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过去,那颗蛋也没有要破壳而出的痕迹。
阮织摸着下巴盯着它,思索要不要找只母鸡加速孵化。
蛋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身上冒着红光貌似想要吓退阮织不合时宜的奇怪想法。
但这仍未打消阮织的念头,指挥雾还去抓了只翠鸡来,强制翠鸡坐在蛋的头上孵化。
蛋比鸡还大,画面看上去怪怪的,但阮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她不着急,但她看出有人快按捺不住想走了。
李昊穹虽然很满意这风水宝地,但从没想过一直待在这里。
拜托,他穿进来是来当主角受人膜拜的。
可这鬼地方加上他一共四个人,他不仅不会得到他想要的膜拜,还被忽视得够呛。
没一个人在乎他做了什么,全都围着那魔女团团转。
他就想不明白了,人家大爽文中的妹子都是倒贴的,怎么到莘绫这里,不仅不会倒贴主角,还勾得主角晕头转向的。
在他第二十一次想找机会单独跟阮织谈话,被雾还阻止后,李昊穹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阮织将一切尽收眼底,抿了口山泉水泡的“流云醉”,朝李昊穹招了招手,托着下巴看他:“你是不是想离开此处?”
被点破的李昊穹看了一眼雾还,说不出什么挑唆阮织离开的话,他怕他说了,这人就能伸手掐断他的脖颈。
但他望着阮织的双眼,读出一丝容许的意思,所以他试探道:“大人,正如您所想。谷中虽灵气充裕,适合修炼,但我仍需实战磨砺自己。”
“嗯,我也觉得,”阮织赞同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雾还,“我想走。”
雾还道:“你不遵守约定。”
天光正好,他的眸子又透着一层奇异的琉璃金色,像是只金瞳白猫。
明明是没有任何起伏的语句,但阮织硬生生听出哀怨意味来。
她指指不远处的蛋,哄道:“我的蛋放在你这里,等它孵化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的。”
雾还抓住她的手:“你不能走。”
“我不是走,我只是短暂地离开几天,”阮织此时的样子像极了花言巧语哄骗女朋友的大渣男,但她浑然不觉,继续道,“蛋在你这里,我还会回来的。”
“你也是说了,这是我的蛋,对我很重要,”阮织道,“你也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只能把它交由你来看着孵化。”
“这是我相信你的体现。”
“所以,你也该相信我,不是吗?”
阮织不是没想过带着雾还和蛋一起离开,但按雾还这个粘人法,恐怕等上个几十年几百年,她跟路悬舟也不会有什么新进展。
她只能暂时支开一个。
她的精力也只能对付一个。
阮织将“走鸾”上的一个小铃铛解下来,递给雾还,道:“你想我的时候,可以摇晃此物,这样就可以看到我了。”
雾还固执地抓着阮织,一声不吭。
阮织挥挥手,让李昊穹先出去。
等李昊穹退出去后,她反拉住他的手,拽拽他。
雾还听话地蹲下。
阮织用另一只手捏捏他的脸,想了想,又吻向他的唇角。
轻轻的触碰,像是晨风中摇曳的花瓣落到唇角后又飘然滑落。
雾还愣愣的,抬手摸了一下,微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阮织。
“我喜欢你,”他只听阮织这样说道,“如果不是一些外在因素,我也不愿意离去。”
“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好吗?”
莘绫的眼睛形状是妩媚的好看,但因为灵魂是阮织,已经看不出魅惑之感,只是单纯的淡定,以及温柔。
雾还再次将手放到了心口。
“怎么,是又疼了吗?”
雾还摇了摇头:“不是。”
阮织紧张地看着他:“那你捂着干什么?”
雾还没答话,抬起下巴,仿照阮织般,将那淡粉的唇印在阮织的嘴角。
虔诚的,心甘情愿的,献祭般的。
雾还好似听到了自己胸腔内的心脏在跃然跳动,夹带着麻酥酥的幸福感。
但他知道那只是他的错觉。
因为他的心脏从未受他管控过。
—
地牢里的仙士被放出,即使安然无恙,但众仙门也愤慨万分,集体商议讨伐这个无法无天的恶劣魔女。
【你是说,因为我没能博得莘绫的好感,导致剧情出现偏差,现在仙门打算攻上魔域?】
系统答:【是。】
李昊穹笑起来:【那是好事啊。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毁掉正好啊!】
系统:【这是你的选择?】
【当然。我的后宫那么多人,也不差她这一个。】
虽是这么说着,李昊穹盯着前面那抹焰红的身影,眸中仍有不甘闪过。
阮织也从666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不太在意。
她心里还挂念着那个不哭不闹,只顾一味看着她的池冗外壳。
666:【宿主,若是魔域被攻打,您就不再是“邪教魔头”了。】
阮织:【哦。】
她想起来了,任务中备注过这一项要求:邪教魔头身份不可遗弃,不可变更。
纵然阮织现在不怎么想关注任务,但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也只能被迫关心道:【唔,他们找得到魔域的入口么?】
之前也不是没人想攻打魔域,但魔域地域广博,却自成空间,位置不定,仙士至今没掌握魔域的行踪定律。
【宿主,难保不会有人背叛您。】
【可……他们也进不来吧?】
且不说魔域位置变化,单说魔域外侧有毒气沼泽围绕,掉进去就是尸骨无存;御剑也无用,毒气形成屏障,完全阻隔外人进入。
【宿主,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阮织回到魔域,第一时间先去见了魔族的二当家。
剧情中未过多着墨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当家,只说他性情古怪,是莘绫的忠诚的拥护者。
阮织早有心理准备,见到人后,却仍然被吓了一跳。
不能说是“他”,也不能说“她”,因为这人的半边身子是一位眉目温婉的纤细女人,另一边是面带伤疤,目朗星眉的男人。
女人的眼睛是睁着的,声音从它口中传出,是莺啼般的婉转动听:“大人,您回来了。召我所为何事?”
好在阮织之前去过末世,心悸了一下后,也沉静下来。
“你写封信,给玄霄派的老头子们。”阮织翘着腿,漫不经心道,“就说近几日吾心情好,会去仙界转两圈,希望他们能招待一下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