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联盟与阿埃拉王国对瘟疫军团的清剿,北大陆的中心地带也是空了出来,这片饱受病疫肆虐的土地终于是迎来了安宁。
但是,所谓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随着【死疫】退出舞台,这座横在「天国」与「深渊」势力间的阻隔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席卷一切的大战!
从埃里希和【战灾】下场开始,这场游戏就变得让众神更加「愉悦」,十大魔王降临,也是让战场的情况变得紧张。
勇者为什么要斗魔王?
对人来说,是为了守护爱与正义,但对神来说,就是为了两方的面子与乐子!
如今的「末日战场」也是一样。
自从【天命】隐退幕后,「天国」在【黎明】引导下,始终保持着对外的强硬作风,如今也想要继续延续自己在凡界的统治地位。
而「深渊」这边算是本土作战,以前输归输,但现在是被人堵在老家门口打,这要输了真丢不起这个脸!
至于「地狱」...
原本是凑数过来看乐子的,但问题是摇到了「幽冥军团」这张好牌,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伟大的路西法·晨星,重新君临「天国」的第一步,就从夺得「末日战场」的胜利开始吧!
“不懂就问,【傲慢】很牛吗?”
为了方便和死要面子的【黎明】交流,埃里希“霸占”了一座东十一教的教堂,因为用祂本人的话说:
我是圣光福音的具现,只降临在信仰庇佑的圣洁之所。
当然了,至于为什么不降临在联盟修建的教堂,那话里话外不就是在点某个路德维希先生的心不怎么诚吗?
听到埃里希的问题,【黎明】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认真地回答道:
“路边一条,没什么印象!”
没毛病,毕竟战绩可查一穿七,当年「天国」的双花红棍,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
埃里希听后肃然起敬,腰弯得笔直,手里的葡萄酒也是倒得更勤快了。
“所以我亲爱的女神大人,您看对面都派魔王了,您要不要也资助我两个超位勇者玩玩?”
用餐巾沾掉嘴边的蛋糕屑,【黎明】捧起红酒杯轻轻摇晃,瞥了眼“小尾巴”快翘到天上的埃里希,
“别人不知道,你个当过勇者的人还不知道?我上哪给你弄个超位勇者过来?”
抛开立场不谈,勇者和魔王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
前者临时工,后者公务员!
魔王陪你打生打死,那是工作需要,要对得起自己的福利和待遇;而勇者这边,不是为了拯救世界的大义,你看人家搭理你不?
而像古莉娜,则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才会过来找埃里希讨口饭吃,至于对神明的信仰?
超位又叫半神,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求神也未必能解决!
“再说就你这德性...”
【黎明】啧了啧嘴,“我怕召唤过来人家先把你砍了!”
“那就不要勇者嘛,普通的超位也可以,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得吗?”
自从抽空和古莉娜切磋了一下,埃里希就深刻意识到了超位者的恐怖,那无法反抗的力量差距,愁得他头发都白了几根。
要知道,惦记自己脑袋的人可不少,保不准就有那个超位者想赚那三十个亿呢!
饶有趣味地欣赏起埃里希焦急的模样,【黎明】笑容中也是多了几分戏谑,
“啧啧啧,果然人只有害怕的时候才知道改悔呢!”
“错!我只是不想被人当成路边一只而已。”
埃里希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笑了好不好?帮帮忙吧欧若拉,我要是就这么死了可太没意思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黎明】冲着埃里希举起酒杯,脸色突然变得严肃,“「深渊」那边舍得,我们「天国」也自然不会吝啬,但是接下来事态会再次升级,你有把握吗?”
“没什么问题,水浑了才好打鱼,我也不需要你把人给我指挥,放到各自的势力里就行。”
“巧了,我们就是准备这么做的!”
实际上不只是埃里希,从第一尊超位魔王出现在正面战场开始,各方高层就陷入了巨大的压力。
哪怕是最为张狂的艾法尔帝国,面对这群无法用人力抗衡的“人间之神”,也不得不收缩自己的猎场。
但是就在今天,一位“独狼”,一位艾法尔人的超位狩猎者,驾驶着自己的飞艇来到了「末日战场」。
每一位独狼都是活着的传奇!
他们是艾法尔人对狩猎者的最高荣耀,也是火焰氏族中最为勇猛的猎手,通常孤身穿梭在万界中的危险之地,四处寻找着有价值的猎物。
“末之追猎者”格雷恩,他未必是艾法尔人最强大的一位战士,但却是万界中最有凶名的猎手。
他曾闯入众神的游戏场猎杀魔王,也曾前往群山之巅狩猎巨龙,甚至孤身前往「虚空」中,追猎那些强大而未知的神秘生物。
战利品中各种强大生物的头颅,见证了格雷恩的荣耀和英勇,也就像他的名字那般,是所有被他盯上猎物的末路。
如今,这位“独狼”接受了【荣耀】的召唤而来,也将带领他的族人们重新取回这场战争的荣耀!
我不想说东十一教是万界最强大的宗教,但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依靠第六贤者留下的底蕴,东十一教在这千年间发展极为迅猛,除去那最可怕的「对界宝具·永恒的拉格朗日」,教廷最恐怖的地方在于:
一千年里,十七位教皇,无一例外全是超位强者,内部更是强者无数!
拥有如此稳定而强大的传承,也是教廷敢于在万界立足的底气,毕竟承担着实现人类荣光的伟大责任,任重而道远,不可有丝毫松懈大意。
所以,在面对越来越强大的异族异端时,教廷也是派出了大审判长墨赫里斯,一尊超位大魔导师前来坐镇。
虽然阿埃拉王国个体实力较弱,但【雷霆】这位神明就像祂的名字一样,行事向来雷厉风行。
挥手一招,就把自家的“神子”丢了过去,嘱咐她一要听指挥,二要小心一个叫埃里希的,这人不是什么好鸟!
“哈?你几个意思,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云端神居」,埃里希的意识投影被众神召唤于前,本体则留在「末日战场」闭目休憩,属于是两边都不耽误了。
面对埃里希的抗议,【雷霆】抱着胳膊冷哼一声,紫色的雷电在祂双眼中涌动,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比较相信我的直觉,因为它通常都很准!”
瞥了眼【雷霆】那身粗犷的肌肉,埃里希摇摇头,“你又不是女人准什么准?”
“我可以是!”
说罢,【雷霆】打了个响指,一身肌肉瞬间缩水,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眨眼间就由之前的大汉形象,变成了现在前凸后翘的短发御姐。
“现在如何?”
“...你是个狠人!”
埃里希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后抬起一只手扶着额头,闭着眼拍了拍【雷霆】的肩膀,
“虽然你不拿兄弟当外人我很开心,但我还是想问,你知道变女人是应该穿上衣的吧?”
【雷霆】困惑地眨眨眼,“有区别吗?我记得你们人类一开始都不穿衣服来着。”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而「末日战场」中,
“躺尸”许久的莱拉望着怀里的大橘猫,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将旁边正在画图纸的戈维尔吓了一跳。
“你要死是吧?”
将报废的图纸揉成一团,戈维尔用手掌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却依旧挡不住那凶狠得仿佛要吃人的眼神。
戈维尔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或者说【暴虐】的人大部分都有点狂暴的底色在身,能容忍莱拉这个“不定时炸弹”在他身边白吃白喝一年多,也差不多是他的极限了。
“诶,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莱拉放下橘猫,三两步跳到戈维尔身旁,伸手搂向他的肩膀,“怎么说我都让你这样那样了,你怎么还凶我呢?”
啪!
毫无意外的,戈维尔一把打掉对方的手,随后嫌弃地擦了擦手掌,“我什么时候把你这样那样了?”
”那我提供了,你自己不用怨谁?”
“不了谢谢,看见你我就倒胃口!”
戈维尔说完,继续趴在纸上作图,头也不抬,“你要是闲了就给我滚去吃饭或者睡觉,逗猫还是撵狗都随便,总之不要打扰我工作就行。”
“唉~”
被嫌弃的莱拉无奈地叹了口气,见戈维尔毫无反应,便又凑近了一些,对着他的耳朵使劲叹了一大口气。
“唉~~”
“你到底咋了?”
戈维尔放下笔,顺手从墙上取下带着铆钉的九尾鞭,意思不言而喻:
皮痒?可抽!
莱拉佯装害怕,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探出脑袋问道:“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其实就是为了活着本身!”
戈维尔放下鞭子,坐在莱拉身边摘下眼镜,“作为一名恶魔,我并没有什么社会责任感,我也不认为束缚天性或迎合他人,就是在创造一段有价值的人生。
人这种东西就是应该在想笑的时候笑,想哭的时候哭,快乐和幸福才是真正衡量价值的标准,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追求自己的艺术和兴趣,这就是活着!”
被戈维尔的发言镇住,莱拉有些意外地摸了摸鼻子,“额...看不出来,你还懂这些?”
“开玩笑,好歹我也是读过书的人!”
戈维尔将眼镜重新戴起,理了理整洁的衣领,斯文有礼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或者说这才是他该有的常态。
莱拉也是点点头,拍手称赞,“好一个衣冠禽兽!”
“你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戈维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所以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给我出去祸害别人去,别来烦我。”
“我要走了。”
“行,你快...什么,你要走了?”
戈维尔闻言惊讶地看向莱拉,虽然一直都希望她离开,但突然说要走,还是心里有那么一丝丝触动。
而莱拉见状,也是很配合地挤出几滴眼泪,一双眼睛里满是深情。
“不要太想我,但是也不要完全不想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将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嗯...你还是抓紧滚吧!”
而与此同时,
【欲狩】的大魔王芬里尔不知为何,带着手下狼群奔赴千里,强势介入了东十一教和羽人族的战场。
当初和阿萨斯偶遇,芬里尔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选择对这位名号为「盲目」的魔王出手,毕竟对方只有一人一狗,就算放走了威胁也应该不会太大。
况且「命言」一脉的人着实难对付,这次十位魔王,除了【战灾】上神顶号外,其余八名超位里却多了一名传奇,「盲目」的实力也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说老哥,你准备要去哪?”
芬里尔漫不经心地添着柴火,对「盲目」下达了逐客令。
“不是我想去哪,是命运自有它的安排!”「盲目」摇摇头,伸手唤来一旁的法杖,即便眼上蒙着白布,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是吗?”
芬里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起狼首看向起身准备离开的「盲目」,
“「盲目」,我听说你们「命言」一脉能占卜未来,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展示一下?”
「盲目」点点头,也没有拒绝,走到盘芬里尔面前盘膝坐下,将法杖横在两人之间。
一股玄妙的力量从他身上向外扩散,缓缓将两人和周围的一切笼罩起来。
只一瞬间,虽然「盲目」的眼睛盖在白布下,但芬里尔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在“看”着他。
不,或者说对方看得并不是他,而是以他为点,去看那不可知不可测的神秘未来!
这种无可阻挡又无处捉摸的感觉,让他全身的肌肉下意识绷紧,两只狼眼也睁到最大,在黑夜中散发着绿油油的冷光。
身旁的篝火熄灭,「盲目」眉头紧锁,有细汗从他额头上流下,双眼上的符文亮起紫色的微光,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诡异地涌动。
咔嚓!
两人间的法杖忽然碎裂开来,「盲目」也是脸色一白,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接着不等芬里尔反应,他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段话在风中回响:
“是我莽撞了,狼王,这场战争的走向已经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了,其中涉及的因果太大,我也不能与你多说!”
“我在这里送你两句批言:贪狼啸月,孤鹰逐日!你自己多小心天上吧!”
天上?
芬里尔抬头看了眼天上那轮圆月,本能地发出一声狼嚎,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重燃起篝火。
“真服了,说一半留一半,你还不如不说!怪不得干你们这行的都不长命,我看像是硬生生憋坏的...”
不知道转移出去多远,「盲目」才停下脚步,血泪从他眼眶中流出,染红了上面的白布,让身旁的「地狱魔犬」担忧地凑了上去。
“我没事!”
「盲目」摇摇头摸了摸对方,自嘲地笑了两声,“命言难测,愚戏红尘,我只是有些心急了。”
借助芬里尔为点,「盲目」在命运的长河中窥见了部分未来,也由此见证了无数的因果牵连。
在意识到未来逐渐走向不可控时,他想立刻收手,但心底的求知欲却让他继续看下去,并且追寻起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然而,「盲目」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
命运的丝线突然凭空消失,让措手不及的他最终遭受反噬,不得不立刻转移,以免让芬里尔看到自己的疲态。
毕竟狼这种生物,天性嗜血的狠呢,谁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趁机咬你一口...
不过这一切是值得的吗?
谁知道呢!
「盲目」擦掉脸上的血迹,扶着石壁缓缓坐下,长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份窥测到的未来,可算不是什么好结果呢!”
贪狼啸月,孤鹰逐日,
星移斗转,弦断云居。
异乡浪客,梦醒不罔,
天陨穹落,永眠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