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上归程,朝着清河王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马蹄哒哒,留下一路的静谧与悠然,仿佛这段经历也融入了这悠悠时光之中。
一踏入王府,华韵竹便即刻吩咐侍女胭脂,让她着手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幽州去。
魏望舒听闻,满脸皆是惊讶之色,忍不住问道:
“怎么这就要走了?你心心念念的君哥哥不要啦?怎么不再多留些时日呢?”
华韵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
“嫂嫂,你就别再试探我了。我已然决定,不会再与你争抢君哥哥,妹妹我自愧不如,甘愿认输。”
魏望舒一脸的迷茫与无语,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华韵竹怎么突然就说放弃便放弃了呢?
这一系列变故让魏望舒一头雾水,只觉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华韵竹此番转变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缘由。
魏望舒满心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华韵竹缘由 。
君清夜悄悄抬眼,飞快地瞄了魏望舒一眼,只见她面上神情复杂,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却并未说话。
“你当真要走?”
魏望舒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那是自然!难不成还真要留下来给他做妾室?哼,他可真是痴心妄想!”
华韵竹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神色傲娇,语气中满是不屑,重重地哼了一声。
此时,侍女胭脂已将行李收拾妥当。
华韵竹一刻也不愿多停留,她行事向来干脆,如同风一般洒脱,转身便要离去。
身为这府邸的主家,魏望舒自然不会让远道而来的华韵竹空手而归。
她即刻吩咐下人,精心准备了许多京都的特产。
一箱又一箱,满满当当,皆是京都的特色好物,打算让华韵竹带回幽州去。
君清夜也安排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府兵,命他们沿途护送华韵竹,务必保证她一路平安抵达幽州。
众人一路行至京都十里亭。
华韵竹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抬手摆了摆,脆声道:
“就送到这里吧,你们快回去吧。”
言罢,便吩咐车队继续前行。
望着华韵竹离去的背影,她走得那般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魏望舒和君清夜不禁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疑惑之色,心中满是不解,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在他们的印象中,华韵竹向来敢爱敢恨,对待感情执着又热烈。
此前她对那件事一直态度坚决,怎么这次竟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
这般突然的转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但此刻,华韵竹的马车已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路飞扬的尘土,和他们心中那重重的疑惑。
两人站在原地许久,心中虽存疑却也无奈。
微风拂过,似在轻轻诉说这段令人捉摸不透的小插曲 。
“走吧。”君清夜率先打破沉默,对着魏望舒轻声道。
送别华韵竹后,魏望舒与君清夜一路奔波,返回府中。
刚迈进府门,管家便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木盒子,快步迎了上来。
管家微微欠身,恭敬说道:
“王妃,这是华小姐特意留下来的,交代等她离开之后再呈给您。”
魏望舒伸手接过木盒子,心中泛起一丝疑惑,略作犹豫后,缓缓将其打开。
就在盒子开启的瞬间,只听“呱”的一声,一只绿皮青蛙从盒中猛地跳出,精准地落在魏望舒的手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魏望舒浑身一颤,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哟!我的亲娘哎!”
管家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慌乱。
他急忙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青蛙从魏望舒手上拿了下来,而后赶忙走到一旁,把青蛙丢进了花丛之中。
魏望舒定了定神,下意识地和君清夜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中皆是笑意涌动,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在他们心中,这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华韵竹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若是华韵竹走得规规矩矩、洒脱至极,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华韵竹一贯如此,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活泼与俏皮,给身边人带来数不清的惊喜与惊吓。
君清夜脸上带着笑意,吩咐身旁的侍从:
“快,去仔细检查检查华小姐住过的房间,说不定她又在里面留下什么搞怪的东西。可别到时候打扫时,再吓着其他人。”
侍从领命后,立刻快步离去。
整个府邸中,因华韵竹这一个小恶作剧,弥漫着轻松欢快的氛围。
侍从离去后,魏望舒与君清夜步入厅中,回忆华韵竹的点滴趣事,笑意始终挂在两人脸庞 。
京都郊外,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车内的华韵竹靠窗而坐,她神色落寞,最后一次深情回望京都城,幽幽地叹了口气。
随后,她抬手从怀中贴身处,轻轻取出一支早已干枯的桃枝。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岁月。
那时,在那片缤纷烂漫的桃花林里,有一对两小无猜的童男童女。
他们在花枝间嬉笑追逐,烂漫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桃林。
那个调皮又可爱的男孩子,身手敏捷地摘下一支娇艳的桃花,轻轻别在女孩子的发丝间,眼神真挚而明亮,许下诺言:
“等我长大了一定娶华妹妹你做新娘子。”
如今,那些甜蜜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华韵竹再次沉沉叹息,心中五味杂陈,她抬手将那支承载无数回忆的桃枝,毅然丢出了马车外,嘴里喃喃自语:
“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
马车外的侍女胭脂,恰好看到桃枝落在地上,摔断了半截。
她心疼不已,赶忙俯身将桃枝捡起,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
在她心中,这可是小姐视作珍宝的东西,承载着小姐太多美好的回忆。
马车继续前行,扬起一路尘土。
华韵竹望着窗外,心中那份情殇,不知何时才能彻底消散 。
皇宫深处,御书房内一片静谧。
天子龙傲天高坐在书桌之后,身着明黄色的华丽龙袍。
那龙袍之上,金线精心绣就的舞爪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壁而出,彰显着皇家无上的威严。
皇上龙傲天的脸颊已略显老态,岁月在他面庞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赋予了他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两侧的发鬓被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可在那原本乌黑的发丝之间,缕缕白发却格外醒目,无声诉说着他为这江山社稷操劳的岁月。
“哼!”
一声冷哼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皇上龙傲天猛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书桌上,脸上浮现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怒气。
“庄源天这个老家伙,都一大把年纪了,竟还不知谨言慎行!”
他的声音中满是愤懑,“他这一被削官为民,倒是轻松了,却给朕留下了这一堆棘手的烂摊子!”
皇上这一动怒,台下静静站着的御前太监顿时紧张起来,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平日里天子和颜悦色时,一切都相安无事;可一旦发起怒来,那可是稍有不慎,说错半个字就如同在刀口上舔血,性命堪忧。
这御前太监心思极为活络,瞬间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敬地开口道:
“呵呵呵,皇上,您犯不着为庄大人的事儿气坏了身子。这庄大人走了又有何妨?”
“咱龙国在您英明的治理之下,那可是人才济济、贤能辈出。难不成还会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顶替他庄源天?”
这一番话,不仅巧妙地接上了皇上的话茬,还不着痕迹地狠狠捧了皇上一把。
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御前太监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
哪怕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看到他这般笑脸相迎、言语讨好,想来也不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
如此,他小心翼翼地在这喜怒无常的君威之下,寻求着一丝生存的安稳。
皇上龙傲天斜睨了他一眼,抬起手对着御前太监连连点了几下,嗔道:
“你这老货懂什么,当下正值大考的紧要关头,庄源天突然甩手不干,这会试主考的人选该如何确定?”
说罢,皇上龙傲天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折上,刚刚稍显松弛的神情瞬间又紧绷起来。
“朝中五位大学士,其中两位支持老四。郭长青近日因儿子的事,一直消沉低落。剩下的两人,一个力挺老七,一个拥护老大。”
皇上说到这儿,不禁长叹一口气,接着道,
“在这几人当中,唯有庄源天性情高傲。老七根本拿捏不住他,朕正是考虑到这点,才安排他出任会试主考,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借大考之机,安插自家亲信,坏了考试的公平公正。”
御前太监伸手轻轻捋了捋鬓角那修长的白发,一张阴柔的老脸挤出几分笑意,恭敬道: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辛苦一趟,去探探郭大学士的口风,看看他能不能重新振作起来担此重任。”
皇上听闻此言,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有话要说,却又止住了。
片刻后,他缓缓闭上眼睛,轻轻摆了摆手。这简单的动作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在这复杂的朝堂局势之下,大考主考人选的确定牵扯着各方势力,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皇上深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新的纷争,影响朝廷的稳定。
而御前太监虽领会了皇上的心思,可这前去试探郭长青的差事,又谈何容易,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终究是难以预料啊。
御前太监微微躬身,悄然退下。
皇上独自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心中暗自思忖,若郭长青不肯出山,这会试主考之位又该花落谁家,方能稳住这暗流涌动的局面 。
秦王府内,一片热闹非凡之象。
秦王龙行湖于府中的龙行湖畔大摆宴席,前些时日笼罩在府中的阴郁之气,此刻已被一扫而空。
大殿之中,秦王龙行湖身着暗金色打底的华丽服饰,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周身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声音洪亮,带着几分畅快:
“此次折了老七的一位一品大学士,魏先生你居功至伟,本王敬你一杯!”
那语气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赞赏与感激。
魏望舒一袭青衣,头戴玉冠,身姿挺拔。
她微笑着举起酒杯,从容说道:
“属下也是借花献佛罢了,此事都是清河王爷告诉我的。”
听到这话,秦王龙行湖的面色陡然间变得有些古怪。
原来,据他暗中调查得知,此次庄源天的丑事之所以会被揭露,起因是他府中逃跑的女眷恰好被清河王妃撞见。
清河王妃听闻女子的冤屈后,义愤填膺,决意要替她鸣不平。
这件事在京都已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清河王妃在状元楼里教训负心汉的壮举,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
秦王龙行湖不禁在心中暗叹,君清夜当真是个妙人。
他用自己的面首,既帮自己的王妃出了气,又间接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这一连串巧妙的操作,实在令人赞叹不已。
在这热闹的宴席之上,秦王龙行湖心中思绪万千,既有对敌人受挫的快意,又对君清夜的手段暗自钦佩。
这场宴席,因这诸多缘由,显得更加意味深长,也让秦王龙行湖对未来的局势更多了几分期待与把握。
秦王龙行湖发出两声干笑,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借着衣袍的遮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魏先生。
只见魏先生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异样。
秦王龙行湖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这魏先生当真就如此心甘情愿地替清河王妃出气?难道心里一点儿都没有芥蒂?
秦王龙行湖思来想去,觉得多半是魏先生还不清楚事情的详细经过。
想到这儿,秦王龙行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坏笑。他故意提起话头:
“说起清河王,据本王所知啊,庄源天那件事,最先还是清河王妃发现的。听闻王妃性情直爽如火,一心要为那可怜的女子讨回公道。”
说完,秦王龙行湖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目光却紧紧盯着魏先生,继续在暗中仔细观察。