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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情似纸张张薄 世事如牌局局新

几番牌打下来,吴建国是越打越兴奋,手上的红塔山也是越发越勤,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鲁求英跟洪步春倒是越打越憋屈,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掼蛋的乐趣,岑济见状主动让位,让一旁观战的二人来打。

跟吴建国一起来的小章一脸兴奋,搓着手跃跃欲试,岑济笑着把他按到了牌桌。

结果几把牌打下来,鲁求英是越打越来劲,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吴建国打了个屁滚尿流,洪步春更是直呼过瘾,刘进喜也趁机上场来了几把过过瘾。

“哎呀!这怎么一下子就要十二点了,不行不行,我还得回家,明天下午还得来做裁判呐!”

岑济装模作样地看着堂屋条台上的座钟大喊,其余人等也都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

于是吴建国便向鲁求英告辞,跟岑济、小章一起出了门,岑济拉着吴建国走在前面。

“老哥哥,怎么样?跟我打对家舒服吗?”

“哎呀!这还得是老弟你技术好,搞的我舒服死了,想什么来什么,太过瘾了!”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不过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岑济便也不在意,扭头嘻嘻一笑:“不、不是技术好!是我掌握了特别的方法!”

吴建国一把勾住岑济的肩膀:“快告诉我吧,我学会了以后天天请你喝酒!”

岑济也不再卖关子,将掼蛋的一些拆牌、算牌、送牌的方式全都和盘托出。

说起来复杂,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宁愿自己手里只剩下一手烂牌,也要让对家打的舒服!

“就这?”吴建国一脸纳闷:“为什么呀?我费劲吧啦的就为了让对家舒服?”

“对!你不仅要让对家觉得舒服,你还得配合的叫,叫的越欢实越好,还得鼓励他、赞美他、夸奖他!”

“让他觉得只有你才懂得他、理解他、欣赏他!

“让他觉得你贴心、暖心、细心、用心!”

吴建国越听越不是滋味,摸出了红塔山,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岑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华子。

拆开来一人分了一支,之后将剩下的都塞进了吴建国怀里,用头往后面小章的方向摆了摆。

吴建国接过香烟,朝小章喊了声,递了支过去:“这烟你可算是等着了,华子!”

小章快活地把烟收进了烟盒,换了支红梅出来,这华子明天回去可得留着显摆!

“老弟啊!我算是明白了,你当个老师实在是屈才了,你该去县里,有你这心思,什么事干不成?”

吴建国吐了口烟圈,若有所思的看着岑济。

“我干不了,也不想干!”岑济耸了耸肩:“老哥哥你以后进步空间还大着呢!”

跃进大队趁着掼蛋比赛的热度,很是热闹了一阵,也是天公作美,连续几日都是大晴天。

这年月也没什么热闹可瞧,电视那十里八乡都不一定有一台,平日里遇到夫妻打架都能端着碗走几里路看稀奇。

这么大阵仗的比赛,那无疑是给原本平淡枯燥的生活加了一剂猛药,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便在大队部形成了一幅奇景,每到下午一点,大量人群便蜂拥而至,不少小商小贩也在周边摆起了摊子。

跃进大队经济条件好的名头,也随着看热闹的人流传播了出去,由此还引来了不少媒婆。

以往跃进大队因为穷,不少单身汉都是内部消化了,这在八十年代也几乎是很常见的现象。

一方面是男方家庭条件有限,劳动力都被绑在土地上,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次门,只有在周边找媳妇儿。

另一方面,女方家庭也不想远嫁,毕竟到了农忙的时候,也还是能让女儿女婿回来帮忙不是。

自从发现办比赛还有这个作用,鲁求英就要求跃进大队的未婚男青年全都穿得像个人样来,这年头添丁进口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不过这人多了,也闹出不少笑话来,比如有外地来的小贩搞不清楚情况,竟然拉了几车瓜子过来卖。

结果一连呆了几天,愣是一车都没卖光,只好降价促销,最后还是周有才出马,把他这几车瓜子当原料给收购了。

小组赛结束后就是淘汰赛,然后八强决出了四强,又是一番车轮乱战后,终于是到了决胜局。

四强分别是红星生产队的“娘子军”,芙蓉生产队的“芙蓉王”,光明生产队的“向前进”,还有莲花生产队的“全无敌”。

本来芙蓉生产队两支队伍都有望晋级,结果惨遭队内德比,二队被一队无情淘汰,这让大伙痛心不已。

正月十四下午,打谷场上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原本空旷的场地上挤满了人群,最中央却只摆了一张桌子。

今天下午只打两局比赛,第一局是季军争夺赛,一方是光明生产队的“向前进”队,一方是莲花生产队的“全无敌”队。

该说不说,光明生产队虽然人少地少,但掼蛋水平确实高,几乎人人都会算牌、记牌,岑济估计跟他们常年种菜、卖菜有关,算术能力都比较强。

莲花生产队这边明显就是占了人多的优势,三个队实力都挺强。

鲁求英这一阵子倒是忙活够呛,办个比赛忙前忙后,连带着大队几个干部都跑的脚不沾地。

不过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大家都是跟社员们一起同生产同劳动,比赛办好了,自己面上也有光。

不过今天鲁求英好像还藏着点什么,一直到比赛快开始,都在大队部没出来。

结果等两队落座的时候,鲁求英却引着一个人从大队办公室走出来。

“同志们!公社的沙书记听说咱们的掼蛋比赛办得好,今天特意来跟大家,大家欢迎沙书记作指示!”

鲁求英说话,就高举着双手啪啪鼓起了掌,大伙儿见状也都有样学样,噼里啪啦好一阵闹腾。

沙永红走上前去,伸手虚按了几下:“同志们好!同志们新年好啊!”

岑济在一旁也颇为惊讶,没想到支书倒是会来事,还知道把沙永红给拉进来做背书。

邱慧娟轻靠在岑济胳膊上:“没想到沙书记也来凑热闹,他好像来找咱们了!”

岑济一看,果然沙永红在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面带笑容朝自己走来。

“小岑、小邱,你们俩过来,我这有几件事要跟你们说说!”沙永红伸手拍了拍岑济肩膀,把两人带进了办公室。

邱慧娟好大不乐意,外面正比赛呢,肯定比前几天的还要精彩,果然几人刚进屋,外面就传来好大一阵喝彩声。

“呵呵!你们年轻人呐,对自己的事倒是一点不上心!”沙永红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吐出茶叶沫子后擦了擦嘴。

“正月十八日子都定好了,我可是老早就等着吃你们的订婚酒呐!”

原来沙永红是为这事,岑济早有准备,当即上前解释了一番,家里头已经准备停当,别说是订婚,就是结婚也行呐!

邱慧娟却红了脸,沙永红见状开起了她的玩笑:“我看这老邱太不上心了,自己女儿都要许给别人了,一天到晚都找不到人!”

“我爸他现在天天打掼蛋呢!”邱慧娟笑着补刀。

邱家森这时正占了个好位置,跟几个老师一起做起了现场评论解说。

“这全无敌队我看很有把握,手里四大天王加两个同花顺,我都不知道怎么输嘛!”

“也不能太早下定论,他手里牌虽然大,但是单牌也多还不成型,还是要等上家给机会!”

围观群众也都叽叽喳喳,彼此争吵不停,恨不得自己上场打他几把才过瘾。

人群里有几个人的表现总是跟别人格格不入,这几人以一个眼镜男为中心,眼睛在四周扫来扫去。

“季局长,我看那个小吴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比赛办起来,对社会治安还是有好处的!”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侧身躲过一个卖糖稀小人的商贩,手指着四周笑道:“还能发展经济,搞活市场,好处很多啊!”

“倪书记,这也不能光看好的一面,我看至少这环境还是差了点嘛!”季局长皱着眉头。

几人正是陵谷的二把手倪修平和县公安局的季局长一行,前几日接到群众举报,说是万安公社有人聚众赌博。

本来季局长是不想搭理的,这逢年过节的,农村里头哪家不都搞些小玩意儿?

可架不住那举报的人说赌资有几百上千块,这可不得了,要知道几百块那都是自己好几年工资了,这要是有人输急了眼,干出些荒唐事来可不得了,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于是便给新设立的万安公社派出所去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调查清楚。

结果吴建国第二天便跟自己汇报了具体情况,不是赌博,是正规比赛,而且这比赛办的很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具体怎么个好法呢?简单来说就是赌博闹事现象大为减少,相比往年今年可算是个难得的太平年。

那些吵嘴干架、邻里纠纷的破事,今年几乎绝迹,极大减轻了基层负担。

季局长也有些奇怪,吴建国便现场拉了几人给他演示起了掼蛋的玩法,这下可给季局长开了眼界。

原来这扑克还有这种玩法,比麻将简单,比斗地主又讲究策略,一连几日都沉迷于此。

碰巧赶上倪修平准备在节后开展大调研、大走访,于是便主动向倪修平介绍起了万安公社办掼蛋比赛,有效提升社会治理的事儿。

倪修平毕竟是二把手,考虑问题站的角度比较高,句句不离省委的指示精神,一开口就是这比赛能搞活经济。

“我看这万安公社的沙永红水平很高嘛!敢闯敢试,能主动出来给这比赛站台,有几分胆色!”

鲁求英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死皮赖脸好不容易把沙永红求来说几句话,结果却给沙永红在县里大领导眼里留下了好印象,这上哪说理去!

大队办公室里,沙永红见邱慧娟总是往外看,便让她先出去玩,却把岑济给留了下来。

“小岑呐!小邱是个好姑娘,你也是个好同志,以后你们结成了革命伴侣,可一定要继续扎根基层,牢记阶级情感,在以后的战斗生涯中互相扶持啊!”

岑济听着总感觉有些恍惚,自己一个新时代青年,学的是中国特色,你跟我说什么阶级叙事啊!

“我估计在公社也待不了多久了,说不定哪天就把我丢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头,到时候我就趁早退休,到你们跃进大队窑厂里当个工人,你可要替我作保!”

“沙书记净说笑!”岑济赶紧起身安慰了他几句:“怎么也不会给你当工人,好歹干个厂长!”

“哈哈哈!你小子,难怪小邱被你糊弄的晕头转向的,嘴皮子还挺会说!”

沙永红又说了一阵最近公社里发生的事,比如从正月初七之后,公社的招待所就住了不少外地来的商贩。

个个都拿了当地公社、大队开的介绍信,一问全是来买瓜子的,年前买回去的瓜子早就卖断了货。

这跃进大队的瓜子厂却迟迟不开业,可把这些人急坏了,天天都去队里问。

结果恰巧碰到这几天办比赛,队里人都在看热闹,只说等比赛结束才能上工。

岑济听完哑然失笑,这瓜子厂的假放的确实有点长,自己从后世来,实在是受不了那调休来调休去,只为了凑那几天假,让大伙年都过不好。

因此在决定瓜子厂放假的时候,岑济就极力主张一直放到正月十五,要放假就好好放嘛!

不过听沙永红这意思,倒像是要催着自己快点开工了,岑济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提议待会儿颁奖的时候,让沙永红给大伙说两句提提气。

沙永红自然是欣然接受,公社的招待所就那么几间破屋子,一下子挤进来好几十人,自己可是天天发愁。

招待所的院子门口卡车、拖拉机都排成了长龙,这年还没过完,这些人再待下去可就要把食堂粮食都要吃空了。

“不过好在也就这一阵子,开过年估计瓜子也不好卖了!”岑济也有些发愁,炒货生意就是这样。

沙永红倒是笑了笑,用茶杯盖刮了刮茶叶沫子:“也有你小子挠头的时候?我可是给你们想了个好法子!”

啥?你一个公社书记不想着怎么搞生产,怎么操起做买卖的心来了?

“沙书记你有什么好法子?”岑济立马把身子靠过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你们大队书记在哪?这瓜子市场怎么不去主动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