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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交割

白崇一听闻弟子禀报,便有些慌了神,倒是雨浓,丢了石三、白灵儿,纵身往南飞去。白崇一随即也反应过来,霎时消失不见了。他们几人走了不多时,又见东面飞来一个白影,到了近前,见石三与白灵儿站在那里,吓了一跳,转身欲逃,却被石三叫住了,好心提醒道:“他们已回宗门去了,快去追,兴许还能赶上。”那弟子见他如此客气,便拱了拱手,道了声谢,转身往宗门方向飞去。

白灵儿取笑道:“倒是个懂礼数的好弟子!既然都散了场,我们也别在这里守着了,走吧!”

石三道:“不能走,好戏还在后头呢!”

二人在城头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白灵儿笑着道:“同样的是一帮之主,你看白崇一那种气度,那般威严十足、高高在上,活像当年圣皇在世,再看看你,从勾栏子村出来百余年了,还是一副邋遢样子,论相貌远不如周毋庸,论风度不如赤羽,也不知向他们学一学。”

石三道:“你觉得我‘可怜’,我反觉得你才真的可怜。生来一条富贵命,身上半点‘泥土’气也没有沾上。我之所以能够从北征的战场上活下命来,靠得就是这‘泥土’气。这些年来,也是这‘泥土’气帮我挺过一道道难关,直到今日。所以,这‘泥土’气能够驱邪哩!”

白灵儿道:“好,你说的都有理!”二人有来有往,说些玩笑话打发时间,等待白崇一回来。然而,白崇一没有等来,却先等来了清风。他从二人头顶上飞过,径往城中奔去。石三见他行色匆匆,便纵身赶上,叫道:“我在这里!”

清风转身回来,落在城头上,向白灵儿施了礼,道:“两位师叔躲在这里做什么?又不是风花雪月的场所!”

石三打断他的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有什么事,快说!”

清风道:“还能有什么事呢?定然是胜利的消息。”又道:“在我的鼎力相助下,白楸一万名弟子,歼灭了十之二三,余者有一半夺路而逃,另一半随着白楸死战,又被我们击溃,如此再三之后,才彻底将其打败,逃命去了。”

石三道:“你是怎么赶上的?”

清风道:“难得你老人家竟能想起来问一句。我一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你的步伐,好容易到了毋庸师叔那里,他言你往东去了,我便又往东去寻你,结果寻了许久也不见踪影。便又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寻,又到了毋庸师叔那里,恰赶上白楸与他斗在一起,便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斗了多时师父和惠灵公师叔也赶来了,彻底扭转了战局,将白楸一众弟子压着打。”

石三道:“既然回来了,便在这里歇息几日。”正说着,石丫与媃儿从城中飞来,奇怪道:“怎么也不见打斗之声,就这么走了?”

石三笑道:“莫急,他很快又要回来。满肚子的气,总要来回折腾几趟才能消散了。”说话间,便听见远处破风之声渐渐靠近。石三站起身来,道:“来了!”纵身迎上前去,白灵儿、石丫、清风紧随其后。

白崇一仍是怒不可遏,却不似先前那样说不出话来,指着石三道:“大胆泼皮,你竟敢指使三面兽来攻我后路,卑鄙无耻至极!”

清风道:“你派人来偷袭,又怎样说?幸亏那白楸战力不足,否则不知要害死我多少弟子。”

白崇一不答,指着石三道:“来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说着就要动手。

石三笑道:“你确定雨浓能够应付的了古族的巨人吗?”

白崇一一怔,转身看去,果见一个白衣弟子飞奔而来,霎时到了眼前,禀报道:“那三面兽杀了回马枪,将宗门搅得天翻地覆。”

白崇一几乎要将牙齿都咬碎了,转身又复往向阳城飞去。石三率领众人返回城头上,坐在地上说笑一番。白灵儿道:“他还敢再来吗?”

石三道:“他一定会来的,这旧皇都的份量远胜过向阳城的白元宗门,那里不过是几幢房舍、几名弟子,顷刻间便能再造一处,这里却事关他的千年基业,怎会轻言放弃。”

果然,两个时辰后,白崇一又出现在旧皇都城外,石三等众人迎上前去,对他说道:“宗主来来回回数次,如今总能够平心静气地与我聊一聊了吧?”

白崇一已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对石三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肯退出城去?”

石三摇摇头道:“我若说了,岂不是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吗?还是宗主说吧,愿意拿什么来与我交换?”

白崇一正欲发作,清风高声吼道:“你要想清楚再说,否则没有后悔药可吃。”

白崇一恶狠狠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吃多了不能生受。”

石三笑道:“宗主何出此言?我是要你自己来定价码,怎么成了人心不足呢?看来这旧皇都在宗主眼中非同小可,已认定了其价值可观,绝非一县一州可对等交换的。推己及人,便以为我也要趁机索要三五州之地。果真是错怪我了!”又道:“既然宗主不肯说,那我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吧。登州,仅这一州,如何?”

白崇一皱了皱眉头,咬紧牙关道:“好你个石三,难怪世人唤你为党匪,果然名不虚传。”

石三抢着说道:“看来宗主对我的提议不满!既然如此,也便不强求!”说完,不再废话,带着众人转身欲进城去。白崇一哪里肯,无奈地叫住他道:“且慢!我答应你!”

石三转身道:“宗主是心甘情愿的吗,可不要再污我名声了!”

白崇一咬紧牙关道:“休要说些没用的了,你我即刻做好交割,彼此再无挂碍!”

石三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二人约定了日期,白崇一便头也不回地返回向阳城去,唯恐石三再下黑手,抄了他的后路。好在,这厮倒还有些道义,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三面兽果然没有再出现。白崇一极不情愿地将白魅等人迁出旧宗门,与新党做了交割。待石三退出旧皇都之后,又命雨浓等人重新修缮宫舍,举族北迁,定居在了京州旧皇都。而那空出来的向阳城,便交给白魅,做了教场。

一番波折之后,偌大个察燕又陷入短暂的沉寂之中。只是风雨过后,总会有些阴云不易散去,始终萦绕在白崇一的心头。这一战,让白崇一对新党、对石三有了新的认识,再不敢把他们当做不堪一击的散兵游勇。如今,他终于有了与自己角力的手段和力量,让人心生畏惧。白崇一又想起早已被他抛在脑后的司徒来,毕竟还有昔日的盟约在,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白崇一将雨浓叫来,吩咐道:“你修一封国书,递交到雾都去,邀请司徒近日来都城一叙。”雨浓领命去了,很快便回来复命,道:“并未见到司徒其人,胡安说他回汉美去了。”白崇一猛地站起身来,问道:“他果真回汉美了?”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不会的,察燕凝聚了他几十年的心血,是他一大功绩,怎会这般轻易放弃呢?必然是欲擒故纵,叫我‘降阶相迎’罢了。”

雨浓凑近了些,答道:“宗主英明!我在雾都街市上藏了两日,果见他从宅院出来,还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回去的意思。”

白崇一冷哼一声道:“既然这样,那就晾他几日,敢在我面前耍花样!”又向雨浓问道:“抱扑子、琅玕子他们几个回来了吗?”

雨浓道:“交割时新党便将他们几个连同俘获的弟子尽皆归还了,我也清点了人数,没什么岔子。”又问道:“宗主要见他们吗?”

白崇一冷哼道:“见他?是立下什么大功值得我接见。为他们摆庆功宴吗?”雨浓不再作声。白崇一又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看到他们几个被俘,下面那些人说不定还要弹冠相庆呢,盼着他们被石三一刀砍了脑袋,好腾出位子来。哼!是何等样的蛇蝎心肠才会如此心狠?堂堂白元宗门,数以万众,竟被不足万人的小小门派打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不得已签订城下之盟。是应当夸赞石三生性勇猛呢,还是该反思我们愚蠢无能呢?”越说越怒,转身指着雨浓道:“去给我查个清楚,看看这其中到底是谁的问题,本可以天衣无缝地配合,竟然处处透风撒气,让石三东西纵横数千里,连续击溃了三路大军,奇耻大辱!查,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的责任!是谁贻误了战机!”

雨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转身出去,而是迟疑了片刻,对白崇一道:“宗主息怒!这件事,对于几位长老来说,虽各有不足,却也实属无奈,他们也是吃够了苦头。”

白崇一盯着雨浓,喝问道:“你是在替他们求情?”

雨浓道:“宗门之中,除了宗主,我与他人没有半分交情!说这些话,全是为着宗主和宗门的大计考量。试想,若是吃了败仗便要彻查,便要打板子,往后再战,谁还肯冲锋陷阵,谁还肯誓死守卫宗门呢?因此,面对败局,宜宽不宜严。与其打板子惹得他们忌惮怨怼,倒不如抚以宽慰,让他们感恩之外,愈加自责。”

白崇一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来,我确有必要接见他们?”

雨浓拱手道:“请宗主明鉴之!”

白崇一道:“那好,令白楸、白榆、千飞羽、抱扑子、琅玕子几个晚间来殿上见我。你再去备些酒席,与他们接风洗尘。”

雨浓迟疑了片刻,便转身退出,到了殿外,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前路还能走多远。”

几个吃了败仗的长老一直惴惴不安,唯恐白崇一怪罪下来,尤其是千飞羽、琅玕子、抱扑子三个,几乎到了诚惶诚恐的地步,每日茶饭不思,直等着宗主的板子落下来,然而最终落下来的并不是板子,而是白崇一的酒宴和堆满了笑意的宽慰,一块大石倏地落下,让他们不自觉放纵了自己,在酒宴上觥筹交错,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不知所云。

又等了数日,白崇一命雨浓往雾都去打探司徒的消息,并再一次带去了请柬,邀请司徒务必往旧皇都来。胡安接着信,对雨浓道:“师父仍未回来,更不知归期,不若将信留下,他几时回来我便亲手交给他。”

无奈,雨浓只得回去复命。白崇一有些恼怒,正欲发作,雨浓上前进言道:“莫如让观察使从中做个调解,二人毕竟师徒一场,此事更是他的分内之职,宗主何必苦恼呢?”

白崇一想了想,道:“那就由他从中调停,定要重修旧好!”

果然,青术出动后,司徒便立刻从汉美回来了,也随着青术一起,往旧皇都去见白崇一。二人相谈甚欢,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嫌隙,对于往日所达成的誓言,又重温了一遍。司徒也向白崇一许诺,不论面对怎样的风浪,定会与白元同进共退,携手应付一切艰难困苦。这些话就像一粒粒定心丸,喂到了白崇一口中。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两国重归旧好,司徒代表的汉美又坚定地站在了白元的身后,向着新党拔出长剑来。

石三又如何不能察觉,短暂的稳定之后,他也终于有空闲亲往霍卢去,一来向关雎子表达谢意,二来继续寻求他的帮助,平衡掉汉美的影响。在察燕大地上,本来两家争斗,各方势力粉墨登场之后,又渐渐演变成了多方较量,这片古老而神秘的疆土上,再度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在另一个同样古老却宁谧的世界里,一个少年在经历了几多岁月洗礼之后,长成了翩翩君子,一袭长衣之下,裹着的是一颗“洁净无瑕”的心神。白无极在众多期待之下,终于长大成人,眼看到了约定出关的日子。

白无相着实有些舍不得他,每日厮守在一起,授之功法以外,还向他嘱咐些外面的事。白无极笑道:“师尊几千年不曾出去,竟还懂得凡间之事吗?”

白无相道:“世事无常,而道有常,不管是今日还是万年之前,江河还是从前模样,天地还是原来那般照映,人还是在极力的钻营,你务必要保持一颗初心,休与世间腌臜为伍。”

白无极道:“请师尊放心,我定然谨记教诲,不会做出格的事。”随即又在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嘟囔道:“我倒是愿意陪着师尊在这里永远的待下去,只是,父亲和宗门需要我尽快回去,哪里还敢纵容私心。”

白无相心生恋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往后还会再见的,你去吧,不必记挂我等!”说完,手在半空里画个符咒,紧接着便听见一声鸟鸣,不出片刻,半空中飞来一只三头巨鸟,白无极立刻来了兴致,纵身迎上去,施礼道:“见过鵸鵌师尊!”那巨鸟点点头回应了,便飞在近身处,将口中一柄白色长剑放在白无相手中。

将白无极召近了,白无相嘱咐道:“此剑唤做龙泉,是上古遗物,今日与你做个念想。”白无极接过剑,向白无相拜谢。白无相画了个咒,不消片刻,赤羽便从半空中飞了过来。

白无相接着他道:“务必将无极送到白崇一手中方可。”

赤羽满口应承道:“定谨遵法旨!”说完,便带上白无极向镜关飞去。白无相目送他二人出了镜关,转身欲回,只听见一声兽叫响彻天地,他心头一紧,口中喃喃道:“白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