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就这么看着谢硚满院子找棍子,接着就在院中唯一一棵大树底下就开始刨。
谢必安眉毛微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好像埋着李承泽藏的好酒。
谢必安上前去看,果真。
谢硚对着土中挖出来的酒坛,嘀咕了半天。
“女儿红,不行,留着日后我和殿下成婚时喝,梨花白和桃花酿留给殿下,这两个清新淡雅,味柑不烈。”
最后挑挑拣拣拎出一坛地瓜烧来。
地瓜烧属于烈酒,一般是军队里常喝的酒,主要是便宜。
“喝点!”
谢必安也不客气,接过酒坛就灌了一口,但却是奇异的看向谢硚。
“这酒掺水了?”
谢硚摆手,靠着树干坐下,抬头仰望夜空。
“没有,嘴馋的时候就挖出来一坛,喝完再买坛新的埋回去!”
谢必安点头,也仰头喝着酒。
谢硚边灌着酒边和谢必安说着话。
“你说我和殿下有以后吗?”
谢必安不语,他不知道,李承泽的路就是博弈,赢的概率渺茫!
谢硚没听见谢必安的声音,再次仰头喝下一口。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决断!”
谢必安拧眉,不语。
“一条路走到黑罢了!只是他太孤独了,孤独的让心疼!”
谢硚用手抵住后脑勺,蹭蹭身体让姿势更加放松。
“说实话,挺羡慕你和范无救的!”
“没脑子,什么事埋头干下去就行!”
谢必安的手有点痒,想打谢硚,看着这人半夜抽风这死劲,又放下了手。
“你半夜不睡觉,拉我打架喝酒,就为了有感而发的发癫!”
谢硚不语,只静静的抬头看天,皓白的月亮高悬天上,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
“你觉得我和殿下感情如何?”
“互通心意,相互陪伴相互扶持!”
谢必安还有一句话没说,太过卑微了。
在两人的感情中,谢硚的姿态太低了,尽管谢必安不懂的感情,但也知道这种感情太难太难了。
谢硚轻笑。
伸手在空中虚握着。
“你想说我姿态太低了,可是我害怕啊!殿下七岁选伴读,那时我被选入殿下身侧。”
“我不喜文,也读不进,理解不了那些诗中飘渺的余韵,更不懂殿下因文采斐然的激动与欣喜,他和我说那些是眼睛是亮的。”
“我是天生的将星,却配上了天上坠落的文采星,不懂风情多彩,不通笔墨诗词,更不懂余音遗落三千尽。”
“每每看到殿下痴迷惊喜的神情,我不懂,也不知,只淡淡的浅笑,掩藏我的无知和惶恐!”
谢硚看着谢必安,眼中孤寂落寞和颓然流露。
“你知道吗?当我听说殿下要入朝时,我是惊喜的,惊喜我能帮助殿下,我能和殿下一同讨论那些我懂的政策,可是当欣喜退却后,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可憎!那于殿下是苦难啊!”
一口口酒被谢硚灌入,将黑色的里衣打湿,双眼已然迷离不清。
谢必安穆然,将酒坛放下,看着神志不清的谢硚也并未有所安慰。
谢必安其实曾经觉得谢硚在某些方面和他有点像,不通文墨爱习武,侍奉殿下,忠心,可在这一刻谢必安曾经那些想法通通不见了。
谢硚的心思细腻更是不安,和李承泽一样感性,但现实。
两人的感情各自卑微着,一个现实,一个抽象。
李承泽因自身境地不敢交心,谢硚因兴趣不同卑微不安。
屋内的李承泽仍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一屋之隔,两人的感情谢硚也同样不安着。
谢必安从屋内拿了件披风给谢硚盖上,将脑袋包的严严实实,避免晚上风大,第二天谢硚头疼的情况,完全没想过将谢硚拖回屋内。
谢必安这就属于有点兄弟情,但不多。
换谁大晚上加班,兄弟兼上司找你切磋(纯挨打),然后喝酒听他述衷肠还没怨气的?
他琢磨着自己也才只喝他几口酒,没将人喝破产来着啊!
还将人拖回去,他是这么好心肠的吗?给他盖件衣服都是他有良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