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大河一看这样可不行,这样搞就是记到半夜也记不完。
于是跟众人商量道:“各位,秀芝新手,难免手慢。
这样吧,信得着的,你们先把记分本放在这里,让秀芝慢慢记,等一会儿秀芝给大家记完工分,我亲自给你们送家里去,大家看行不?”
农忙时候的工分都是死的,这也没啥信得着信不着的,听了刁大河的话,剩下的人全都把工分本交给了刁大河。
众人一走,院门一关,刁大河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秀芝旁边 。
二话不说先搂过脑袋亲了一口道:“媳妇,我帮你写,你练几天再上手。”
秀芝也不扭捏,都是自己家的活,谁干不是干呢。
当即红着脸把笔交到了刁大河手里,把队长给的纸条也交给了他。
刁大河扫了眼纸条,吩咐秀芝道:“媳妇,你把这些工分本一个个打开,然后归成三类,需要扣分的,需要加分的,记成满分的。然后我写,你检查盖章。”
秀芝答应一声,开始按照姓名分类。
刁大河拿着钢笔笔走龙蛇,刷刷点点,认真记录。
要不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当太阳一翻身,滚下山坡的时候,四十多本记分本全部登记完毕。
站起身,把记分本拢到一块儿,装进了绿挎包。
“我去还记分本,你做饭!”说着,和秀芝一起把桌子抬进屋子。
秀芝刚刚一直忙,屋里几次来回也没注意到厨房儿变化,这会儿,她才发现了厨房角落的一大捆干柴。
惊讶道:“哥,你今天上山砍柴了?还砍了这么多?”
“这算什么啊,一会儿你倒房子后面看看,看咱家后墙根有啥!”刁大河得意洋洋。
忙碌一天为了啥?还不就是为了一个笑脸,一句表扬,一场心甘情愿。
男人志向有大有小,有的如江海浩荡,有的如溪水细流。
有的求治国平天下,有的求一室之温饱,有的求一人之自在。
大小虽然有别,却无高低之分。
江海固然博大,细流也有其存在的价值。
人生的价值是别人赋予的,于自己来说注定归于虚无。死亡是一个必然到来的节日,活着不过是经历现在。
刁大河没有什么伟大的志愿。改天换地重塑乾坤交给别的穿越者就行。
于他而言,能把统哥给的任务完成好,自己过得好好的,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和秀芝交代了一声背篓里有竹鼠之后,迈步出了院门。
四十几户人家不算多,下坡上坡,再下坡上坡。
敲开一户房门,杜月从刁大河手里接过记分册。
“刁知青,进来坐坐吗?”杜月垂着头问。
“不了,还得继续送记分本呢!”刁大河整理了一下绿挎包,随口问道:“对了,海军不在吗?”
杜月声如蚊蚋,“在呢,说累了,在屋里躺着呢!”
“那你帮我跟他带个好,多亏上次他带我进山,讲了那么多的东西,要不我的工作还不好开展呢。”
这时候听见屋里有人喊人,杜月不敢怠慢,和刁大河招呼一声,匆忙跑进了屋子。
全部送完,不过半个多小时。
回到家时,锅里蒸的米饭已经冒出了香气。
秀芝正拿着把菜刀,在竹鼠圆滚滚的肚皮上比比划划呢。
一会儿横着比划,一会儿竖着比划,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刀。
刁大河好笑的问道:“媳妇儿,你这是在忙活啥呢?”
“都说竹溜子皮好,我想剥下来给你做个帽子。”秀芝回答道,“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下刀,我怕把皮子弄坏了。”
“这玩意儿刚死的时候好剥皮,现在死的时间太久了,身体早就僵硬了,皮不好剥,而且也不好处理,还是算了吧!”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我爸有个竹溜子皮帽子,冬天戴着可暖了呢。”秀芝放下了菜刀,声音颇为遗憾。
“反正我经常进山,弄几个竹鼠也不难,下回抓到了直接扒皮,拿回来给你做帽子。”
说着话,就在厨房门口点起了一个柴堆,直接给两只竹鼠烧起了毛。
秀芝把饭盛出来放在了桌上,又钳了几块泡菜,这才想起来刁大河说的后墙根,颠颠的跑到后院去看。
“啊……”一声惊叫响起。
用木棍给火堆里的竹鼠翻了个身,刁大河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秀芝像一阵风一样跑回了前院,站在刁大河面前问道:“哥,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
“柴啊,怎么那么多的柴?”
“我有一个工具,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