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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络子打得真好看。”

姜稚奴穿着一身喜庆红袄,短小身板有一半都趴在茶几上,丹凤眼睁得圆润,目不转睛瞅着五彩丝线来回穿梭于细腻的玉指。

女娘仰卧软榻,屋内烧着地龙,暖如春日,她只穿了月白锦裙,细白玉颈围着一圈白狐绒。

姜稚奴也学着女娘姿势,小腿一蹬,脱下毡毛鞋,再撩开软毯,跟个猴子似的一溜烟钻进去,也是仰着小脸躺在榻上。

随着红锦毛毯掀开,露出一角显出高高隆起的腹部,比之以往都要圆滚些,看着更大了。

再有二十多日便到女娘生产的日子,尤医官把脉很准,差不过两三天。

明瑟院里的稳婆,经验老道的老媪,再有喂养孩子的奶嬷都已备齐。

连齐宫擅长妇科的医士都调来东宫,每日当值守着,以备不测。

赵若薇正专心打络子,随他躺进来,白嫩的小脸还非要贴在细肩,闻着淡淡的幽香才满意。

侍奉在侧的宫婢相互一眼,欲言又止,侧妃有吩咐,大皇孙正是顽皮年纪,不宜靠太近,以免冲撞女娘身子。

可见女娘贴身女卫都不曾制止,那些宫婢也就没说什么,只记在心中,稍后回禀侧妃。

玉指细长宛如葱白,粉色丝线缠在指节,经粉嫩的指尖一扣,复杂的络节又成一个。

“哇,你好厉害,这么繁复的络子也会,我从没见过这般样式的络子。”

姜稚奴不加掩饰的吹捧,清脆的童音一遍遍响起,全是惊叹赞美之词,女娘欣然消受,娇腼颇为骄傲自诩。

“这是夏国元宝络,你不曾见过,也合情合理。”柔软的嗓音犹如雨后黄鹂,悦耳动听。

姜稚奴问道:“你如何会夏国样式?”,短小的指头伸出,拉过垂落粉嫩娇腼的丝线,这个躺法着实...随意了些。

他们这些达官贵人,王公贵族,一言一行均有规矩遵守,就像刻度尺般量刻每一举止。

这些天相处下来,姜稚奴对女娘有了更加深刻认识,人不仅长得美,连性情也是万里挑一,诸国...难寻。

赵若薇不以为然道:“我是夏国人,会些夏国样式的络子不也合情合理?”

姜稚奴想起侧妃乃夏国公主,既唤女娘姐姐,自然也是夏人了。

“这元宝络子可否赠给我?”童音带着商量的语气,水润的眼眸露出渴求。

柔夷顿住,美眸瞥向他,娇腼浮现骄傲。

女娘懒懒道:“那你求我呐,甜言蜜语,赴汤蹈火,挨个使一回,哄得本娘子开怀,说不准就送你了。”

小手推了推细肩,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女娘耳边念叨,犹如小和尚念经。

眼不离女娘的宫婢心头一惊,大皇孙也稍微注意些,女娘身子重可经不起晃动。

侧妃每日都要过问,宫婢瞧着软榻美人,犹如吹弹可破的美玉琉璃,生怕眨眼工夫就化了。

得了女娘承诺,姜稚奴心满意足靠在细肩,小脸笑意满满,望着逐渐成形的络子,他突然道出一句忧伤的话来。

“我母妃也会打络子,可我许久不见她了。”

女娘觑眼看他,白净的小脸露出不合年纪的愁绪,漆黑澄澈的丹凤眼也黯淡下来,犹如蒙尘明珠。

“母妃被父王禁足,不知年关宫宴可会放她出来?”

姜稚奴仰起小脸看女娘,“我想寻父王求情,可是...我不敢。”

因母妃乃太子妃,加之无人管束,生母放纵,姜稚奴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

他是大皇孙,无人敢斥责,整个东宫就只怵一年都见不到几面的父王。

赵若薇没吭声,静静编着络子。

姜稚奴一副小大人模样,小脸凝重朝女娘致歉,说话间他声音越加低落,带着难以遮掩的羞愤。

“因我母妃下毒,才致娘子你动了胎气,卧床休养许久。”

她眉眼似远山青黛,美眸盈盈秋水般明净,嫣红唇瓣轻启,嗓音柔软似水,她低声道:“大人之间的事,跟小孩子没干系。”

姜稚奴看的呆住,小脸维持仰起,久久不回神。

“今日这般早寻我,可是逃课了?就知你不好好念书,下回再来,就把你关在外头。”

女娘猛地转移话题。

姜稚奴急了,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哪有哪有,昨日便放假了,同你说过许多次,你对我都不上心。”

玉指轻点小脸,“没大没小,我可是你长辈,什么你呀我的,该叫姨母。”

姜稚奴呵呵笑,蹭在女娘跟前,他自是听出女娘没怪他,高兴同她说外面的事。

小孩子知晓女娘悠闲无事,憋在院子闷得慌,想出去看看,可侧妃总以女娘怀有身孕,不易外出为由拒绝。

姜稚奴觉着侧妃太严厉,为女娘打抱不平。

那时候赵若薇总会摸摸小脑袋,美眸含笑看着,听他维护自个很是开心,娇腼露出微笑。

姜稚奴仰头回望,他不太懂,明明女娘耳根很软,为何父王没法子哄她开心呢?

姜稚奴每回来,都会挑些有趣新鲜的事说与女娘听,陪她聊天,给她解闷。

他以为圈着女娘不让她出去的是侧妃,却不知真正囚禁女娘的是他的父王。

“边关传来捷报,齐夏两国合力吞并凉国,攻下凉都城,三十四座城池尽数攻克。”

玉指停下,白皙娇腼偏过,赵若薇几近失语,久久不得回神,半晌才道:“灭了?”

姜稚奴点头,睁着丹凤眼,“是啊,凉皇焚宫自戕,他的土地跟人口都已被大齐和夏国接管。”

小巧的眉头皱起来,姜稚奴有些意外,“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晓?这已是三日前的事了,王都上下都传遍了,皇爷爷举国大赦,封赏军侯的名列都发出来。”

姜稚奴想了想,女娘乃夏人,想必这事她更想听,“那你可知晓,前日夏国使臣团抵达王都?”

素白柔夷放下络子,细肩欲起。

女卫上前,将女郎小心扶起来,手臂半抱着。

赵若薇靠在女卫怀里,娇腼有些发白,“你从哪听来的?”

姜稚奴不明白女娘为何变色,自顾道:“授课夫子说的,夫子是翰林院大学士,朝堂高品官员,自是参与朝会的,就在昨日朝会,皇爷爷还接见了夏国使臣。”

“夫子还说,夏国此番来势不明,古今不曾有此例,仗还未打完,谈判的使臣团已到了合盟国?”

姜稚奴也是不解,脑袋瓜子摇晃,“你说说,哪有这样的嘛?”

姜稚奴忽然反应过来,震惊问道:“你真的不知晓?”

难不成,是侧妃故意瞒着女娘?

那...那父王也故意瞒着?

姜稚奴瞪大眼睛,他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