莫以尘来帮忙的一系列丢人的事后。
他想杀了徐啸杰的心,都有了。
他将茶杯重重地搁在茶桌上,拍下茶钱,气汹汹的直奔徐宅。
茶客们被这一举动惊了一跳,骂骂咧咧地问店小二,这人是谁。
茶小二定睛一看,那走得威风凛凛的,正是徐公,便不由得,为徐二少爷担忧。
’‘小二,那人谁啊?这么没教养!”
’‘这位爷,那是徐公啊!”
茶客便不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徐公,不是去昪洲商量旧陆事件去了吗?怎么回来了?莫非,事情解决了?”
’‘那还用说,异化事件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有九洲长老坐镇,任什么妖魔鬼怪,统统除掉!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维护世界和平的事,还是少管’‘。
’‘谁说不是呢......’‘
徐公接到旧陆遇袭的消息后,立刻赶往了昪洲,长老们也陆陆续续地都到达了。
等人到齐后,完颜耀,召开了长老会议,商讨了对策。
虽说,这次的异化事件伤亡严重,但异化事件时有发生的,现在也没什么预兆显示,会有大的灾难发生。
只能先将民心稳住,尽快重组拓荒军和采集部队,恢复九洲的正常运行,等打探清楚,再做打算。
完颜耀嘱咐各洲长老,费心着手招募的事宜,并要安抚好民众的情绪,还要正常维持九洲的动力,和发展情况。
这次突发事件的会议,便草草结束了。
似乎,完颜耀,刻意有所隐瞒。
至于是什么,那还是就先埋个线,以后慢慢揭发吧。
官场的黑,上层人的无赖,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清楚的。
……
接下来,各洲长老陆续返回了各洲。
徐佳明因不放心徐啸杰独自管理枞洲,提前告了辞,便急匆匆地赶回了枞洲中心城。
刚一踏上枞洲的陆地,就听说了儿子干的种种蠢事,气的两耳冒烟,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徐啸杰,塞回夫人李婵的肚子里。
这不,徐公正气冲冲地飞奔回家,毫不知情的徐啸杰,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和堆积如山的公务之中。
闹鬼事件解决后,徐啸杰死缠烂打,纠缠莫以尘帮他处理公务。
可莫以尘偏偏,最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多说无用的废话,处理卷宗还行,就是不想和人交流。
最后,只能靠何千缘,一人支撑。
好在何千缘从小在刀尖上讨生活,最是会在鱼龙混杂的地方疏通人际,知道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好在,她从小就秉持一种生存信仰。
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尊严。
那种虚假的东西,对从小饱受生活摧残的她来说,根本就毫无意义。
对于她这样的底层人,什么都不如命重要,什么坚持什么努力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经历过了才懂,和年纪没有太大的关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万事万物都讲究个巧合,运气都比努力金贵。
虽然脑子里的浆糊挺丧的,但她还是永远对自己有信心的,宁愿自己为难,她也很难去相信别人。
眼中有光很好,但自己会发光发热,才是生存下去的必要法则。
只是,她可能不知道的是,她身上的这些光,会影响自己的一生。
或者,后几辈子,都是这样祸福相依的。
……
徐啸杰十分感谢,且佩服这个女孩,做事游刃有余,不像自己,永远被人瞧不起。
自己也没太有信心,达不到父亲的期望。
何千缘也不太会安慰人,只是说了几句实话,’‘每个人都有特长,我是从小在底层摸爬滚打,磨砺出来的生存本能……你干嘛和我比呢?做好你自己就好了……我还羡慕你呢,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到处都是肉眼可见的幸福,我却……根本看不见,你也放宽点心嘛’‘。
何千缘自己都情绪不稳定的,却还有心思劝导别人,真是闲的。
’‘马姑娘,你说的太对了!要是父亲……也能像你一样这么想,那就好了......’‘
莫以尘在一旁沉默不语,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对何千缘说的话,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示。
但他渐渐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隐藏的心声。
处理完公务后,三人早早地回了徐宅,近几日有了何千缘的帮忙,之前积压已久的事件,都处理完了。
果然,最了解这个层次人的人,才能最快的解决问题。
毕竟,她真的经历过,真的明白个人的苦衷和小九九嘛。
徐啸杰之前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眉间的乌云也消散了,又露出了徐小姐标志性的中二笑。
就在三人打扫厅堂里杂乱堆放的文书时,只听徐宅的大门哐的一声,一脚被人踹开。
钟叔本想教训教训来人,却发现来人正是外出回归的徐公,顿时脸色大变,僵硬的不是一点。
徐公怒气冲天地,问徐啸杰在哪。
钟叔不敢掩饰,只得说,少爷在厅堂。
徐公便朝厅堂阔步走去,钟叔本想拦住徐公,但看他正在气头上,也不好阻拦。
便只能心里默默地,为少爷祈福。
一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徐啸杰立刻腿就软了,他知道是父亲来找他算账来了。
便丢下手中还没整理的文书,赶忙跑去母亲那里,寻求庇护。
刚一出门,就被徐公逮个正着,连滚带爬的被徐公赶到了庭院里。
莫以尘见情况不妙,便及时挡在了徐啸杰的身前,阻止了提着剑的徐公,让他剑下留人。
这样的情况下,外人真的不便说些什么,莫以尘就算有心护着徐啸杰,也只能是保证他不被砍,仅此而已。
李婵听见喧闹声,急忙出来查看,见徐公拿剑要砍了徐啸杰,赶忙拦住徐公,劝他消消气,放过啸杰这一次。
’‘你问问他,他干了些什么好事!害我徐家被枞洲取笑!被九洲取笑!他该当何罪!”
’‘可是,长老,你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你也不肯收手吗?非要让我,再经历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吗?’‘
李婵倔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此时,她不是洲长夫人,而是一个保护儿子的母亲。
她难得强硬一回,徐公也确实尊重了她,长叹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剑。
李婵抹去泪水,转身紧紧抱着跪在地上的徐啸杰,又心疼的将受惊的徐啸杰扶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心疼。
站在远处,因身份,而不便插手的何千缘,却感到十分不解。
虽说徐啸杰以前,是很胆小,没少出洋相,但也没到今天这种情况,会如此的严重吧?
他好像,变得更懦弱了。
按理说,哥哥徐啸东去世,徐啸杰应该成长了才对。
他,怎么越来越小孩子气?
这是何千缘的发现,不知,莫以尘有没有察觉。
她开始不自觉的,偷偷看向莫以尘。
只见他如玉树般,笔挺的站在那,身姿如松,眼眸却似黯淡寒冷的冰山。
莫名的,有点让人心疼。
何千缘又看了看徐啸杰,他那张脸俊美清逸,倒也暗暗的携带着,些许的忧郁之色。
徐公虽然放下了剑,但气还是没消,便请求莫以尘将徐啸杰带到昪洲,参加军队,磨砺性子,否则就不要回来。
并承诺枞洲招募的事,由他亲自负责,保证枞洲招募到足够的人数。
得来全不费工夫,也是……
于是,徐啸杰便在严父的命令中,和慈母告了别。
这是他人生第二次,到昪洲历练。
以前的痛苦记忆依旧犹新,这下又被赶鸭子上架了,徐啸杰笑都不会笑了。
三人上了路,三人行,组成了。
何千缘却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安。
她,为何不安......
这一天天的,心里净不安了,何千缘也挺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