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的卤味，适合这样阴雨绵绵的日子在开着暖气的房子里，穿着t恤睡裤，边看土味电视剧边啃着吃。要是旁边的电磁炉还煮着壶小米酒就更香了。
这事程冉和宋年以前常干，好多年了，真是怀念。
她边想着，边收拾好东西牵着居居的手下了楼。
“这边走。”有大白提醒她。
程冉回过神，跟居居一起上了车。小小的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伸长脖子往外看。
程冉拍了张她的照片，发在微信群，配文是：出发。
外头的雨势不大。但前几个小时积累的雨量已经能让屋檐和地面看起来足够潮湿。风吹过，落在窗户上的雨滴一会儿打在这儿，一会儿打在那儿。
没多久车就坐满了。大家都带着口罩，遮得严实，时不时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也不知开了多久，雨势渐停，太阳隐约有要露出来的意思。原本灰蒙蒙的天一点点变亮。程冉侧了侧头，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向外面的世界，这个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打量的世界。
许是过年的原因，许是疫情的原因，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车也很少。马路两排的树，叶子大都掉没了，一程路看下来也只有零星的几片还坚持在飘摇。程冉打开手机导航，看着自己的定位越来越偏远，和览山居更是天南地北两个方向。这要是隔离完出来，回去打车估计都要一两个小时了。
程冉想着；一只耳朵挂着耳机听歌，另一只随时留意周边的情况，还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小姑娘。
“妈妈！”
居居突然叫出声，站起来扒着窗户。
程冉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辆白色的奔驰跟在大巴车的后方。
“是我妈妈。” 居居开心地说：“那是妈妈的车。”
程冉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再靠近些看。白色的大奔似乎也在努力缩小差距。透过挡风玻璃，程冉看到前排坐了两个人，驾驶座上的年轻些，而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位五六十岁的打扮精致的阿姨。
“那是我奶奶。” 居居介绍。
奶奶？顾正阳的母亲？
程冉回到自己的位子。看着居居掰着车窗，似乎想要把它打开，尝试了几次不成功后，她看向程冉。
“开窗很冷的。”
“而且车里的叔叔阿姨还有你都生着病，开窗了冷风进来了，病情容易加重。”
居居撇了撇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程冉没有帮她。倒是后排的小哥人还怪好的，帮她拉开了一点小缝，说：“就开一点点，没关系。”
居居说了谢谢，然后贴着窗户缝，一句一句朝外头喊。
“妈妈！奶奶！”
程冉隐隐听到外头的声音。
“居居！”
“唉哟，我的乖孙！”
居居隔着窗户朝她们招手。
程冉想到沐阳，从小也是这样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妈和宋年都宠着，从不说他半分，只有她这个当亲妈的，一年到头陪他的时间没多少，还一有机会就管这管那，几点前要睡觉，电视能看多久，都给他定的明明白白，要是偷懒了，耍赖了，就罚他写大字，那写大字的笔都比他手指头粗。这样想想，他来凡间遭的罪多半都是她给的，惩罚是，生病也是。
可能是看她太不称职了，老天才收走了馈赠的礼物。
程冉闭上眼平复心情，感觉到司机踩着刹车缓缓将车停下。等她再睁眼，前方交叉路口的红灯还剩五秒的红灯，。
下一秒，旁边的居居大喊了一句：“妈妈！”
程冉还没来得及转头，就看见前方的十字路口一辆车刷地从右边冲出来。
“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刚刚松了刹车准备前进的大巴司机可能也意识到了危险，紧急刹车避让，没想到小轿车还是猛地撞了上来，巨大的力量使得大巴车突然失去了平衡，车身倾斜。
尖锐的刹车声，金属的撞击声，人们的尖叫和惊恐声夹杂在一起。
阳光照在碎了一地的玻璃上，反射出来的光，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