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眸光动了动,“你中了遗忘蛊,给你下蛊之人可控制你的心神,让你遗忘一些记忆。”
“我中了蛊?”云扶雪大惊失色,“晚姐姐,可有解此蛊的法子?”
“此毒倒是有法子解。”迟非晚顿了须臾,道,“只需用下蛊之人的心头血便可将此蛊解了,遗忘的记忆也会恢复。”
云扶雪脸色白如纸张,嗓音也更加颤抖起来,“可我并不知道何人给我下了蛊,我要怎样才能找出给我下蛊之人?”
“若实在是找不出,便可以用最凶险的方法。”迟非晚凝声道,“那便是待命数尽了,使用生死蛊起死回生,届时蛊自然而然就解了。”
云扶雪垂下眼睫,顿时噤了声。
生死蛊是苗族最稀有的东西。
爹爹怎么可能会给她。
何况只有一颗生死蛊。
就算要给,也是给晚姐姐带回去救人。
云游归神色尤为激动,嗓音浑圆,“晚晚,你可愿认我们?”
迟非晚还没吱声,柳氏已经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哭泣道:“晚晚,我苦命的女儿啊……”
云扶雪缓慢站起,默默地退到一侧,不打扰他们相聚。
毕竟对他们而言,她是鸠占鹊巢之人。
若非她被族长与族长夫人认下,晚姐姐也不会流落在外这么久。
她的存在不仅是错误的,也无意中害了晚姐姐。
云游归看出迟非晚的淡漠,缓声道:“晚晚,你不是要拿生死蛊去救人吗?爹爹给你。”
“多谢。”迟非晚盈盈一礼。
云游归眸底的光逐渐黯淡,“晚晚,你可是不想认我们?”
“我只是有些难以适应。”迟非晚深吸一口气,试着喊了一声,“爹……”
她的声线生涩坚硬,极其不自然。
但云游归脸上溢满了喜色,“唉,爹的乖女儿!”
柳氏指了指自己,“娘呢?”
迟非晚在她满怀期待下喊了出来,“娘。”
柳氏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把迟非晚拥入怀中,嗓音充满了喜悦,“乖女儿……”
迟非晚唇角簪出一丝笑意,“雪儿妹妹是中了蛊毒,无心冒认,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唤你们爹娘,可好?”
云游归与柳氏也和云扶雪相处了一段时间,甚是疼爱她。
发生此事还能一切如旧,他们自是愿意的。
云游归朝着云扶雪招了招手,“雪儿,快过来。”
云扶雪眼神忐忑,“我……”
迟非晚扣住云扶雪的腕骨把她拉了过来,语气温和,“我仍是你的晚姐姐。”
云扶雪眼眶泛红,紧紧抱着她,“晚姐姐,你待我真好……”
场面极其温馨,笑声不断。
只是待迟非晚往旁边看去时,正厅里早已不见了段亦安与江鹤川的身影。
…
江鹤川与段亦安站在廊檐下,看着外头纷纷落下的鹅毛大雪。
他们没有说话,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是江鹤川先打破了这阵僵局,“你先走吧,我明日和晚晚离开山庄就行了。”
段亦安勾唇冷嗤,“我夫人尚在此地,我为何要先走?”
“她不是你的夫人,你莫要乱认。”江鹤川声音隐隐透着薄怒。
段亦安冷眼睨他,“就算晚晚不是我的夫人,她亦不会是你的。”
“我与她是青梅竹马,你又怎知她不会属于我?”江鹤川眸底盛着滔天的狂妄与自信。
段亦安眸色微凝,顿时噤了声。
是啊。
他们是青梅竹马。
昨夜还相谈甚欢。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外人。
且他这个外人还是三番两次遭到了晚晚的抗拒。
如此说来,他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