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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氏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林倾,眸中亮光一闪而过。

也就是这一瞬,她忽然明白过来儿子为什么会那样崇拜嫂子了。

嫂子不像她,不会自欺欺人。

她也不强迫别人跟她一般,但她会体恤自己的难处,还悲悯的指出她的痛处,道破了她费力弥补的日子是怎样的悲哀。

可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宛若坠在泥淖中,实在不知该如何逃脱。

“可,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林倾紧紧回握住苟氏的手,沉声说道:“弟妹,我并不害怕顾大槐用怎样的手段报复,因为我知道,凭他的本事,说破天了也不会有什么新花招,只不是换种方式欺负女人和孩子。”

说完她举起拳头,在苟氏面前晃了晃,露出自信笑容道:“更何况他要是敢动手,我就再打回去。”

苟氏听着林倾的话,心潮澎湃,浑身颤抖,忽然觉得自己不止脸,浑身都有些发烫,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恍惚间她仿佛变了个人,成了那日对顾大槐打骂由心的大嫂;

片刻后她又变成了往日沉默懦弱的自己,矮小得仿佛要低进尘埃里。

如此往复数次后,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开了口。

“我,我要是像嫂子一样就好了……”

林倾冷下脸来,教训道:“弟妹你既然能这么想,为什么不敢这样做呢?若是再有这样的事,你不能寄希望于次次都有人站出来拯救你于水火。”

苟氏嗫嚅半晌,没有说话。

林倾继续在她心海扔下一颗炸雷。

“与其如此,不如像你说的,成为下一个我。”

苟氏小声重复了一遍林倾的话,心中忽而有股莫名情绪堆积。

就像火山喷发前夕,表面平静,内里却在酝酿滔天,几乎能焚毁一切的烈焰。

气氛沉默许久,苟氏忽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林倾看了许久,忽然开口问出一句让林倾神魂俱震的话。

“嫂子,你还是我嫂子吗?”

啊?

林倾心里倒当真有些紧张,不是吧,就这样被认出来了吗?

可再看苟氏的模样,似乎并不像真的怀疑,倒像是……崇敬?

不等林倾狡辩,苟氏忽然整个僵直,猛的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倾拜起来。

“阿弥陀佛,不管您是何方仙家上了我嫂子的身,还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夺了我嫂子的舍,你尽管提要求……

“上香还是捐功德我都尽力,不求您保佑,只求您别糟践我嫂子,也别缠着顾家,信女一定每天给您三炷香……”

林倾哭笑不得的把苟氏搀扶起来,心说她还真是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对真正的‘林倾’来说,她可不就是被夺舍。

“弟妹,你这是干什么,让孩子们看到像什么样子,快起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但如假包换,我还是我!或许是死而复生的缘故吧,我也觉得自己像是换了个人。”

苟氏猛地点头。

“没错,嫂子是死了一次的人……原来嫂子可不会做出那般疯狂举动。”

林倾知道苟氏说的恐怕就是她动手打顾大槐的事。

他们妯娌两个原来都是窝窝囊囊的脾气,见到自家男人大声说话都不敢,动手更是想都不敢想。

林倾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苟氏,深知扭转人的本性不亚于用锄头挖走一座大山,不能急在一时。

人人都是如此,没有触及到根本,鞭子没有打在自己身上,是绝对不会知道疼的。

先在她心底种下一颗种子,让她有模糊的维护自己的意识,总好多继续混沌度日。

苟氏告别后,忙碌了一天的林倾忽然觉得有些空虚,看了眼时间发现才九点。

妈呀,这要搁平时,苦逼的策划狗肯定还在忙着写方案。

而现在的她竟能听着白噪音,准备入睡了!

闭上眼睛的林倾暗想,人果然是适应能力极强的惰性物种。

她才来了几天,竟然就习惯了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甚至丝毫没有浪费时间的罪恶感。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就要坐吃山空了。

明天一定要开始搞事业!

把玫瑰酱做了,一同卖给钱老板。

今天还是先躺平吧……

当天晚上,林倾一直惦记着喜凤,生怕她有什么问题;又想着墙上的防盗网能不能发挥它的功能,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松四村竟是难得一见的阴天,风也有些凉爽,竟似在酝酿着一场雨。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会落雨时,晌午时分日头又从云层探出,炽热的几乎让人绝望。

耙地的松有足示意顾三木戴上草帽,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失望的说:“唉,看来这场雨又散了。”

顾三木也跟着嗅了嗅,蹙眉道,“有足爷爷您怎么知道?”

松有足笑笑,很是神秘的道,“慢慢学,我都教给你……怎么猜!”

讨论声中,话题不知怎么忽然聚焦到了松泥身上。

“最近咱们村奇事可真不少,怎么喜凤的病好了,松泥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是说呢,原来的松泥大哥可是十棍子都打不出来个闷屁的主,现在竟然敢这样高声说话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香芝双眼滴溜溜转了几圈,忽然开了口。

“各位嫂子,婶婶,我来咱们村的时间也不长,不知道松泥大哥原来是什么脾性,可这两次见,我觉得他人倒是挺好的啊。”

众人虽然知道她没憋好屁,可还是忍不住伸长脖子继续听。

“你们看顾大嫂这几次遇到麻烦,哪次不是松泥大哥出面帮忙呀?他真是个热心肠。”

爱好八卦的妇女们嘴里早不知道有多少人身败名裂,如何听不出来她的潜台词。

虽然心里也跟着犯嘀咕,但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彼此对视后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却没有一人接过香芝话茬。

香芝深知她的话已在众人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等着风言风语传到吴氏耳朵里,那才是好戏开场。

现在的她就继续装好人,赶紧退场就行。

“诶呀,各位嫂子婶婶,我也是看你们不是外人才胡说八道的,要是说错了什么,你们就当我不懂事胡吣,可不要出去乱传哦!”

刘氏看着她袅娜娉婷离开的背影,很是不屑的嗤了声。

“过了嘴瘾又不想当坏人,真是一肚子坏水的骚狐狸!”

松泥此刻已经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开始上手准备打土坯。

见众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拍了拍手上的土,道:

“各位乡亲,你们谁要是想搭把手,在我这做个小工,就快些来,少了三木这么个好孩子,我恐怕得没日没夜的干活才能完工。”

他话音落了之后,现场只是短暂的恢复了瞬息宁静,而后众人又开始我行我素的畅聊。

恰在此时,一个瘦得如同麻杆,只有一颗头大得醒目的小孩喘着粗气跑过来,大声呼号着:“娘,娘,不好啦,村外不知道哪里来了辆牛车,二话不说的就开始装咱们山脚下的酸枣!”

还没走远的香芝闻言心头一跳。

来的不会是镇上的钱掌柜吧?

还是他的那个死对头杨掌柜?

不管来的是谁,显然都不利于她以后的规划。

香芝加快脚步,急忙朝着山脚下走去,边走边想该怎么调整以后的计划。

村民们也急忙一哄而散。

在松四村村民心里,酸枣树是长在路边,就算没人吃那也是他们的东西,怎么能让外人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