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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栗子,至于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不清楚,似乎从记事开始,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我现在位于雨冥山庄,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也不清楚为什么来的这里,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我得活下去。

我第一个遇见的人,是凌空。他当时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衫,满脸的尘土,我把他从土坑里拉出来,他看见我之后很激动,就好像……我和他以前见过一样。

交谈过后,才发现他搞错了人。

“抱歉,刚才在坑里没看清,你和他有点像。”

“没关系啦。”

他向我介绍了关于雨冥山庄的一些规则,并且告诉我不要想着投机取巧,上一个投机取巧的人被徐末发现已经当众处死了,死状很惨。

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什么是死亡。觉得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这辈子就算过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栗子。”

“栗子?吃的那个栗子吗?板栗的栗?”

“对,就是那个。”

“有这个姓吗?”凌空想着,被我打断:“那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只是从记事开始,就叫这个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我遭受了什么伤害,结果经过我的一通解释,似乎是越描越黑,他好像要哭了。

“没有……真的没有!”我连忙安慰他,摸他头的时候,就像在摸一只很硬很扎手的小刺猬一样。

我笑着,说:“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有些事都不太记得了。”

“哦哦!”他点着头,眼里含着泪花,更可爱了。

我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副本,一路从初级区到了高级区,在特莱旅馆,我遇到了一个人,从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沦陷了。

第一次,我知道什么是爱。

他扎着高高的马尾,柔顺的头发垂下来,还有两缕刘海搭在前额,白皙的皮肤,一张狐狸脸,眼睛细长,眼尾吊梢,透着淡淡的粉色,眼睛下吊着两个青色的眼圈,瘦直的鼻梁,薄薄的几乎发白的嘴唇,细长的脖颈下露出两段突出的锁骨。

“凌空?”他认出了凌空,又瞥见旁边的我,“这是?”

“小陈哥,你也在啊。”凌空向他打招呼,“这是我朋友,从初级区带上来的,叫栗子。”

“栗子?”他叫着我的名字,一如叫着什么爱称一样,让我的心潮翻涌。

“我叫陈歌,耳东陈,唱歌的歌。”

“栗子,板栗的栗。”

陈歌,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林念姐呢?”凌空又提起一个名字,似乎是个女生。

“在房间。”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是……女朋友吗?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不过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听到过。

“凌空来了啊。”一个高瘦的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有着一张瘦削的脸,却是一双杏眼,又大又亮,鹰钩鼻在她脸上却不显得突兀,倒成了点睛之笔,嘴唇偏厚,透着淡粉。

她看见我,眼底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这是……”

“我叫栗子,板栗的栗。”

“哦,林念,双木林,思念的念。”

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很好看,白的发光,每一块骨头都突起,我握住她的手,看见她明显一愣,我以为是我唐突了,连忙松开了手。

“没事,林念估计还没睡醒。”陈歌说。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林念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女朋友吗?”我问。

“啊?”陈歌回头,笑着回答:“不是。”

突然放下心了。

可是我在想什么呢?没有女朋友也不代表他会喜欢我啊。

“想什么呢?”陈歌突然凑近,我连忙后退,“没……没什么。”

“特莱,入住。”凌空对着前台说。

有个人从桌上抬头,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松松垮垮地套了件西裤,他随意抓了抓头发,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长相……偏向于小白脸类型。

“哟,是凌空啊,这是谁啊?”

“新朋友。”陈歌主动接过话,他抱着胳膊交叉着腿靠在墙上,歪着头的样子我足以记一辈子。

“好了,211,安排你住在陈歌旁边。”特莱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给了我一把钥匙。

“跟我走吧。”

我拿着钥匙,满怀激动地跟着陈歌上楼。靠近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就好像是栀子花成了人一样,我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这就是211了,我住在210,有事找我。”

“嗯好。”我打开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想到住在陈歌隔壁,我就忍不住开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敲响了陈歌的房门。开门的时候,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细烟,烟味很淡,更多的是薄荷味,疏远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怎么了?”他向下吐出一口烟,在我看来,比任何的药物都有催情作用。

“你……有笔吗?”脑子一热,突然说得出口。

“没有,凌空应该有,你去问问他,他住108。”他转身进去,我伸长脖子向里看,他似乎对我这个举动有些不满,反手就关上了门。

我讪讪地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上,鼻腔里还有一些似有似无的薄荷味,这些味道环绕着我的肺腔,继而流入我的全身,刺激着我的大脑。

好想……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他。

晚餐时,我又见到了陈歌,他吃的很少,盘子里只有几根意面和菜叶子,都这样了,还在小口小口地嚼着,叉子不断地拿起放下,却始终没有捞起一根面条。

我端着盘子坐到他的对面,他却走开,“我习惯一个人吃。”说完,走去对面的桌子了。

我有些尴尬,凌空此时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小陈哥这人比较冷漠,但人不坏的。”

“嗯,我知道。”就像一块冰一样,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融化他。

“你怎么不吃?”凌空推了推我。

“哦。”我回过神来,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因为有心事,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