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寒毫不掩饰偏执地盯着陆宴合怀中紧紧抓着衣角,就是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明伊桃,菲薄的唇轻启,“桃桃,你想去哪里?”
明伊桃几乎是一怔,不敢抬头。
陆宴合能感受到怀中她的惧怕,厉声道:
“傅亦寒,我和我妻子回A国还要和你报备?”
傅亦寒狭长的眸瞥了眼陆宴合的私人飞机,“你的妻子?”冷冷一笑“可她明明是我的妻子。”
说着拿出两本结婚证书随着清晨初现的阳光亮在众人面前。
他神色阴鸷,厉声继续道:“陆宴合,你知道你们这算什么吗?重婚罪!你知道吗?”
他傅亦寒从来就不是一个尊重法律的人,但他却想要用法律约束她。
贺伊桃几乎是立马抬头,毫不掩饰地憎恨和厌恶“傅亦寒,你不要太卑鄙了,我何时和你去办理过结婚证,这上面连照片都是假的。”
“照片是假的,我们可以再补拍一张,但这证其他部分可都是国家认可的。”傅亦寒的深眸一瞬不瞬望着与自己对峙的女人。
明伊桃收回视线,拉着陆宴合,“宴合,我们不要理这个疯子,我们走!”
傅亦寒打量着陆宴合带来的人,“走?你们今天走得了吗?”
陆宴合没有理会,拉着女人转身就走。
身后的傅亦寒俊美的脸上更加阴沉,狠狠道:“陆宴合,她每月都要使用解药,你确定你真的要听那些人的话,让你母亲……”
“闭嘴!”陆宴合不等傅亦寒说完便厉声呵斥道。
明伊桃侧身颔首,这是她第一次见陆宴合情绪这般不淡定。
所以,那些人威胁了宴合什么?
傅亦寒薄唇微勾,“我傅家下面的药企实力你是知道的,没准一个月就能把解药研制出来了,那你就不需要受他们辖制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陆宴合这次没有理会,拉着明伊桃继续前行。
明伊桃却停下了脚步,她知道能让陆宴合不淡定的事情不多,焦急问道:“宴合,那些人威胁了你什么?”
“桃桃,相信我,我可以解决的。”陆宴合那双温润的眉眼中带着坚定。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深怕她会放开。
明伊桃却如何也不肯继续往前,“不,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他们威胁你要让你母亲做什么?”
陆宴合那只没有牵起明伊桃的手紧紧攥紧,面对桃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他陷入了两难。
告诉她,今天她是不是就不会和自己离开,不告诉她,她是不是同样不会和自己离开。
良久,他叹口气继续道:“桃桃,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
明伊桃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痛甩开那只温暖的手。
她知道了,能让他这般纠结的,一定是他难以面对的。
自己的事情,要再牵扯进无辜的人,自己还能心安理得地过接下来的日子吗?
她不愿意,那样太自私了。
陆宴合慌张要去抓那只放开自己的纤手。
明伊桃直接一侧身,避开。
“桃桃!”陆宴合语气急切,“不要放开我的手!”那张如玉温润的脸上全是焦急。
他多么希望她自私一点。
明伊桃已经没有丝毫畏惧了,她直视着傅亦寒道:“傅亦寒,我可以和你回去,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动我肚子里的孩子。”
傅亦寒深邃如墨的黑眸与她泛红带着水雾杏眸对立着。
自己又再一次强迫了她,让她迫不得已回到自己身边。
他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不动这个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还小,现在打掉是最好的选择……
但桃桃不愿意,他还能怎么做呢?
他只能赌,赌这个孩子在以后的每一次产检排查都没问题。
现在已注射进桃桃体内的毒素,和每一次解毒的针,那个孩子能躲避掉吗?
他这一刻竟不在意她肚子里是陆宴合的孩子,他甚至带着点盼望,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
一是可能因为自己那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死亡的女儿,二是因为桃桃对这个孩子的在意,没有这个孩子桃桃会伤心痛苦。
所以,他不希望看到这个孩子出问题。
明伊桃,转身要向傅亦寒的方向走去。
陆宴合上前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放手!”明伊桃语气带着冰冷,那张倾城的脸上清冷又倔强。
陆宴合胸腔发闷,呼吸越来越难,像是两肺都要纤维化,“桃桃,不可以!”
明伊桃一根一根掰开他抓在她手腕上的手。
陆宴合声音沙哑,“ 我们不是在神父的见证下说好了的,无论痛苦、疾病、患难都要共同面对的吗?”
傅亦寒见状,挥手!
他身后一众人立马上前。
霎时,陆宴合和傅亦寒双方人马都持枪对峙着。
傅亦寒上前,他和陆宴合一前一后,等待着明伊桃选择。
明伊桃闭目不想再看见这个混乱充满了无奈的世界。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前进一步。
陆宴合双手紧攥,她还是选择了傅亦寒。
傅亦寒暗自松了口气,那英俊的脸上,毫不掩饰得意。
他伸手就要抓住他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
明伊桃直接忽略他伸来修长的手,快步离开。
她丝毫不敢再停留。
她不敢再看身后,那个她曾经承诺要一辈子患难与共的陆宴合。
对不起,她不想看他为难。
傅亦寒挑衅地看着那样落寞痛苦的陆宴合,曾经他也是这样落寞痛苦的。
他迈着修长的腿,紧追像是要逃似的走得飞快的明伊桃。
车上女人没有说话,贴着车门闭目。
但傅亦寒却按耐不住激动的自己,他反复看着假寐的她。
从上到下,她的每一处,他都喜欢着迷。
一想到刚刚她选择了自己!
他就不自觉地想要与她十指紧握。
他伸手拉过那嫩白纤长的手。
明伊桃几乎是立时睁眼,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
傅亦寒望着她那紧蹙的眉,“桃桃,老皱眉头会变丑的。”他的语气是带着开玩笑的打趣。
这句话他在贺宅也调侃过她,其实她已经美成那样了,就是蹙眉也是美的不可方物的,只是自己就想让她轻松一点。
明伊桃没有理他,身体更向车门边侧。
他知道她不想理自己,但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适应了她的忽视,还是继续道:
“桃桃,谢谢你选择了我。”
即使是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