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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锦自那日之后,就没再理会过外面的事,也没让人去查、去做什么。

免得被人发觉什么蛛丝马迹,查到她的身上。

之前的事,尚且还有说法,也没有证据,真继续追查这件事,谁知道东宫那位和袁家会想什么呢?

何况马上就是她的生辰了。

虽然不需要她做什么,但也不好再跟之前似的,一直往外跑了。

明锦这些日子,就待在家里。

她也没急着,让华岁带她去那个地下场所,而是每日乖巧地待在家中,陪着祖母。

日子和从前相比,倒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要真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也不过就是她跟明笙、还有明景怀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

前世都没说过几句话的三姐弟,这辈子倒是变得十分投契,平时来往,也不仅限于点头打声招呼的关系了。

福华长公主看着这一幕,自是十分欣慰。

她很高兴明锦能和家里人亲近。

虽然明笙和明景怀都是庶出,与明锦并非出自同一个母亲。但两个孩子都十分听话、孝顺,也没那么多心思。

他们玩得好,福华长公主自然也看得高兴。

为着这个,连带陈姨娘和许姨娘的地位,这阵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许多。

平时有个什么,福华长公主也会往他们那边送一点。

明元渡看得也挺高兴的,毕竟这三个都是他的孩子,他心里倒是没那么多想法。

反正都是他的孩子。

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自然是最重要的。

至于别人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就算周昭如和明景让生再大的气,也没法做什么。

现在的明锦,早已经不是最开始刚回家那个,还有所顾忌,得用听话或者顺从来表现的那个人了。

不说福华长公主已经回来了。

她那么心疼明锦,自然没人,也不会有人,敢到她的面前,惹明锦不高兴。

何况明锦如今这个御赐的身份,也不是周昭如能随意训斥的了。

至于那两个庶子庶女,周昭如倒是可以惩治。

但无缘无故的,她这阵子,原本就已经惹她婆母不高兴了,现在要是借机惩治,传到她那婆母的耳中,岂不是更加让她不喜欢?

何况明景恒的亲事,也还需要她这位婆母帮忙呢。

为着这些,周昭如就算再生气,也没敢做什么,只不过平日见到陈姨娘和许姨娘,还有这双庶出子女的时候,没给他们好脸色罢了。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

同样是当日那个凉亭,这次说话的却是明锦。

她问的是明笙。

明笙啊一声,被明锦看着,她从思绪中抽回神,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没事。”

可她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心中有所猜测,明锦皱眉问道:“家里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欺负你姨娘了?”

这个“有人”。

指的自然是周昭如和明景让。

明笙听得出来。

看着拧眉望着她的明锦,虽然七妹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脸上的表情也不柔软,但她能感觉得出七妹是在关心她。

明笙看得心下一暖。

但也因此,她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七妹惹麻烦了。她忙摇头,跟人说道:“没,没人欺负我。”

旁边在给两个姐姐剥糖炒栗子的明景怀,看了看明笙,又看了看明锦,虽然之前就被五姐提点过,但看着七姐皱眉的样子,明景怀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是五姐的亲事。”

“小怀!”

明笙眼皮子轻轻跳动了两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小怀还是说了!

她扭头朝明景怀看去,柳眉轻蹙,似要训斥。

明景怀被看得缩了下肩膀,明锦却挑眉问道:“亲事?你的亲事怎么了?”

说话间。

明锦回想前世。

她不记得明笙前世这个时候,有没有跟董之尧相看,但两家的确是在今年定下的日子。

这么一想,好像也快了。

只不过看明笙这个样子,应该是亲事受到了什么阻挠,可能都还没到相看董之尧的那一步。

估计是周昭如那边做了什么。

明锦看着明笙面露犹疑,一脸纠结,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不要开口的样子。

她索性直接把头扭转,朝明景怀那边看去。

“你来说。”

明景怀犹豫地看了一眼明笙。

虽然来的时候,五姐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别说这些事,让七姐知道,也只是给她平添麻烦。

但在七姐的注视下。

明景怀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直接弃了五姐投奔七姐了,反正五姐性子软,就算生气,也就是口头上说他两句。

何况有七姐在呢!

七姐才不会看着五姐说训他呢!

明景怀虽然年纪不大,但看得出来别人对他是喜欢,还是讨厌。

七姐虽然不似六姐看起来那么温柔,但明景怀就是觉得七姐比六姐好多了。

他看着六姐的时候,心里总有些没底。

虽然六姐总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和姨娘,性子好,说话也温柔,还总是会给他们一点东西。

但明景怀每次看到她,就想跑,就觉得心里没底,不舒服。

七姐不一样。

七姐是那种看起来不好亲近,话也不多的,但他就是很喜欢粘在七姐身边。

明景怀不知道这是因为血缘的关系,还是因为什么。

反正他很笃定七姐不会伤害他们,就像他笃定七姐能帮到五姐一样。

无视了五姐的眼神,他直接跟明锦说道:“陈姨娘昨日去找母亲,说是五姐的年纪到了,想请母亲帮忙相看亲事,但母亲……”

后面的话,明景怀没说,但明锦哪里会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早就猜到,是周昭如那边的问题了。

不管是因为,她跟明笙和明景怀走得近,还是因为祖母抬举两位姨娘,恐怕都让周昭如感到不爽。

她明着不敢做什么。

可像家中庶子庶女的亲事,她一个当家主母还是有说话权的。

偏偏这种事,就连祖母都不好插手。

“母亲这阵子身体不好,事情也多,耽搁一阵子也没什么的。”明笙见明锦沉默不语,反倒宽慰起她。

在明锦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明笙还笑着跟明锦说道:“反正我也不急,我还想多陪姨娘一阵子呢!”

这是真话。

她是真没那么想嫁人。

她刚才愁眉苦脸、魂不守舍,也只是因为姨娘为着这个,成日掉眼泪,她看着难受,心里不舒服,才会如此。

“为什么不去找父亲?”

耳边忽然传来七妹的声音。

明笙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地问道:“……找父亲?”

明锦看着她,颔首言道:“他是生你养你的亲爹,你的终身大事,找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明笙睁大了眼睛。

看起来,一脸震惊的样子。

她从没想过。

别说想了,她的脑中就没有这个观念。

向来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子女亲事,原本就是应该由主母操持的。

何况她还是庶出。

这种直接越过母亲,去找父亲,若是让母亲知道,只怕她跟姨娘又要被母亲训斥了!

“不成不成,若是让母亲知道,最后肯定会出事的。”明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明锦看着她,也没说她什么。

她只是从旁边的盒子里,拿了一把鱼食,随意朝底下扔去,脸也跟着转向了外面的湖。

看着底下锦鲤争着抢食。

她垂着眼帘,淡声说道:“难不成现在没出事?没出事,你跟你姨娘会是这副样子?”

明笙看着明锦张嘴,却说不出话。

明锦自顾自往下说道:“你只要有所求,就会低人一等,就得看人的脸色,就得事事小心、处处妥协,得随着人家的心情和心意来。”

“今日她可以因为心情不好、事务繁多,而拒绝你。明日她也可以因为别的事情,继续拖着你。”

“你心里想着,她总有好的时候,但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到时候,她又会不会因为别的而继续不好?”

她每说一句,明笙的脸就白一分。

到最后。

明笙的脸,已经白得跟冬日的霜雪一样了。

“那、那七姐,五姐要怎么办啊?”明景怀先急了起来。

他跟明笙玩得要好,虽然不是一个娘胎出生的,但跟亲姐弟也差不多了。

此时听完明锦的这番话,他自然替明笙感到着急。

明锦说:“让陈姨娘去找父亲说,他这阵子不是一直去陈姨娘那吗?”

“让陈姨娘直接跟他说。”

明笙睁大眼睛,呐呐问道:“就、就直说嘛?”

明锦挑眉,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就明元渡那个性子。

就算看出陈姨娘不对,他也不会有这个心思去猜去问。

对他而言,无论是妻妾还是子女,听话懂事、不给他惹麻烦最重要。

所以与其哭哭啼啼让人来猜,还不如把事情摆明了与人说。

“就直接说你年纪到了,要嫁人了。”

“至于他是亲自给你安排,还是交到那边去,这不是你要操心的问题。”

“可——”

明笙还是有些犹豫。

她和姨娘在母亲手下讨了十七年的生活,对周昭如的畏惧,几乎刻到了骨子里。

让她忤逆周昭如去做这样的事。

这……

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出格了!

她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双手也紧张地互绞着。

她实在是……不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明锦知道她这个五姐,是被欺负惯了,也柔弱惯了。乍然让她拔地而起,跟周昭如反抗,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可这世上。

人想起来,靠别人是没用的,只能靠自己。

她能说,能教。

但最后做选择的,还得是明笙自己。

明锦重新转过头,朝外头的湖面看去:“她既为主母,就理应承担起这样的义务。”

“她若不想承担,那也就不该阻挠别人去做。”

“你不必担心她知道后会如何,这是一个家族传承延续的大事,她也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

明笙心里的那股紧张,因为明锦的这番话,一点点平复了下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身边的七妹。

“你也是。”

明锦的声音还在:“日后你为别人妻,为他府的主母,也需得记住,你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去的,你不欠他们什么。”

“作为主母,你要承担起作为主母的责任和义务。”

“但同时,你也要有自己的傲骨,不可因为旁人不喜,而轻贱了自己。”

“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轻贱你,唯独你自己,不可轻贱自己。”

“更不能因此把自己看低,落于尘埃,任谁都能欺你辱你。”

她不知道,这辈子明笙会嫁给谁。

董之尧,她自然是不会让明笙嫁的,但谁又知道,其余男人就一定是良配呢?

她看过太多家庭破灭的戏码。

像二叔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能给妻子一份尊重,承担起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没出去到处拈花惹草,没宠妾灭妻,就已经是很多女子心中的良配了。

像明笙这样性格的。

明锦真怕她以后又遇人不淑。

与其去求对方是个良缘,每日求着盼着,他给予的那一点爱和好,倒不如把时间和心思,都花在自己的身上。

别人的爱,是最难求,也最不持久的,只有自己爱自己,才是最永恒的。

“不管以后嫁给谁,你都是明笙,是明家的女儿,我的五姐。”明锦忽然转过头,看着明笙。

明笙原本怔怔看着。

此时听到这一番话,却忽然掉下了眼泪。

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抹掉还有。

明锦好笑道:“哭什么?”

明笙红着脸,有些哽咽,也有些扭捏:“我、我就是感动。”

“七妹,谢谢你。”接过明锦递过来的帕子时,明笙一眨不眨地看着明锦说道。

明锦笑笑,没说什么。

“你放心,我回去就跟姨娘说!”明笙忽然握紧拳头,跟明锦保证道。

明锦轻轻嗯了一声。

明景怀则笑着欢呼起来,他就知道七姐一定有办法的!

水榭中响起一阵阵笑语声,闹得底下的锦鲤也先后探出头,想一探究竟。

不知过去多久。

明笙看着明锦,忽然像感慨一般,轻声说了句:“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子有这个福分,可以娶到七妹。”

她觉得谁也配不上。

她的七妹太好、太好了。

明锦听到这话,却只是笑笑,没接话,她朝水榭外看去。

她从没想过这件事。

她要是想嫁人,嫁给谁,她都能把日子过好,但那种生活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呢?

她既不需要靠男人活着,也没那么喜欢孩子。

至于求一所爱,那就更加没这个必要了。

她早就不相信这些了。

天高海阔任鸟飞,她更像做天上的鸟,翱翔于天际,看尽大乾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