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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下旬,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青君向陆瑾提出了返回永国的想法,却遭到了拒绝。

陆瑾表示,新政尚未完全实施,如果此时让青君回国,可能会影响改革进程。

青君道:“我之所学都是拜老师所赐,而如今老师身在宣京,若皇上遇到难题,可以派遣人前去请教老师。”

“杭大人身子弱,当静养,不该多加打搅。”

见陆瑾不为所动。

青君道:“师娘也对新政颇为了解。”

陆瑾无言以对。

“若是我希望你留下来呢?”陆瑾的语调带着一丝希冀,一丝幽怨。

青君脸色一冷,回答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行事应当稳重谨慎,万不可随心所欲、恣意妄为。”

陆瑾默默垂下双肩,不再言语。

青君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杭舒章和苏韵香为青君送行。

三人相对而立,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祝你此去一帆风顺,多加保重。”杭舒章率先打破沉默。

青君躬身施礼,道:“感谢老师、师母多年教诲,此次别离,恐今生再难相见,望老师、师母保重身体。”

看着一向清冷的青君泛红的眼眶。

杭舒章心头有一瞬的难过。

所识者为何要天南海北的分散着。

青君与杭舒章、苏韵香挥手道别,踏上了归国之路。

马车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苏韵香揽着杭舒章的肩,低声劝慰道:“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能做的,就是放手,让她们自己去拼去闯。”

“道理都知晓,我仍旧难过。”杭舒章苦笑道。

苏韵香无奈,牵着人慢慢往回走。

路过学子们的课堂时,阵阵读书声传来。

两个人漫步在院子中,感受着春风,听着朗朗书声。

杭舒章感觉心头惬意不已。

看着嘴角微牵的人,苏韵香道:“这下心头好受些了吧?”

“嗯,听得这声声入耳的读书声,将来的女娘不会过得那般困苦,纵然没有你我,也会变得很好。”

五月底的时候。

杭致清主持了一场学院小考。

杭冰儿和杭隽永名列前茅。

有学子道:“这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入学本来就晚,现在还要和探花家的公子女娘比,跟本没有一点公平可言。”

苏韵香牵着杭舒章出来看榜单,听得这话,杭舒章笑道:“那且请问,何为公平?”

一众学子看到杭舒章过来,并没有多少恭敬。

杭舒章只是挂了学院院长的名头。

其余事情皆是苏韵香在一手打点。

看到学子不答杭舒章问话,苏韵香把杭舒章的话语重复问了一遍,“何为公平?哪位学子来答一下?

其中一名学子站出来说道:“自然是大家都处于同一起点,接受同样的授课,用同样的标准来评判。”

杭舒章点了点头,“说得不错,那现在大家是否处于同一起点呢?”

众学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应答。

苏韵香接着说道:“你们虽入学时间有先后,但所学的知识并无差异。

至于成绩优劣,一则在于个人天赋与努力程度,二则在于师长的教导。

若一味怨天尤人,不思进取,又怎能取得好成绩?”

“可杭家公子女娘此前就是探花公在教导,我们如何比得过?”

杭冰儿道:“我父亲和祖父确实有亲自教导我们,但人家朝中大臣家就不会亲自教导自家子孙么?

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公,不如多想想要如何才能把我们反超过去。

这世间本来就不公平,有些人,生在贵族,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平民。

再来,此前不让女娘参加科举,是否也是不公?

现如今才让女娘参加科举,女娘本就落后了男子千百年,这要如何算公平?”

那学子被杭冰儿的话语挤兑得脸色涨红。

杭舒章倒是觉得有趣,就地坐下。

“不妨趁着日头好,诸位还有何疑问,说出来大家辩一辩。”

杭致清看着妹妹精神头好了一些,跟着说道:“辩经文也好,辩世俗伦理也好,大家畅所欲言。”

有学子问道:“人生而何为?”

“有人为名利,有人为权势,亦有人为家族传承……”杭冰儿侃侃而谈,“归根结底,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一学子反驳道:“若人人都只为自己,那世间岂不乱套?”

杭冰儿笑道:“若是人不为己,那才是灾难。一个人若是无所求的活着,那于死人何异?

我们能吃上好吃的糕点,是因为有人追求美食。

我们能穿上华丽的衣衫,皆是人有爱美之心。

而我们能安心的在此读书,皆是因为国家太平。”

杭舒章轻抚下巴,微微点头。

又有一学子问道:“那杭姑娘可有追求之物?”

杭冰儿问道:“国者,何为重?”

“自是民为重。”

“那民所求者,何也?”

“民以食为天。”

“甚好,我之所求,便是让天下人不受饥寒交迫之危,有余力想自己所想。”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杭冰儿也太敢说。

天下百姓啊。

谁敢许这般大的愿望?

杭舒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今日之辩,令我甚为欣慰。愿诸君日后都能有所求,有所作为,坚守本心,不忘初衷。”

杭舒章一席话,又让一众学子陷入沉思。

自己所求者,何也?

苏韵香扶着杭舒章走出院子,细声问她,“絮娘不怪冰儿口出狂言么?”

杭舒章笑道:“这不是我们所求么?”

“嗯?絮娘何意?”苏韵香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们所求不是为天下女娘发声,让女娘能参加科举,步入官场么?”

“你啊。”杭舒章笑着戳了一下苏韵香的脑门,道:

“韵香怎么忘记了,我们步入官场的原因便是拥有话语权,让女娘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韵香懊恼道:“是我偏执了,总是觉着读书最为清贵,步入官场才是正途。”

杭舒章叹道:“当初我们发的愿望,不也觉得连自己都无法完成么?可我们依然走了下来。

时至今日,虽不敢说有多大的成就,但格局已然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便是好兆头。”

苏韵香点头,叹息道:“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然过去,未来,是属于孩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