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竹跟着许鹤仪的脚步慢慢往前走。
小心翼翼的迈过每一步,姜暖竹看到地上摆着一盏盏古风花灯,照亮着恣意绽放的玫瑰和山茶。
在中间的石子路上,规律的摆着数十盆含苞待放的花,五颜六色,十分优雅安静
晚风一吹,花香送暖,碧绿叶片簌簌作响。
姜暖竹惊讶道:“这些是……昙花?”
“嗯。”许鹤仪声线悠缓:“闻荆的新店开张,弄来了一批稀罕花卉,据说这些昙花闻琵琶而开,我不会琵琶,只能来求你了。”
“求我?”姜暖竹琉璃般的眼眸浮现几分疑惑。
从他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姜暖竹心像是被春水包裹,霎时就软的不像样子。
她唇角含笑:“琵琶声能让昙花开花?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先试试?”许鹤仪牵着姜暖竹的手,走近小秋千。
姜暖竹才发现秋千上架着她上次取回来的琵琶。
“好呀。”
她坐下拿着琵琶调了下音。
许鹤仪在她身边落坐,眸光幽沉,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靠在小秋千上,姜暖竹轻轻瞥了眼许鹤仪,四目相对,指尖拨琵琶丝线,乱了一拍。
突兀的一声响,给清风浓夜添了一份暧昧。
“手误……”
许鹤仪淡声应了句:“嗯,不要紧。”
姜暖竹把注意力落在琵琶上,只唇角笑意更浓。
十指勾挑,轻盈优雅的曲调穿过灯盏旁的昙花和远处的树叶。
夏风吹的人骨子都有点犯懒,小花园处的昙花叶片摇摆,挂在枝头的白色、紫色昙花缓缓绽放。
夜色下,昙花的花瓣好似透明,映照着白色、紫色的朦胧光辉,被色调鲜艳的玫瑰拥簇着,更显高洁优雅,美的令人忘记呼吸。
姜暖竹清澈眼底透出惊讶神色。
面前的昙花在她的琵琶声下,一朵朵争相绽放,似乎和曲调附和。
好像真的是她的琵琶声催放了昙花。
一曲终,庭院昙花盛放,压下满院瑰色。
姜暖竹像是看花看呆了,半天才收回眸光:“好美呀……”
“看来闻荆没有骗我。”许鹤仪声调沉稳:“这首曲子优雅细腻,好像春日飞花散落,叫什么?”
他牵着姜暖竹的手起来,朝着昙花走去。
姜暖竹低头赏花,声音温软:“《飞花点翠》,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傅爷爷说,我弹的飞花点翠是春日芳乱,温暖俊雅。青隐弹的像是冬日飞雪,过于清冽,像是飞雪映松柏。”
许鹤仪嗓音微沉:“曲如其人。”
“昙花一夜照九州,暗香浮动月色流。”姜暖竹蹲下身子,凑近一朵笼罩在月色下的昙花:“真漂亮,不愧被称为月下美人。”
许鹤仪似低笑了声:“月下赏美人,确实不错。”
姜暖竹微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许鹤仪调戏了。
她微嗔的看了许鹤仪。
小花园内光线暗淡,只有旁边摆放的灯笼散发着朦胧微光,落在姜暖竹白玉无瑕的脸颊上,本就精致的五官像是打了一层柔光。
真应了许鹤仪说的月下赏美人。
许鹤仪顺势拉起姜暖竹,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
他俯身在她耳际,“结婚这么久,我们还没一起跳过舞?”
“好像还真是。”
许鹤仪忽然单手负在身后,单腿微屈,绅士的朝着姜暖竹伸手。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姜小姐跳一支舞?”
姜暖竹站在原地,抑制不住唇角的弧度,眼底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她的手优雅的落在许鹤仪掌心,“当然!”
许鹤仪搂着姜暖竹的腰身,两人的脚步缓缓在夜晚盛放的昙花间动了起来。
姜暖竹手搭在许鹤仪手臂上,靠近他的胸口,轻声道:“许鹤仪,你知道吗?我在云南偷偷买了一个庄园,里面种满了花。”
“嗯?”
“我打算等有空了就去云南度个假,在庄园里一壶茶,赏满园鲜花盛放,听楼台落雨声,再来两三个朋友……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过的生活。”
姜暖竹温声邀请:“许鹤仪,我想把你加进去,怎么样?”
许鹤仪手臂收紧,将姜暖竹揽入怀中,嗓音低磁:“荣幸至极。”
脚下舞步悠缓,两人配合默契,好像已经跳过无数次。
姜暖竹:“想起一首歌的歌词,以前听不懂,现在却觉得……那大概是爱情最浪漫的样子了。”
“说说看?”
姜暖竹声音温慢,“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恍惚间,她已经在想象和许鹤仪老了以后的生活。
许鹤仪呼吸微沉,双臂收紧,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
空气中有点芳香的甜,许鹤仪:“这也是我所期盼的……”
姜暖竹抬眸,眼底晕开明媚的笑,如碎光浮动,落在许鹤仪心尖,激起层层涟漪。
这段时间因为风暖和舞室折腾出的疲惫,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室内灯光一盏盏点亮,衣衫从客厅一路落在浴室。
像是在悄然跳着舞步。
水刚从花洒出来时,一阵寒意充斥,压下点点躁意。
姜暖竹依稀间看到许鹤仪身上的衬衣被水淋湿了,贴在身上,露出分明的纹路。
扣子半解,半露不露,禁欲和野欲融合在一起,能将人勾的霎时失去理智。
姜暖竹的手掌贴在浴室的玻璃镜子上,颤动着下滑。
五指抹开一道雾气,照出她秋眸含露的模样,眼尾红的能滴血。
“许鹤仪,我站不稳了……”她嗓音微哑。
支撑不住要落下时,一条结实的手臂捞起她的腰,帮她调换了个方向。
“没事,有我呢。”
许鹤仪的嗓音,像是摩挲着砂砾,低磁蛊惑。
落在姜暖竹耳中,已经模糊不堪。
温水滚滚落下,驱逐点点寒气,室内温度缓缓升高,又有些烫人。
汗珠混合着水落在地面,满目皆是红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